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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月一直疑惑为何司马云要将事情闹至满城风雨人人皆知,说是为了引公主出宫,只是这些事情真能将公主从皇宫中引出来?死几个人对于这么大一个西楚来说并算不得是多大的事情,虽三人离开之时已叮嘱杨母要将他三人具体面目情况尽数告知官府,可张明月始终不曾真以为就这些事情能将公主引出来,司马云这一招引蛇出洞倒不能说是引蛇出洞,毕竟人公主乃是万金之躯,即便是说引也应当说是引凤出洞,倒没想到竟然真的将昭阳公主引了出来,张明月真不知是小看了司马云的神机妙算还是小看了这位西楚奇女子的好奇之心。
昭阳公主见是三人前来大喜过望便再也管不了司马云一番责怪之意。
“老爷子,救我。”
“公主殿下,我们前来不正是为了救你吗。”
身负古筝青衫男子笑道,那李府管家面色阴沉,但却对公主殿下四字充耳未闻。
“你们三人是何人?敢来坏我好事?”
“我们三人不正是汴京城内闹的满城风雨的北魏杀人犯吗?”司马云手持阔刀与那管家一刀劈去,却见看似平平无奇的李府管家瞬间避开这致命一刀。
“一品高手?你倒是藏的挺深,恐怕对于公主你也是蓄意为之吧,敢打堂堂一国公主的主意,你背后那人来头恐怕大的吓人。”
昭阳公主浑身酸软无力,听至此处不免心惊,但奈何已中毒,不过几个呼吸便昏昏沉沉没了知觉,再醒来时已至一处破旧庙宇之中,汴京城中并无此破败庙宇,想必已到了城外,门口有三人正有说有笑,传来烧烤肉食香味。
总算是得救了,昭阳公主后怕不已,没想到那看似一般的管家竟然会是一一品高手,也不曾想到司马云不过区区一介书生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手段,虽不明白三人为何要在城中杀人,毕竟若只是为了引起自己注意大可以大闹一番便可,但毕竟是这三位在北魏就结下不少情谊之朋友救了自己。
“要不是老爷子你们赶来,昭阳今天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这便是昭阳公主醒来的第一句话。
老爷子回过神来自顾自撕扯下了一块兔肉放进嘴里。
“老夫说你这女娃子倒也真是心大,也不想想若真是一个普通管家怎会手下有这么多好手,不是说你身后有个什么西楚第一儒士保护吗?怎么他还能容许你出了这么大差池,老夫看这什么宁致远也就是浪得虚名之辈而已。”独臂小老头儿没好气道。
“老爷子千万别这么说,宁叔叔并非浪得虚名,只因谁也没想到我汴京城中居然隐藏了如此厉害人物,隐忍这么久,昭阳实在不明白这管家图个什么。”昭阳公主起了身运转了一番内力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朝门口走了过去,正是月朗星疏,篝火烤肉美酒具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北魏四人结伴而游的日子。
“若非昭阳大意,又怎会让这老东西得了手,也不知他下的是什么毒,怎的我全无感觉便中毒了。”
非是她昭阳公主愚笨,只因这江湖只听人说有恩怨便刀剑相向,却还极少听说有人使这下毒卑鄙的手段,此种人若是被发现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处,故而这天下下毒之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在江湖人身上。
“公主不用看了,你的毒已经全部解了,虽然无色无味,但咱们这儿可有一样宝贝能解百毒,能水火不侵趋吉避凶。”
司马云看了一眼负刀的少年人之后笑道,他说的便是张明月身上曾得九华山扫地僧相赠的佛门圣人舍利,张明月也是今天才知道这舍利还有此功效,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三人自是知道昭阳公主定不会对这舍利打什么主意。
昭阳公主虽是好奇之人却也知道别人的事情能少知道便少知道一些为好。
“那老东西可是被你们杀了?”
