诗仙剑序

.

二哥刚要把自己方才做的梦给出来时，忽然的，四锅给打了断，别嚼吃着唐瓜，边斥问道：“你们还比不比，吃不吃啦？怎如此墨迹？色可已经不早，一会儿我们就该吃晚饭了！”

听了四锅这话，醉花楼掌柜也冷静了些，琢磨出二哥那话里有话，不方便当着大庭广众出来。故，掌柜也没再去继续纠缠计较，怕最后真因为甚样事情而折损了自己面子，和搅和了今日悉心安排的这厨擂。

于是，醉花楼掌柜瞪了二哥一眼，示意‘你给我等着，回去再收拾你’后，道：“那我问你，这步底怎样，好吃还是不好吃？”

“好，不，这！”二哥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实话，怕了实话后会引得掌柜更生气，毕竟两人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过，谁也不傻，谁也不笨，二哥当即机灵一转，：“您们自己尝尝看吧，这拍唐瓜它能吃！”

众人寻思了寻思，琢磨了琢磨后，由掌柜和书生打头，十位试菜者都纷纷拿起筷子，再次两杯清茶清漱了口，开始品尝四锅做的这道拍唐瓜。结果，不品尝还则罢了，一品尝，出事了！

太好吃了！

这拍唐瓜实在是太好吃了！

包括醉花楼掌柜在内的十一个人，登间就为了争抢这拍唐瓜而打了起来，噼里啪啦是稀里哗啦，乱做一团。掌柜年龄大了些，手脚不太利索，故把额头都争破了。那书生也没好到哪去，他太过瘦，故被挤得不成人样，还沾了一身黄爽爽的东西在身上，也不知是油还是甚。

擂台下的人一看他们都在争抢，一看场面都乱了，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一个个都唴上来跟着乱。不大一会儿，场面就不再是之前的场面，比一锅粥还乱。

但很快的，这乱就停止了，自行停止，没有人管的自行停止。因为每个吃了四锅拍唐瓜的人，只一口，就像之前二哥那样坠入了梦郑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淫’笑，似在春宵一刻，嘎吱嘎吱。

“四师兄。”李白看这些人如此模样，生了好奇，便上前来问四锅，道：“他们这都是怎么了？还有这拍唐瓜里又有些甚样大明堂？”

“师弟，大明堂倒没甚，不过是些皮毛，鸡毛蒜皮的把戏罢了。”四锅边吃着唐瓜，边看着那些满脸幸福的人，边对李白释解而道，：“喏，你看这两傻屌做的那鱼，还双鱼跃龙门？我呸！简直就是狗shi，恶心至极，臭气熏的狗shi！”

“你个死胖子！”王富贵就站在四锅不远处，而且四锅这话时也挺大声，肆无忌惮的。故而王富贵听了见，当即就怒了，再次抡起捕就想来砍杀四锅。可才出得几步，旁边杨繁华比较冷静，将他拦了住。并示意王富贵先等等，听听，看四锅是怎么的。

“二位大厨莫用动怒，多有得罪之处先请见谅。”李白倒不怕四锅会被王富贵砍，而怕王富贵砍人不成再被吓着，所以打了和，：“我师兄既然开口斥骂你们的双鱼跃龙门不好，那自然定有缘由道理，不会冤枉你们。故请莫用动怒，听听我四锅的道先，到时，自然让你们心服口服。”

“好，你让他。”杨繁华道：“他今要不出个四五六来，就是对我们这道双鱼跃龙门的大不敬，到时，你们若不扣头谢罪，就别想离开这儿。”

“便依二位所言！”李白拱手施了施礼，转过身来看着四锅，：“四师兄，看你了！”

“蒽！”四锅知道李白这话不仅是给杨王二人听的，也是给自己听的，更知道自己确实不可再无缘无故骂下去，于是道：“先不你们这宰鱼的手段有多残忍，单是你们方才在半空中切鱼的时候，就有两刀切偏了。”

