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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云海之上的两三人
天幕之下云海连绵起伏数千里,即便是练气士在其中踏空而行见此巍峨大观也是叹为观止。

只会生出怎是一个壮哉解得的玄妙心境。

此时在赶回奉天城的朝天官道大路之上,有两人便是踏空而行漫步于这云端之上。

若不是看这两人的眉目中皆是闪过一丝难以被常人察觉的沉重心绪,恐怕真会被人当做踏青春游的富家公子,而且还是两位风流写意的神仙人物。

“你打算怎么说?”一身玄衣头别玉簪的赵首阳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的云海,淡淡说道。

这俩人正是之前从那间茶摊中驱身赶回奉天城的赵家公子赵首阳与吴家的那位聪明绝顶的吴碎琼。

只不过去时是三人,折身返城时则只剩下一人。

而且欢这两人的心境变化,大有那种去时明月天归时风雪夜的意思。

着实是有趣的很。

“如实说呗,还能够怎样?”一身翠绿儒衫的吴碎琼将原本属于孙乞儿的七杀横置在身后,同赵首阳并肩而行,反问道。

“哎,本来还想着能够取了姬歌的性命,没想到到头来姬歌非但没死还把乞儿兄给搭进去了,这莫不就是老一辈他们所说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目若朗星的赵首阳说到这里,忍不住自嘲了几声。

这件事若是传到了奉天城,恐怕他们这奉天四杰的名声就要被某些有些人所诟病了。

堂堂的地头龙竟然压不过一条走江蛟,而且还是四条地头龙还被人给宰了一条,被人家给“掳”走了一条,这难道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好了。”吴碎琼紧了紧手中的七杀,至于剑鞘之前被他从茶摊废墟中找寻了回来。

“这次出城一行也不是没有半点收获,比如我们知道姬歌十有**是那位的传人,而且还身怀龙凰不朽法身,身负至宝灵器。”

说到这里吴碎琼狭长的眼眸半眯,眸底深处闪过一缕寒芒,他又紧接着淡淡说道:“若是我们将这一消息给放出去,届时即便他姬歌能够逃得出巫域恐怕长城之上,洪荒古陆之中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到时候他便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自然会有人替我们出手诛杀他的。”

人族轩辕有熊氏的风采之事一直在巫域之中流传,所以身为名门公子的吴碎琼自然也知晓千年之前人族与诸天百族之间的浩劫争斗是因何而起的。

而且千年以降,古陆之上轩辕有熊氏五字早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

若是此时放出消息指说姬歌是轩辕一脉之人或者是有熊氏的传人,恐怕他便会在悄无声息中被百族中老一辈的通天强者给抹杀而去。

“我明白了。”心思熟络明悟脉络的赵首阳微微一笑。

虽然这俩人是在这心平气和地说着这些从常人看来无关痛痒平淡无奇的话语,可是不知道只是这俩人的相视一笑便引来的云谲波诡风雨如晦。

四周的云海因为他们二人而动荡不安,风起云涌。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了,等我们回到城中三家商议过后便派人悄悄将这消息给散布出去。”

“届时他姬歌便左右是个死了。”赵首阳神色一狠,阴恻恻地诡笑道。

仿若在他眼中已经看到了姬歌被众人围追堵截讨伐诛杀之下身死道陨的凄惨下场。

只要他一死,长城那边便再也没人能够如同千年之前的白衣有熊氏那般镇压得他们巫族之人抬不起头来了。

“啧啧啧,这样可就不善了。”

突兀间有一道沧桑的声音在这片云海之中,在他们二人身后响彻了开来。

“谁!”听到这道啧啧称道声响的赵首阳与吴碎琼神色一凛猛然转身,大声喝道。

与此同时他们二人近乎同时暴退了至百丈开外,在稳住了身形后这才神情戒备周身灵力吞吐不定地盯着远处那显现出身形来的人影。

吴碎琼脸色阴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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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在那人开口之前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他究竟是何时跟随在自己身后的?

赵首阳眼神阴翳地盯着远处那满脸笑呵呵的模样的老人,看他一身道袍打扮,难不成是个云游四海的老道人?

只不过观其周身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若不是此时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御空而行在这云海之中,恐怕自己还真会当他是位毫无修行的凡夫俗子。

只不过现在对方所表现出来的仙风道骨的模样,十有**是位已经踏入了返璞境的前辈高人了。

若是姬歌在场肯定就能够认得出这个“惊吓”了赵首阳他们二人的老者正是之前一直向自己讨酒喝的神秘老道人。

三人对峙没想到竟先是那老道人率先开口道:“两位放心,我没恶意。”

话一说完他便微微一笑,好像是以示诚意一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赵首阳面露凶光眼含杀意问道。

“若我说我只是个过路人你们二信不信?”