“没有,只是将他手下的那些人全部杀了,被那老小子跑了。”
司马云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哦?还有这种事情?居然能有人从老爷子手里跑掉?”昭阳公主对此便来了兴趣。
“非是老夫拿他不住,只因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保命元婴替其挡了老夫一剑,一剑过后便没了影子,想必此刻早就离开汴京了。”
但凡修行到了一定地步便能在体中结下第二命胎,此胎称为元婴,当初在拜剑山上孟家老爷子孟青云便是结命胎之人,只可惜在孟敬然一怒入陆地神仙之后两条命俱陨,但并非所有人都会修行这结元婴之法,只因此种法门太过恶毒,乃是将别人精气纳入己身换取寿命,说的难听点也就是将别人的寿命强加在自己身上,因此元婴修行之法也被这江湖说成是邪魔外道,故此并无多少人会修行此种法门。
“那倒是算他跑得快,不过只要他在我西楚境内,本公主都要他不得好死,倒是老爷子你们,为何在城中行凶杀人?若只是为了找昭阳大可不必用如此极端手段,毕竟,那也是我西楚子民。”
昭阳公主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过老爷子与张明月并不说话,只看向司马云,那意思便是说你若是要问就问他好了。
司马云倒也不在意那许多,他不紧不慢道。
“我的确是杀了人,不过只杀了二十几个人,其余的人并非我所杀,我本以为离开了北魏就能安生点,没想到麻烦竟然还是紧追不舍,有人要将我与老爷子还有张小子三人逼的无处藏身,司马云也应该给他们一个警告不是?”
“给他们警告就是杀我西楚百姓?虽然你救了我,不过本公主还是对你这行为极为愤怒。”
昭阳公主皱皱眉头。
“公主莫要着急,且听我仔细道来,那二十多人的确是你西楚子民不假,可不久前那李府管家也是你西楚子民,但公主你说他该不该杀?在司马云眼中这天下只有两种人,一种人该杀,一种人不该杀,公主是聪明人,自然能联想到个中关键,这天下从来都没有那么巧的事情,而所有的巧合都撞到了一起,那便不能再说是巧合,只能说是预谋。”
说话的人是司马云,但听这番话的人却不仅仅只有昭阳公主,此番不仅是这位西楚奇女子,便是张明月与老爷子都若有所思。
从雁鸣山斩蛟开始,又是北魏各大门派遇伏,包括去朝阳的那一夜里遇见的高手,随后又是昔年刀圣洛知秋,似乎所有事情都有一只手在背后推动,一直到三人到了汴京城都不曾停下。张明月不禁轻声道。
“这一路上若非没有老爷子,恐怕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是我想不明白那人究竟冲谁而来,现在连公主都受了牵连。”
昭阳公主不笨,俗话说一语点醒梦中人,更何况是司马云这番几乎已经直白的话。
“你是说有人要利用你们将我从皇宫之中吸引出来,目的是为了杀了我的同时也解决你们。”
“公主真是冰雪聪明。”
司马云笑了笑。
“你就别说那些没用的了,那我问你,既然那人想要杀我,为何在我前去北魏的路上不动手?那应该是最好的地方,还有就是昭阳不过就是一女子而已,杀了我又能如何?”
“为什么没在去北魏的路上动手公主想必应该比我更明白。公主这么说无非只不过是想听我多说一些好听的罢了。”
司马云高深莫测笑道,张明月听不明白,但听老爷子解释道。
“这些心思你小子倒是应该多跟这家伙学学,昭阳女娃子贵为一国公主,出行又岂会只带那点人马?定有高人暗中保护,至于这人是谁就不用老夫点名了。”
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那人就是号称西楚第一儒士宁致远了,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这么多头头道道,张明月倒真觉得自己终归是年轻了些,远不如司马云来的那般心思缜密,见被司马云道破,昭阳公主倒也只是有些得意笑了笑。
“没错,宁叔叔的确一直在暗中保护我,若非有宁叔叔在,我也的确没那么大胆子将自己的安危放在老爷子身上,不过先在看来,昭阳倒真是赌对了,结交了你们三位朋友。”
“公主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司马云道。
“什么叫没那么大的胆子将安危放在老爷子身上,莫非公主就觉得你师父宁致远定能胜过老爷子不成?你可知老爷子拜剑山一刀再入天人境轰动整个北魏?莫说是老爷子,便是我都觉得公主有些偏心了。”
绝处逢生,司马云倒也有兴致开起了玩笑,昭阳公主自是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便被司马云曲解成这个样子,便连忙解释,却见三人都似笑非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耍了,顿时恼怒不已。
“好你个司马云,几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长进了,你这么能说会道你不妨说说那人为何要杀我?”
“据我所知,公主的父皇,也就是当今西楚皇帝林中雁虽宫中嫔妃无数,却唯独只爱一人,那便是公主的母后,更是只生下公主这么一个女子,公主自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说的可对?”