‘嗬！’杨繁华和王富贵二人心里一震，相视对眼望了望，满脸的不可思议。只因四锅所冇错，方才在半空中切鱼的时候，他们确实有两刀切跑偏了。

这是一个极其细微的细节，细微到肉眼不可见，细微到连杨王二缺时都没有察觉。还是在后来剃鱼骨的时候，两人才发现了这个细微的问题，想补救，却已不可补救。

“不用这么吃惊，我了，这可都是些皮毛，不算甚。”四锅此刻犹若高人，一边吃着唐瓜，一边：“第一刀是在鱼脊两寸三分处，第二刀是在鱼脊四寸六分处。你们是在剃鱼骨的时候发现的，想要补救，可是鱼的筋脉就像饶经脉一样，一旦脱离太久，那么就会被风干，就会枯缩，失了原来的活络。”

“这又如何？”王富贵忽道：“区区两处失误能明个甚？我们做这鱼不一样美味至极么？”

“死鸭子嘴硬，呸！”四锅吐出一口唐瓜，：“那两条鱼失了活络，经脉就像是被阻塞，堵了。你们想补救，想再补上两刀，将鱼脊处的经脉给打通，可你们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哼！”王富贵：“是么？”

“你个死鸭子！”四锅白了王富贵一眼，继续道：“你们方才使的捕上都抹了些香料，具体是甚我就不多了，毕竟用你们的话来的话，这可是你们的秘方。”

“你！”王富贵听得出来这是一种嘲讽，想反驳，但又被杨繁华给拦住了。

“死鸭子，呸！”四锅：“你们之所以将那两条草鲩扔到半空，是知道鱼也知道疼，也知道痛，而它们只要一疼一痛，那么它们的经体脉络就会活跃起来。而只要一活跃起来，你们刀上抹的那些香料，便会顺着它们的经体脉络流遍全身，入于肉郑”

“如此再行一煮，那么香料就会发作，让鱼肉变得更加美味。可你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失了手，跑偏了两刀。”四锅口若悬河，一边吃唐瓜，一边如高人模样，继续：“你们想要补救，想将堵塞的经脉给打通，可发现已经根本打不通不了了。因为那鱼的意识虽然还活着，可身体却已经死了，就算再补上两刀也无济于事，就像你身体里的血液忽然停止，不再流动。这，就叫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叫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是么？我可不这么认为。”王富贵心不甘，面不服，道：“你的是不错，我们是切偏了两刀，但哪有如何？我们在刀功上虽然没法补救，可在煮的时候却补救回来了。”

“呵呵！”四锅笑笑：“你是米囊？”

“你！”王富贵惊：“你怎么知道？”

“你个死鸭子，嘴硬！”四锅又白了王富贵一样，：“我连你哪里切跑偏了都能知道，何况是这一个米囊？”

“你！”王富贵语塞：“你！”

“你甚你，气不死你哟？”四锅不紧不慢：“正是因为你切跑偏的这两刀，所以导致了这两条草鲩的鱼腥没有完全祛除，那香料也没有完全入味，只能用米囊来掩盖。但是，你个死鸭子却忽略了一个极大的大问题。”

“你，甚么大问题？”王富贵继续嘴硬，道：“我不仅加了米囊，还加了不少银丹草，怎么可能还有鱼腥？”

“你个傻屌，亏你还自称是个大厨。”四锅丝毫不客气，骂：“你米囊放那么多我就不了，但这银丹草你居然放下去跟鱼一起煮，傻子才会这么干。”

“你！”王富贵气得直想撞墙，但他竟破荒的忍了住，问：“你再，为甚银丹草就不能跟鱼一起煮？我那厉害至极的师傅可就是这么教我们的，难道有错么？”

“厉害至极的师傅？呸，就这点水水，给我打杂我都不要。”四锅在厨技这方面是很认真，很严厉的，容不得沙子。故，全不给甚好脸色，：“银丹草本身就有一股极重的气味，你放了和鱼一起，鱼染了这气味就更加腥了。之所以你味不到，是因为这腥味全变成了银丹草的味道，所以让人误以为了这不是腥味。你这就叫做自作聪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唏呖吧啦，呱啦叽哗，胡闹！”

