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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云迷雾罩小长安（1）

风朔萧萧天都垣，飞雪皑皑布满山。万千义士同赴死，往生极乐拜炎黄。话说轩辕齐光及颜信引领些许兵马抵御官军，直欲以此力保炎黄基业不遭倾覆，怎奈寡不敌众，终究力战身殒了。

那傅俊先前相随官军征战，曾见轩辕齐光及其部署慷慨赴死，自不由深感大义，这当儿激昂脱口道：“贵派是有些既贪财又怕死的鸟人，不过更有数不尽的英雄好汉！当日云旗那厮提领几十万人马追剿尔等，轩辕掌门硬是亲率些许贵派弟子，拼死拦住了大军去路。”

程鸿渐直听得愈发惊心，更自喃喃脱口道：“师父武功高强，他还言及此番定可走脱的······”傅俊道：“轩辕掌门本领高强，怎奈寡不敌众，其实······我瞧他亦是抱定必死的心思，本就未愿走脱。”

程鸿渐尚自未明就里，刘秀已然深晓先掌门心头所思，是以唏嘘颔首道：“想是尊上观瞧派中遭逢此等浩劫，方才早已断绝了存活的念头，其实尊上尽心奉公，倒也不必心存愧疚的······”

程鸿渐深以为然，傅俊复又言道：“当时轩辕掌门领着些许贵派弟子死战不退，双方也不知打了多久，吕重霄又邀蒙未济那厮同去叫阵。这两人合起伙来，轩辕掌门哪里还他娘打得过，我只瞧着他们杀得昏天黑地，尊上终究招架不住，便即伤重不起了。”

诸人无不深感痛惜，程鸿渐颤声探问道：“那我师父的性命······究竟是遭何人所害的啊······”言下潜含悲怆涕泣音，更不禁黯然轻啜。傅俊愤懑言道：“大伙兴许不信，掌门尊上竟是被他师弟魏徳韬打杀的！”

耿弇及寇恂尽皆面露羞惭，程鸿渐仍觉后怕，心下暗道：“吕姑娘拼着性命救得大伙脱困，若真是她爷爷抑或蒙师伯害了师父性命，那便······那便怎生是好······”

程鸿渐正自潜怀踌躇，傅俊接着说道：“吕重霄跟蒙未济合力制住轩辕掌门，尊上自是宁死不降，那两个老家伙还欲以此为要挟，倒也并未动甚杀念，反是魏徳韬那撮鸟儿按捺不住，便他娘挺剑捅进了掌门的心窝子。”

刘縯直听得怒拍案头，竟而愤懑喝骂，刘秀当即接口道：“魏长老此等行径固然不齿，可他毕竟是我两位义弟的师尊，还望兄长权且息怒。”

耿弇孤饮悲愁酒，自顾苦笑道：“伯升大哥所言不差，家师贪慕荣华，竟可全不顾惜派中千百年来的基业，正当领受罪责才是······”话到后来，自不由静默半晌，方才续道：“这些年来，小弟只顾跟红红厮混，众家兄弟原本提过她是魔教中人，可我偏生不愿听信，亦是难辞其咎的······”

众家兄弟尽皆宽慰，阴丽华复又好言相劝道：“你们都是自家兄弟，你若再这般过意不去，文叔他们的心里又岂会好过了。”

耿弇观状感怀，刘秀的姐夫邓晨观瞧对方心神稍复，方才相询傅俊道：“轩辕掌门所率的派中弟子可否有人幸存？”傅俊郑重赞道：“那众轩辕弟子都是好汉，绝大多数都力战身死，到头来惟有十几人伤重被擒，贵派的颜长老亦在其内。”

刘秀直听得神色凝重，更不由屏息注视，但瞧傅俊复又言道：“魏徳韬拎着柄破剑，便欲要挟贵派弟子随他投靠朝廷，颜长老张口便骂，那鸟人便将自家师伯也给杀了，那十几名伤重弟子都要拼命，那贼人便命人将这些不服的同门打杀了。”

群英身殒浩气存，忠义存延荡乾坤，但瞧傅俊虽是朝廷的公人，却不由愤懑满怀，刘秀径朝那义士拱手抱拳道：“尊驾委实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此番你既救得我三弟脱险，便是我刘秀的生死弟兄。”傅俊闻言还礼道：“傅某不过是府衙小吏，刘掌门统领武林的名门正派，岂敢跟你称兄道弟啊······”

刘秀观瞧傅俊惭色稍露，便即伸手抚住对方双臂，竟而语重心长道：“好汉委实不愿甘当王莽伪朝廷的鹰犬，倒不如权且领受本派的从二品职司，相伴我等共襄大义，不知尊意如何？”傅俊郑重言道：“想我傅俊倒也无甚妻室牵累，此番既蒙不弃，那便跟着大伙了！”说罢，自顾粗豪举酒，相敬诸人。

刘縯又逢好汉入伙，更不由义气满怀，如此擎持饮过碗中酒，便即粗声大气地道：“此番舍弟亲率我柱天都部的兵马援助轩辕派，端的救出了不少轩辕弟子，更领回了耿弇、寇恂及傅俊三位兄弟，往后众家兄弟合力推翻暴政，我义军势力自当愈发兴旺。”

李通及李轶率先附和，但瞧刘縯豪纵续道：“大军休整两日，而后先取湖阳、棘阳，再他娘进占宛城，最好将洛阳也给夺了！”

众家兄弟商榷既定，便复又开怀畅饮起来，姚蓁蓁径跟丽华小酌叙话，如此过得良久，方才尽兴而散。

夜幕悄然而至，不觉间又现晨光熹微，程鸿渐相伴伊人枕过良辰，这当儿出言相商道：“咱俩将要外出征战了，这便先去探望吕姑娘跟巧倩一番吧。”姚蓁蓁慧黠一笑，道：“我才不去哪。”程鸿渐闻言一怔，当下竟自脱口道：“怎么？”

那小妮子慵整纤素腰，转而悠悠执起隔置于彼此旁侧的玉笛，随之忍俊偎入檀郎怀，娇憨软语道：“我要伴着姐姐入玄女庙进香祈福，而后在邻近庙前吃些茶，小哥哥瞧过那两位姐姐，便赶紧过来嘛。”

程鸿渐牵握伊人纤云手，自顾怜惜温语道：“那我先跟小妹妹去祈福，而后再同去探望那两位姑娘。”。

姚蓁蓁闻言甚喜，却又径跟檀郎言道：“大伙自从回入新野，便只是遣了些仆役侍候，却还没来得及怎生看顾那两位姐姐，现下她俩相伴着住，小哥哥自该尽早瞧上一瞧的，我先随阴家姐姐进香去。”程鸿渐道：“待我问过这两位姑娘有甚短缺，便赶紧过去寻你。”

姚蓁蓁嬉笑而应，程鸿渐相携伊人行至阴家府邸，又待其跟阴丽华同赴庙中，方才前往巧倩及兰馨的住处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