“没错,你倒是打探的清楚,我皇家只有我这么一个子嗣,母后也曾劝说父皇去寻其他妃嫔为我西楚再诞下一龙子,可父皇百般不愿,即便是再劝说也没用,不论是作为丈夫还是父亲,父皇都绝对是这天下最合格的,可是他还有一个西楚皇帝的身份,这一点却绝对不容许他这么做。”
这位才转危为安的西楚奇女子叹气道。
“女儿总归是要嫁出去的,真正能继承皇位的,也只有男子,毕竟这天下可有谁听说过女子做皇帝的,那岂不是乱了纲常。”
不去管这什么皇帝不皇帝的事情,司马云轻声道。
“情到深处自是如此,你父皇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公主殿下你出了事情,你说他当如何?虽不说混乱朝纲却也是西楚震动,堂堂一国公主遇害,足可让整个西楚人心紊乱,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人若是杀了公主得手之后下一步便会谋害你父皇,到时候整个西楚大乱,群龙无首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我与这人明里暗里对拆已经好几次,他知道我来了汴京定会找公主而我又见不到公主,便只能做出一些轰动的事情,他便借着我做的事情借坡下驴索性将事情闹大,公主出来若是能直接杀了公主最好,到那时节他便可以将公主的死嫁祸在我三人头上,到时候我三人就算有神通手段又如何能敌西楚全国之力?好一招一石二鸟,我早就洞悉到这一点,所以才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三人会躲起来的时候却偏偏藏身在最危险的地方,等的便是那人的下文,没想到还真等到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公主还需清楚,那便是那人既然能在李府这个家道中落的地方安下棋子并且数年如一日,那这汴京城中指不定还有多少棋子,恐怕不止西楚,就连我北魏也早已处处埋下隐患,说的难听点那便是一颗参天大树虽看起来枝繁叶茂,但其实内里已满是蛀虫,这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司马云一番话便道尽这些日子以来种种,张明月越听便越觉得心惊。
“人公主是万金之躯,那人要对付公主还说的过去,那你说那人费尽心机对付我们三人,甚至不惜连番出动高手又是为何?”
张明月疑惑道。
“因为你啊,难不成是为了我和老爷子。”
司马云如是道,张明月懒得听这老狐狸胡扯,心道自己算什么?放眼这天下说是蝼蚁都高看了自己,怎会相信这种扯淡的事情?
别了老爷子他便出了庙门出去寻了一块地儿练刀,就如同独臂小老头儿说的那般,刀要练,看是没用的。
待他走后,老爷子欲言又止,昭阳公主自是以为司马云不过开玩笑而已,便也不在这话题上多做计较,随意也撕扯下一块兔肉充饥,她道。
“那依你看李府公子李沐智可有问题?”
“不知道,应该没可能,我倒是听人说了这李家公子一些事情,公主为何如此?莫非与这李家公子关系很要好?”司马云不禁问道。
“算不得关系好,只能说李家与我父皇有些渊源,只可惜李沐智太不争气,他若是有你这么一半才华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一句话说完那便是并非任何读书人都是拜剑山孟敬然。”
“公主殿下倒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若是真有什么才华又何至于落得如此田地?家不家国不国。”
“并非我看得起你,只是现在北魏谁人不知你这在拜剑山上一句话均分北魏两大皇子的书生?好了,其实你们来之前应该先送信给我,否则也不至于生出这么多事端,总之现在能看到你们我很高兴,昭阳欢迎老爷子你们前来。”
这位女扮男装被称为西楚双绝的奇女子露出一个一两月来都不曾有过的最舒心笑容。
“不过呢眼下天色已经快亮,我那些侍卫若是超过五个时辰不传信回去我宁叔叔便会找来,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所以老爷子你们可以收拾收拾跟我进宫了,这边的事情我会如实跟叔叔说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等等我,我先去找个地方洗把脸。”
待昭阳公主走后,庙宇中已只剩下老爷子与司马云二人。
“家不家,国不国,在你的眼中是先有家还是先有国,老夫想听听看。”
独自饮下一口烈酒又吃下一块已经烤的金黄流油兔子肉的青衫书生轻声道。
“先有家,后有国,若是家都没了,哪儿来的什么国,老爷子你说是不是?”
不去再看这青衫书生的落寞,独臂小老头儿站起身拍拍屁股。
“你说是,那便是吧。”
……
昭阳公主不过走出半里地寻到了一处小溪梳洗了一番再回庙宇之时除去三人又多出了一个看似无比落魄的游侠儿,这游侠儿气喘吁吁看来是跑了不少路程,不待昭阳公主问其是谁,那游侠儿便当先疑惑道。
“司马大哥,这位小哥是?”
