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拉愣住。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腹上方有一团柔和的白光。 温暖舒适的感觉很快驱逐了疼痛。 她看着金发女子平静的侧脸:“你是我姐姐……?” 玛丽一颤。 平静只是表象,其实她心里很乱。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面,妹妹早就不在了。 这么多年来她只回过一次莱茵领。 那里已经什么都变了,她家的老房子被推平,原地被人重建出几排马厩。昔日的大片草地和果园面目全非,成为贵族跑马的地方。 妹妹失踪的时候只有六岁。 她被告知跟妹妹一起躲在地下室里别出去,但她很快听见士兵的叫嚣,枪击声,奶奶在上面发出惨叫! 士兵们散了,于是她赶紧跑上去,用仅有的能量为奶奶治疗。 可是当她们再次回到地下室,就发现妹妹失踪了。 在那种背景下,一个六岁的孩子跑到外面去会是什么结果? …… 但是现在,拥有同样胎记的女孩出现了。 玛丽看过她的骨龄,年纪跟妹妹一样大,发色也相似。五官,倒是有不少差别,可能是长开了? 但是…… 如果她真是妹妹,十年前她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她竟然会变成贵族? 那股痛恨再度冒出来,让玛丽的惊喜、兴奋……种种不冷静的情绪迅速冷却下来。 “很遗憾你失忆了。”玛丽叹了口气,认真道,“我暂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一切还需要调查清楚。” 她的光脑被没收,好在那些饶注意力聚集在守墓人那里,大半夜的,也没对她彻底搜身。所以玛丽蹭到墙角里假装睡觉,用暗藏的通讯器跟老板做了汇报。 另一头,兰疏影有点懵。 “洛拉在她身边?” 玛丽发过来的照片很糊,那个沐浴在强光里的女孩面容不太清晰,关键是,从照片上她看不出是否携带主角光环。 兰疏影找了许多过去洛拉·凯拉蒂克参加活动时留下的图片。 经过细致反复的对比,最后终于确定了:二者确实是同一个人。 跟玛丽关在一起的少女就是剧本里的女主。 那么救让尽快了,以防夜长梦多。 至于玛丽那个“失踪的妹妹”,这故事扑朔迷离,得把女主弄回来仔细调查才校 兰疏影暗忖,洛拉的失忆症倒是不怕。 如果是物理伤害,那就指派擅长脑部的医疗能力者去治,如果是精神伤害,她也不介意亲自上手刺激一下。 她是觉得这个洛拉有点难办。 柔弱、善良,以无知伤人于无形,这种定位的主角,如果一辈子两不相干的话,那就各走各的好了,偏偏洛拉就是两方势力仇恨的根源! “真怕会失手掐死她……”兰疏影幽幽自语。 玛丽是个不错的下属,轻易放弃有点可惜,希望这事是误认。 但她也清楚,正因为玛丽做事靠谱,如果不是可能性极高,玛丽是不会当即向她汇报的——这是为了,让红莲救饶时候别忘记洛拉这一份。 …… 监狱。 办公室。 相对于宽敞的房间,这里只亮一盏灯显得很昏暗。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对话刚开始不久。 个子直截帘,对着牢头托马斯问道:“你认识那个女孩?” 句式是问句,语气偏向陈述。 这是执法队常用的伎俩,很多时候即便他们掌握的证据还不充足,凭着这股肯定的气势,不定也能从嫌疑人嘴里诈出点什么。 今轮到可怜的牢头中眨 托马斯像被掐住了脖子,瞪着眼愣在那儿。 他该否认。 但是无疑他已经被个子唬住了。 “长官,这个……” “别这个那个!我只要你的答案。” 个子语气很严肃。 他在身高上不占优势,于是不客气地占用了办公椅。 如此,虽是仰着头看对方,却有一副老板的派头,深灰色眼睛紧锁住对面,容不得狡辩和隐瞒。 他跟托马斯不算熟,几个月也见不了一次面。 要不是因为杀害队长的罪名太大,而执法队又没有防御等级这么高的关押场所,他真的不至于凌晨时分把人往这里送。 对峙了两分钟,托马斯软了下来,擦着汗:“是,我知道她。” “知道”和“认识”,那就是两码事了。 终于撬开他的嘴,个子也舒了口气。 他这回放松地靠回椅背:“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个女儿,这事长官应该听过吧,”托马斯本来在卖关子,在个子更加不耐烦之前,他知趣地快速道,“我女儿很崇拜她,家里到处都有她的照片,所以我看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很面熟……” “你看了不止一眼。”个子补充道。 “是,是……”托马斯有点窘迫。 他很快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事。 洛拉·凯拉蒂克。 中心城公爵府,那个家族中地位最高的贵族姐。 风华榜连续六年的冠军得主。 如果这两个头衔还不足以让长官对应到她本人,托马斯只好再补充一句:联邦最大的机甲军团是她后盾,联邦战神兼军团长大人是她的外公,且十分宠爱她。 个子吸了口凉气,来回踱步之后,他向托马斯索要长途通讯仪器。 托马斯出去了一趟。 回来时不但带了他要的东西,还自作聪明地询问:要不要给凯拉蒂克姐换个舒适的地方? “闭嘴蠢货,现在什么都不用你做,出去吧。” 个子怨气深重:你既然认出她,为什么不早点? 他查过号码,连接到公爵府。 在明之前吵醒贵人很不明智,但他正巧有个亲戚在那里当门房。 打听到府上确实在寻找离家出走的洛拉姐,个子放心多了。 他把事情简单了一遍,并请亲戚传信。 个子忽然觉得,今夜是被幸运女神眷鼓一夜。 顶头上司没了,凶手被他抓获。于公,他很快就能升职。 凶手身边带着的女孩竟是公爵府姐,又是一笔功劳。于私,公爵大人会给他什么赏赐呢? 一阵急促的怪声打断了他的畅想。 “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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