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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雨,整座九华山黑云压顶,有白马三骑极速而来,当头青衫男子负琴快马,身后一如既往是身负剑匣昔年春秋剑神与负刀少年人,轩辕宏图冷声道。
“将这些九华山的菩萨们全部给我押至军前,本宫今日倒要看看这三名反贼是否会乖乖就范。”方才喝了断头酒的九华山数百僧人面色如常,视死如归,主持慧清禅师当头一步,他朗声道。
“人说幕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迷梦人。如今经声已起,佛号已备仍不见唤回梦中人,李老剑神大可放手一战,理应给予这天下当头棒喝,我九华山数百僧众当慨然赴死。”
“慨然赴死。”
数百僧侣齐声震天,要让这天地都为之变色。当朝太子轩辕宏业不忍见这屠戮手无寸铁僧侣一幕便别过头叹息不已,心道这世上究竟有无佛祖谁也不知,但无论如何如此逆天行事都难以让天道难容,往昔战争年代这天下尚无一人屠杀这每日里只诵经念佛救苦救难僧人,怎的当今和平盛事却出了此等大逆之事?轩辕宏业心中默念。
千百年来碗里羮,怨声如海恨难平;欲知世上菩萨劫,但听白日屠戮声。
轩辕宏业有愧于天地,有愧于九华山,有愧于如来,当朝太子轩辕宏业陡然睁开双眼于这二千铁骑军营中大声道。
“兄长,你可知大逆行事天道难容?”
独坐于四方盔甲包裹战马之上的轩辕宏图大笑不已。
“世人皆以这九天之上有神佛坐镇俯瞰人间,无非便是如同九华山这等江湖门派造谣惑众使得天下尚不能归心,倘若这天上真有佛祖大可让他出来见上一见,让他跟本宫说道说道这些冥顽不灵的僧侣是否该杀,如若不能唤这佛祖出来一见,那便给本宫看着。”
“传令,他三人近一里外若敢再进一步便杀一僧人,进两步杀两个,本宫倒要看看这三人是否真如此敢与本宫叫板。”
轩辕宏图武将出身如何不晓得这能破金刚菩萨的春秋剑神万不能大意,他手下二千铁骑皆是连年征战沙场老兵,说句实话那便是这些兵都是自己宝贝,左膀右臂,少一个即是莫大的损失,兵法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眼下若想不战便屈服老剑神也唯有以九华山僧众相逼,轩辕宏图虽文不及三弟轩辕宏观却也知晓利用人的弱点进攻道理,昔年春秋剑神横渡广陵江踏浪,吟诗何等风采,便是他也心生向往,为武者谁不想达到那般高度,只是当年的春秋剑神与如今的独臂小老头儿已大不相同,以无情剑道换有情剑道再入天人境,既是有情便心系九华山僧侣不敢妄动,如今的剑神当真还是当年那个一剑在手,有山在前去拦路,不去绕山去开山的青衫剑神?
轩辕宏图心中默念,倘若你还是当年李文谆本宫或许还畏惧你发狂,可如今已今时不同往日,剑神?飞剑横江?在我铁骑之下无非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轩辕宏图大声道。
“李文谆,你可敢再近前一步?”
身居白马之上身负剑匣老剑神或有迟疑,但却立马被接下来一幕打断所有,那被押解至军营之前归元禅寺数百僧人面色悲壮,九华山当代主持慧清禅师再次大声道。
“昔年地藏王菩萨有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今人间已百鬼夜行无人来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九华山僧人上黄泉。”
数百僧人毫不迟疑齐齐咬舌自尽。
轩辕宏业震惊当场。
那极速而来三骑当真杀气冲天,当头青衫负琴男子从马背抽出一刀,单脚点马背凌空跃起。
“轩辕宏图,你当诛。”
轩辕宏业忆起这段时日以来的点点滴滴,老剑神三人组之中张明月有刀,老爷子有剑,唯独青衫司马云并不曾动过一刀一剑,这让轩辕宏业不得不以为司马云当真不过只是一介书生而已,虽有经国之才却不善武功,最多也只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行走江湖,但能凭一张嘴便吃遍天下的人或许比武夫来的更厉害,但当司马云握住那柄半道上买来的刀时,轩辕宏业便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这天下当真有凭一张嘴便能大小通吃的人?