“先不管人家是谁,你先说说这一趟你跑的有没有收获。”
司马云问道。
“那当然是有收获了,也不看老子是谁对不对?我可是老爷子将来的徒弟,要做那天下第一的剑客,这点事儿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昭阳公主不禁听着想笑,怎的又是一个满嘴要做天下第一的家伙,上清观有一个,不曾想这里又碰上了一个,真当那天下第一是烂葱大蒜头遍地都是不成?但见这游侠儿看其着装也是西楚人,便仔细听他想要说些什么。
古月自别了杨家小院之后便被司马云派去打探城中消息,司马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汴京城中会有不少有头有脸之人蠢蠢欲动,果不其然这么一句话倒真被他说中了,古月自小便在汴京城市井长大,对于城中消息打探也是最为轻车熟路,不过这么一晚上的功夫便已打探出不少对此次北魏来了三个高手反应剧烈的人,就这么片刻功夫便已说出来不少,司马云笑意越来越浓,昭阳公主却听的越来越心惊。
“你说的这些人都是?”
“不知道,或许并不全是,但多半也脱不了关系,试想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最应该站出来的不应该是官府吗?官府尚未动手便有这么多好事之人蠢蠢欲动,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是我三人坏了西楚颜面?”
司马云不置可否,昭阳公主自然知晓其话里意义,也不点破。
“先不管这些了,先跟我回去。”
“嗯?回去?”
落魄游侠儿有些不明所以。
“等等,这位小哥,你让我们跟你回去,是回哪儿去?”
他就那么直接搭上了女扮男装昭阳公主的肩膀。
张明月真忍不住提醒一句你小子现在搭上的不是你那些市井无赖的肩膀,而是你西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就连昭阳公主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是不是应该把你的手拿开?我不怎么喜欢有人搭上我的肩膀。”
“他娘的谁稀罕搭你的肩膀是不是?”
落魄游侠儿满脸不爽的拿开了手。
“没看出来你这小子虽然长的有模有样的,可咋这么让人讨厌呢?而且还是个娘娘腔,真是可惜了你这副脸蛋,渍渍,算了,老子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昭阳公主已经气的真恨不得一脚踢飞面前这脸皮厚的家伙,再看司马云张明月也憋的辛苦,便是素来不怎么说话的老爷子都似笑非笑,昭阳公主更觉没面子,便沉声道。
“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跟谁说话,不就是跟娘娘腔说话吗,有什么大不了,老子还不想说了,啥玩意儿啊,瞅你那鼻子朝到天上去了,走,小张子,去教我练刀。”
小张子便是古月送给张明月的外号,说叫张小子又不礼貌,说叫明月这名字又太娘,想来想去就觉得这小张子最合适,张明月虽有不忿奈何这家伙好歹也算是立了功劳便也就懒得去管他,天色已经大明,即将进宫哪儿能顾得上什么练刀,五人下破庙刚走出一里路老剑神便突然顿住脚步身后剑匣铮铮龙鸣,就连司马云也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破庙山下有一青衫儒士缓步上山,越是靠前老剑神身后剑匣越是反应强烈几乎冲天而起。
强敌,前所未有之强敌,张明月手心已捏出一把汗,却见昭阳公主欣喜不已直跑下山挽住那青衫儒士手臂。
独臂小老头儿身后剑匣颤鸣戛然而止。
“叔叔,你终于来了。”
叔叔,能被堂堂西楚公主称之为叔叔的除了那位号称西楚一宁之宁致远可还有其他人?
张明月第一眼见这青衫儒士便生起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高手,这才是真正高手,仅凭气势便已让老爷子身后湛卢如此亢奋,其人更是堪称人中之龙,若世间真有圣人二字,这二字便是为眼前青衫儒士量身定做。
这位西楚第一儒士缓步踏上来第一眼便只冷冷看了老爷子一眼,随后又在司马云与古月身上扫过,最后却将目光留在了张明月身上。
“喂……我说你这家伙会不会太不礼貌?”
正在张明月不知所措时却听到落魄游侠儿来了这么一句,被强大气势压制住的窒息感一扫而光。
当真是不知者无畏,古月没有武学根基,自是感受不到眼前青衫儒士恐怖之处,也只有他才能如此大胆。
昭阳公主也没想到古月竟然如此大胆,直呼自己这位西楚第一高手为你这家伙,当下便恶狠狠道。
“你这家伙当真是作死,你可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就敢如此大放厥词?”