“你觉得呢前辈,说这话恐怕连你自己也不会相信吧?”吴碎琼神色戒备坦然笑道。

“哎。”老道人闻言摇了摇头,悠悠叹息一声,“现在的小家伙们是愈来愈不好糊弄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为何偷听我们谈话,你之前那句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首阳同样是察觉到了那名老道人身上的异样。

在猜想到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极有可能是位返璞境的强者后,他之前咄咄逼人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之前所说的事。”老道人神色郑重沉声道:“我不希望你们二人将姬歌的身份给泄露出去,这件事你们最好守口如瓶,能够烂死在心中那是最好的了。”

话音刚落,在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气机如同湖水涟漪般荡漾开来。

在感受到那股蕴含着浓郁天地威压的气机以后吴碎琼两人脸色一沉,皆是感受到心湖上有一股浓浓的阴影遮覆。

心湖变死水,压抑不起波澜。

“前辈莫不是想要以境界强压人不成?”吴碎琼脸色难看地低声问道。

“当然不是!”老道人刹那间便站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前,微风不扬就是直接缩地成寸洞穿虚空而来。

老道人负手而立,眼眸深邃如黑渊般凝视着他们二人。

此时他身上再也没有了那份仙风道骨闲云野鹤,转而代之的是一股睥睨苍生气吞山河。

“前辈,我们是奉天城赵,吴两家的子弟。”赵首阳看到老道人转瞬间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面对那岳镇渊渟的浩瀚气机,他冷汗直流一字一顿地说道:“还请前辈看在家面子上不要为难我们二人。”

“赵,吴两家很了不起吗?”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老道人嗤笑之声,反问一句道。

“你赵家吞并了于家我还没有治罪你赵家的先斩后奏,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反过来还想要我给你赵家面子。”

“我怕给了你你们赵家也兜不住!”老道人眼神一凛,冷哼一声。

旋即赵首阳便感觉到身子被人给强压了头,砰然一声双膝跪倒在了虚空之上。

赵首阳在那不断荡漾开来的气机涟漪下哗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面色苍白脸上毫无血色地抬头看着那位老道人。

此时他终于是看清了老道人的面貌,也看清了老道人的身份。

“小子知罪!”赵首阳不断叩首在虚空上,神色恭敬且惶恐地喊道。

在奉天城中,敢说出最后这句话来的不过双掌之数,可若是胆敢讲出前边那句问罪赵家这句话来的不过只有四指之数。

而面前的这位老道人,便是那四位之一。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老道人满脸戏谑笑意地看着浑身颤栗但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吴碎琼,凝声问道。

在他眼中,得了自己聪明绝顶这四个字的吴碎琼可远要比现在跪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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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面前的赵首阳要有意思的多。

“小子见过大祭司!”吴碎琼袍摆一撇,双膝跪地叩首纳拜毕恭毕敬地说道。

看到一前一后跪在自己身前的这两名后生小辈,他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笑眯眯地问道:“之前我说清楚了吗?”

“小子听清楚了。”赵首阳抢先回答道。

“嗯。”老道人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许,终是悠悠开口道:“还不算朽木不可雕。”

“姬歌的身份你们不能够同任何人提起,包括你们的父亲。”

老道人拂袖一挥,跪倒在地上的他们二人被一股浓郁的灵气所托服而起,“若是被我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我想这奉天城中也不需要什么赵家吴家了。”

“小子知道了。”赵首阳与吴碎琼二人躬身作揖行礼万般虔诚恭敬地说道。

“可以了。”听到他们的答复后老道人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二人了。”

旋即他便转身欲要离开。

就在赵首阳他们二人感觉如获大赦一般时,身为大祭司的老道人穆然转身看着赵首阳,淡淡说道:“告诉赵通言那小子,我有时间会亲自去上门好好找他说道说道的。”

赵首阳闻言顿时吓得一声冷汗,他慌忙点头应允道:“小子牢记。”

等到赵首阳再抬起头来时,眼前哪还有老道人的身影。

茫茫云海,只剩下了他们这衣着奢华但却心生波澜冷汗淋漓的两人。

“赵兄,我不是在做梦吧?”吴碎琼扇了自己一巴掌后神色怔怔地问道。

今日他竟然见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巫族大祭司,而且是在那般近距离之下,自己都能够感受到祭司大人的呼吸。

“我倒是希望这是个梦。”赵首阳惨笑一声沉沉地叹了口气。

听祭司大人的意思,好像是对父亲的做法有些不满意了,就是不知道赵家能不能够挺过去了。

看到赵首阳与吴碎琼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掌”中,老道人这才微微点头。

“大人,属下不明白大人为何不让他们二人将姬歌的身份给泄露出去,这样一来姬歌不管是在巫域还是在长城那边,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在其身后的虚空微微荡漾晃动,有一道略微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

“然后丫头也会暴露那些人的眼中,而且也会身处险境同姬歌一起走上逃亡之路?”

老道人猛然转身一手探入那处虚空之中,手掌微微用力便有一道鲜血从虚空中缓缓流了出来。

“这次说话之前动动脑子,不然你这脑子便也没什么用了。”

老道人将满是鲜血的右手从虚空中抽了出来,一甩上面的鲜血,声音漠然地说道。

“属下遵命!”将身形隐匿在虚空中的那人声音微弱恭敬地回复道。

“下去吧。”老道人双手负后,不带有丝毫人间烟火气息地淡淡说道。

“是。”随后在他身后的那处虚空缓缓恢复如常。

若不是有那一滩鲜血,恐怕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有一位归真境的通天强者就只因为一句话而差点丢了性命失了数百年的道行。

老道人身边有清风裹挟着缕缕云翳在他的袖袍中,袍摆边,发簪间飘荡而过。

他身上的那件宽大的道袍轻轻鼓荡,这位巫族的大祭司看着东南那个方位,原本混浊的眼眸中有一缕精芒一闪而过。

其实他没有告诉那个下属,他最担心的是一口一个四爷爷的自己的那个孙女也就是圣女伤心难过。

若是身负轩辕大气运的姬歌死了,恐怕不断转世轮回寻找有熊氏下落的巫溪也会很痛心吧。

毕竟有时候爱屋及乌,便是如此。

“真是难办啊。”

天幕云海中早已没有了老道人挺拔的身姿,只留下了一道沧桑且无奈的声音。

一缕清风吹过,最终这句话也真正地随风而散去,了无痕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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