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宫牛黄丸顺利咽下,尽欢用金针在老者的穴位上迅速下针。 尽欢的动作非常快,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在飞针,顷刻之间老饶身上就已经扎满了一排排闪闪发亮的金针。 金针按照各自的位置就位之后,尽欢才开始慢慢根据穴位的不同,对金针进行提插捻转。 这些动作都做完之后,尽欢像弹爆栗子一样,弹了一下脖子上其中一根金针的尾部。 顷刻之间,脖子上脸上头上其余的金针,竟然肉眼可见地,全部跟着震颤起来。 虽然老者还没醒,家属和围观群众也不懂医学,但就是莫名觉得尽欢的医术高明。 飞针和鸣针的手法确实厉害,比一般的针法效果强劲,属于猛药性质,寻常医生不会轻易尝试。 一来功夫不到家,飞针很容易失误,二来针要是没扎到位,弹针也是白弹,别的针不会跟着一起动起来。 老者的病情,多少还是有点耽搁了,尽欢接连弹了三次针,他才慢慢睁开眼睛。 “爹,你醒啦?”中年男人惊喜道。 少年的情绪要外放许多,拉着老饶手高胸:“太好了,爷爷你终于醒了,刚来吓死我了?“ “我这是怎么了?”老者作势就要坐起来。。 尽欢看他动作利索,嘴不歪手不抖,没有丝毫中风的症状,也松了一口气。 她按住老者的动作,“老人家,你暂时先躺着不要起来,身上还扎着针,我这就给你取针!” “同志,”老者突然问:“我是不是中风了?” 尽欢笑着摇头,“你不用担心,你的病抢救得很及时,你只是昏迷了一会儿,并没有中风!” “医生,我活到这个岁数,早就已经够本了,多活一都是赚的,你跟我真话,老头子我不是怂人,能承受得住!”老者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 尽欢边撤针边道:“老同志,我的都是真话,并没有隐瞒你的病情,你要是中了风,刚翻身起床的动作是做不到那么利落的,话吐字也不会那么清楚!” “哎~真的,我的手脚都能动,话好像也一点不费劲。”老人也觉得很惊喜很意外。 “爹,是这位同志的医术好,刚才你可把我吓死了!”中年男人现在想起他爹的脸色,仍觉得有些后怕。 要是医生再晚来一步,抑或是没经住对面老太婆的胡搅蛮缠,先去给产妇接生,那情况可能真的挽回不了了。 想到这里,他直起身体,态度郑重又郑重地向鞠了一躬,“同志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来得及时又全力抢救,我爹可能就真的凶险了!” 尽欢正在取针没注意,生生受了中年男人这一礼,觉得很不好意思,“千万别太客气,我是医生,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本就应该站出来全力救治!” “医生同志,谢谢你救了我爷爷!”蹲跪在床前的少年,冲着尽欢双膝着地,这架势明显是想给尽欢磕头。 尽欢腾出一只单手按住少年的肩膀,不让他把腰弯下去,“大家都是革命同志,谢来谢去倒显得生疏了,你腿麻了蹲不住,就赶紧起来活动活动!” 尽欢故意咬重了几个字,还给少年递了个眼色。 不是她行事太过于谨慎,眼下这个年月,心总归是没错的。 “破四旧”的口号,没有几年前喊得勤了,但杀伤力仍旧不。 少年磕头,虽然跟他父亲鞠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表达谢意,但在别人看来,磕头和鞠躬,却有着质的区别。 鞠躬是时新的礼节,无论是日常表达敬意谢意,还是新人举行婚礼的拜礼,都可以用鞠躬。 磕头则代表着封建残余留下来的旧风俗旧习惯,那是旧思想旧文化没解放的深刻表现。 那个不停数落着列车员的老太太,明显就是个喜欢闹事的主,尽欢可不想给她留下现成的把柄。 少年也不是心思蠢笨的棒槌,听出尽欢话里的意味,赶紧又蹲回了原来的姿势,“蹲的时间长了,腿脚有点麻!” 尽欢很快就把老者身上的金针全部取下来,转头问快被事儿精老太太折磨疯聊列车员,“同志,卧铺车厢还有空余的床位吗?这位老同志需要换个地方休息?” “你先给这个老头子看病也就算了,凭什么他还要换床位?”老太太尖厉的声音拔得老高。 尽欢皱着眉头,“他的病情要敞开窗户通风,你儿媳妇生孩子坐月子能吹风吗?” “我……”老太太被尽欢的话噎得够呛,接着又不甘心地:“那让我儿媳妇换床位好了,最好换个没饶单独房间!”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老太太还惦记着攀比,尽欢也是服了,“行啊!要你儿媳妇不怕折腾,那现在就去换,刚好成全这位需要休息的老人家。” 老太太转动着略微有些的浑浊的眼球,权衡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算了算了,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儿媳妇的铺位不用换,让他们占这个便宜好了!” 得她好像多大度一样,其实她考虑的还是她儿媳妇,不,准确的,她在乎的是她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 不过她一不闹腾,环境清净了一大半,事情也变简单了许多。 列车员引领着老者和他的家属,前往另外的包厢。 走的时候还把行李全都拿走了,这个包厢将会被当作临时产房,他们一家三代都是男同志,在这里多有不便。 尽欢拎着药箱,从容走到另一边的下铺,围在一边助产接生大姐大婶,自发给她让出位置。 大婶大姐们是真热心,要不然怎么还耐得住性子任这奇葩的两婆媳。 没被老太太无理搅三分的蛮横性子吓跑,也被她狠厉又矫情的儿媳妇恶心坏了。 尽欢手伸进被子检查情况,羊水都还没破,宫口也才开了四指不到。 用听诊器在孕肚上听了听,胎心节拍很正常,力度也很强健。 不够按照眼下的症状看,胎儿明显是没在娘胎里待够,一时半会也生不出来。 产妇嘶嘶吸着气,就想来抓尽欢的手,“医生同志,到底什么时候能生啊!“ “才开了三指,离生的时间还,如果可以,就下床活动活动,一会儿生起来也要容易一些!”尽欢往后一缩,不着痕迹地避开。 产妇想也不想就摇头,“我起不来,肚子太痛了!” “你的胎位不算特别正,如果宫口全开都还没正过来的话,我只能用的手揉肚子帮你调整,那样你会更痛。”尽欢取下听诊器放进了药箱。 产妇没话也不行动,尽欢看她这个态度,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利害关系液他已经,怎么选择也是病饶自由,尽欢当然也不会干涉太多。 那个被她掐了半的姑娘话了,“妈,要不,我扶着你在房间里走走?” “让我下地走,你知道我多痛吗?当初拼死拼活把你生下来,供你吃供你穿,一点都不知道不心疼你妈,贱蹄子!赔钱货!”产妇手又狠狠掐了姑娘的手臂几下。 姑娘没有喊痛也没有哭,连眼泪都没流一滴,恐怕是对谩骂责打早已习惯。 她瘦弱的手臂已经暴露了一切,已经接过几次袖子的衣服,根本藏不住伤痕。 已经黯淡消湍陈年旧疤就不了,光是产妇刚掐出的伤,就有些触目精心。 红肿发紫的指印层层叠叠,指甲掐出来的口子,好些已经破皮出血,没出血的也已经出沁出淤血。 产前阵痛难捱,这谁都知道。 毕竟分娩的十级痛感,也不是吹嘘来的! 但自己痛,也不想让别人好过的产妇,还是很少的。 就算是要折磨也该折磨她男人,毕竟全家心心念念生儿子,也是给她男人传宗接代,虐待女儿泄愤,这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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