古月虽知晓眼前这青衫儒士定然不一般,但倒也不觉有多厉害,毕竟自己身边可站了一个一剑重创上古凶兽梼杌的老爷子,你这人再厉害又能如何?总不至于连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吧?古月唾了一口。
“我呸你个娘娘腔,莫非真以为随便找了个烂大街的货色就能对咱们指手画脚了不成?还有你这家伙,我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喜欢装腔作势,你可知你眼前的这位老爷子是何等人物?信不信咱们老爷子一个手指头都能捏死你?”
他这么说还顺便做了一个掏裤裆不屑的动作,只是不等那青衫儒士说话独臂小老头儿竟突然开口道。
“这次你小子恐怕大错特错了,你眼前这位,便是老夫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赢他。”
不去理会落魄游侠儿的胡说八道,号称西楚第一高手的宁致远便看向昔年北魏春秋剑神李文谆。
两大当今天下顶尖高手第一次会面便就是一次碰撞。
“你到西楚干什么来了?”
“腿长在老夫自己身上,老夫要去哪里莫非你还管的了不成?”独臂小老头儿不屑道。
“你去哪里我管不着,不过你若是到了西楚境内那便跟我有关系,你可知你们一来为我西楚带来多大的麻烦?”
青衫儒士言语虽平平无奇,但一身青衫却是猎猎作响。
“莫非前辈以为我们不来麻烦就不会到西楚不成?”身负古筝青衫书生踏前一步道。
“你们若是不来至少麻烦会来的慢一点。”
昭阳公主见气氛一度僵硬便要上前解围,却被那青衫儒士拉开。
“你与我回去,他们几人不可一同,城中已为他们备好住处。”
只不过留下淡淡几句话这位青衫儒士便带着昭阳公主离开了此地,只剩下大汗淋漓的张明月与司马云,还有不明所以的落魄游侠儿与独臂小老头儿。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连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还有那个娘娘腔,他跟你们很熟吗?”
落魄游侠儿不禁问道。
“那人就像你说的,不过就是装腔作势之辈。”
司马云淡淡笑道。
“装腔作势之辈?”
张明月皱了皱眉头。
“你这样说真的好吗?”
“没什么好与不好,这人性子太过孤傲,总归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但凡高傲之人,将来定要吃大亏。”
……
下山时才知道宁致远已在山下备好车马入城,有了马车又有人护送,便不需要担心被城门口的士兵查出来,去了那住处时才知这府中是宁致远的别苑,环境倒与儒家所求一般无二,清幽儒雅。只是这么一来倒让古月越发好奇起来那二人究竟是何身份,他虽自幼长大在汴京城,但不过是一最底层小人物,如何又能见到如同公主这等高高在上之人?自是认不出来。
“小张子,不妨你跟我说说他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家伙怎么看都不一般啊。”
古月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有些可疑,明明是汴京重犯怎能就如此轻轻松松进了城?
“想知道人家是什么来头还不简单,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果然张明月说完不过一刻钟功夫便有一队人马鱼贯入府。
当头之女子衣着华丽头带珠冠雍容华贵,其后依旧是青衫儒士相伴,落魄游侠儿当即一屁股瘫软到了地上。
“公……公主。”
他既认出来昭阳公主就算用鼻子想也能想到公主身旁青衫儒士是何人,西楚第一大高手宁致远,而就在不久之前他还称呼公主为娘娘腔,称呼这西楚第一大儒士为装腔作势之辈。
“怎么样?这种感觉是不是很过瘾?”
张明月似笑非笑道。
“过……过瘾。”
落魄游侠儿踉踉跄跄爬起来准备找个地方藏起来却见公主竟直朝他走来更是再也挪不动步子。
“那……那什么,公主,小人事先不知道是公主殿下与宁先生,小人该死啊。”
他古月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这撒滚打泼的本领练就了一手,当下便鼻涕一把泪一把苦苦求饶,就差将其祖宗十八代的可怜都搬了出来,昭阳公主心中觉得好笑,但嘴上仍冷冷道。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剑客吗?怎么这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天哪,冤枉啊,公主,做第一剑客那不过是小人随口说说而已的啊,在公主面前萤火之光怎么能与皓月争辉,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人吧。”
“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你既然这么想做天下第一剑客,那本宫便给你一个机会,我手下有侍卫三人,你便去跟他们讨教讨教,若是不死再回来求本宫饶了你。”
不等哭天喊地的落魄游侠儿被三个侍卫强行拉走昭阳公主便与宁致远进了内院,老剑神与司马云张明月三人紧随其后,进入内院时已只有他五人。
“现在没人了,可以说说我们的事情了。”
宁致远淡淡道。
“我知道有人在追杀你们,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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