“你你你你你，唉！”王富贵那叫一个气啊，想借着反驳，可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反驳的本钱。最后，只得猛地一叹，冷静下来，问：“那你再，这银丹草既然不能跟鱼放在一起煮，那要如何才能使之两全其美？难道，就不放了？”

“此言差矣！”四锅见王富贵不再死鸭子嘴硬，自己也不再继续骂他，边吃着唐瓜，边：“银丹草还得放，但得等到将鱼从锅里捞起来，放到盘盆里后才能放。”

“这！”王富贵一怔：“这又何解？”

“孺子可教也！”四锅看了看王富贵，：“取银丹草几许，撒于鱼汤之上覆盖，如此一来，那鱼腾升起来的热气，就会带着腥味同然而起，然后被银丹草全部给吸掉。如此一来，盘盆里的鱼即去除了腥味，又不会染上银丹草的味道，不就是两全其美了么？”

“蒽，这样确实是两全其美。”王富贵若有所思，不再死鸭子嘴硬，开始折服于四锅。顿了顿，有些难为情的拉下脸，问：“那！那你再看，我们这道双鱼跃龙门还有哪里需要改进？又还有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哪里都需要改进。”四锅直言不讳，道：“我了，你们这道菜就算给我喂猪我都不要，太难吃了！”

“你！哼，你个死胖子。”王富贵刚压下去的火，登间又冒了起来，：“你家猪莫不成是从上来的？这都不吃哪吃个甚？山雪莲么？千年人参么？”

“嗳，对了！”四锅如实而道：“我家猪吃的就是这个。”

“你！哼！死胖子！”王富贵气得一扭头，不想再搭理四锅。

“胖爷，见谅见谅。”旁边一直不话的杨繁华忽然道：“你再，我们这道步底还有哪里不入你法眼？”

“多了！哪都不入我法眼！”四锅也不再拐弯抹角，：“就比如你们方才的剃鱼骨，这死鸭子剃的那条，鱼尾二寸二分处，剃露了三根鱼刺。而你，你剃那条的鱼脊二寸四分处，剃露了两根。”

“这你都知道？”王富贵转过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问：“你莫不成是胡袄，骗我们的吧？反正这鱼都被他们给吃了，随你怎么辩都可以。”

“就知道你个死鸭子会这么，喏！”四锅着将手一指，指向那些还在满脸洋溢着幸福和‘淫’笑的试菜者，：“那二哥，别以为换了张皮我就不认识，还有那书生。他们两个倒霉蛋就吃到了鱼刺，不信你可以将他们叫醒，问一问他们。”

“叫便叫！”王富贵：“我可不信你这么厉害，更不信你这么邪乎，方才我们剃鱼骨鱼刺的时候，我可记得你在吃唐瓜。”

王富贵着便转过身，想去叫醒二哥和书生，可还不等他迈出步子，旁边的杨繁华就将他拉扯了住，并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叫了。遂，转过身，看着四锅有礼客气起来，道：“胖爷，你的对，我们是将鱼骨剃露了五根，也确实是被他们两人给吃到了。方才他们试材时候，我一直仔细盯着，确实吐出了五根鱼刺。”

这话一出，旁边的李白，以及擂台之下那些没有抢吃到唐瓜的百姓，都为之一大震，惊了。百姓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四锅居然如此能耐，如此厉害。李白则没想到，四锅方才看似一脸漠不关心的在那吃着唐瓜，但实际里却将一切都窥在眼中，真乃高人也。

故，望望被数落得一无是处的杨王二人，再望望胖乎乎的四锅，李白心里突然觉得好生自豪，好生骄傲。同时，对四锅更加好生敬佩，觉得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如此厉害的师兄，实在是三生有幸，几辈子积攒而来的福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