司马云紧握长刀一马当先,轩辕宏图兀自波澜不惊,营前有铁骑三百,身负甲胄几乎无一处露在外面,能杀几人?但当那身负古筝男子真正一刀劈中铁骑之时轩辕宏图才知晓原来司马云竟然用的重刀,重刀者主力不主锋,能挡住重刀一击却未必能挡得住重刀暗藏起劲,那铁甲一刀之后瞬间直直定住,一个呼吸功夫之后才直挺挺躺了下去,即便看不清这铁甲里面士兵的狰狞也能想象出这士兵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结阵,杀无赦,我倒要看看这司马云究竟能将这重刀提多少次。”
司马云冷笑不已。
“我倒要看看你这大皇子麾下铁骑当真今天能护住你这当诛之人?”青衫男子手起刀落一如当日也在这同一地方惊人风采,不见人影只见寒光,只可惜这刀始终不入上品,在破了不过十几甲胄之后便已变形,能将重刀砍至这般模样也足可见这甲胄防御之强悍,重刀断后司马云不慌不忙从已死甲胄身旁拾刀再进,刀过处罡气漫天,虽不足以直接突破铁甲却也给予甲胄重创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补一刀,两刀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轩辕宏图已从方才大笑变成冷冷之态,到最后已然阴沉,此时司马云过处已躺下至少百具尸体,百人之后便是长枪,已无刀可用,司马云脚踢甲胄之腹抢夺银枪方知这甲胄真正可怕之处,银枪入手处一片冰凉,少说也有五六十斤之数,浑身精钢铸造,试问如此一支大军过哪处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司马云一枪在手也不做枪用,而是当做棍棒使用,这银枪若真能发挥力道岂是重刀能比?兵器者一寸长一寸强,霎时身前三步无一甲胄可近,司马云已几近癫狂之态,堂堂一品高手被逼至此令远处观望负刀少年人心惊不已,总算明白了这真正铁骑与拜剑山下那些兵勇不同之处,但张明月如何不知武夫之怒不外乎一刀一剑,耗的都是自己气机,每斩出一刀便消耗一丝,如此一来待气机耗尽便再无一剑之力,全不能与如同拜剑山一怒入陆地神仙一般的三教圣人相比,圣人一怒勾动天地之力岂是区区二甲甲胄可阻挡?
老剑神勒马驻足。
“老爷子,老狐狸能撑几时?”
“还能再撑一百甲,能撑至两百甲足可放眼江湖。”
独臂小老头儿下了马,失去左臂短袖随风飘扬,身后剑匣颤抖不已,剑意已至八分,老剑神缓步向前,任由细雨打湿衣衫,张明月望向老人背影步履稳健,虽已古稀之年却当真老态龙钟,这江湖说中原有剑神,中原剑神该是如何风采?
古稀之年走天下,不去乘龙游江湖。
匣中湛卢铮铮鸣,摧却昆仑第一峰。
朝去峨眉暮九华,剑上太微胆气粗。
一生两入天人境,朗声飞过广陵途。
独臂小老头儿从最初一口气一步到一口气两步,一口气三步,速度越来越快,身后匣中越来越铮鸣终于名剑湛卢携带龙吟之声冲天而起,老剑神握住这柄被当今天下视为无坚不摧利器之神剑对着那派排头三百甲胄一记斜斩,瞬间这剑意已至十成一式剑上太微让不下一千甲人仰马翻,轩辕宏图大惊失色,继而独臂小老头儿手握湛卢虽再无昔年风采却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态,试问名动天下北魏铁骑当真能低得住这春秋剑神盛怒之下一剑?二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杀至轩辕宏图近前之时二千甲已片甲不留,当朝大皇子轩辕宏图面无血色,试图抽刀之时已有一剑横于脖颈。
“轩辕小子,真当老夫老了可欺不成?”
老剑神面容潮红,想必方才一战之下也消耗不少气机才会如此,轩辕宏业见此情形便立马上前阻拦。
“老爷子,皇兄,万不能杀。”
轩辕宏业虽不学武功也知晓若不是轩辕宏图以九华山僧人作为要挟李老剑神也断然不会如此勃然大怒屠杀二千铁甲,非是老爷子丧心病狂只因自己这位皇兄实在太过荒唐,那归元禅寺僧众并非没有反抗之力,虽归元禅寺再无圣人却难保不出几个金刚菩萨,只因这些僧人不愿意做那反抗当朝让天下陷入震荡的叛贼罢了,数百僧人齐齐咬舌自尽,自己这位皇兄当真是罪孽深重。
“你若杀了他朝中上下必定陷入震荡,我皇兄麾下铁骑对他忠心耿耿,只此一条便会让整个王朝陷入混沌之中。”
“山上的僧人遭此浩劫轩辕宏业痛心疾首,只是,二甲甲胄换这数百僧人性命,老爷子的气也该消了,还请老爷子看在轩辕宏业面子上放过皇兄这一马,从此离开北魏远走高飞。”
“再也不要回来。”
轩辕宏业说完这番话已是痛心疾首,司马云冷笑不已。
“太子殿下此种做法将来早晚会后悔。”
“后悔又能如何?总不能亲眼看着皇兄死于老爷子剑下,三位放过皇兄一码,轩辕宏业定铭记于心。”
独臂小老头儿收了剑回剑匣,负刀少年人已至近前,轩辕宏图下了马面色阴晴不定。
“今日你们不杀本宫将来定有后悔一日,本宫不一统这江湖誓不罢休。”
待轩辕宏图于春秋第六甲驼背老儒离开九华山下之后,已是大雨磅礴,太子不撑伞,三人便不撑伞。
“此番离开我北魏三位若还有什么未了却心愿可与轩辕宏业说一说,虽不能保证完成却也定当竭尽全力。”
轩辕宏业如何不知晓今日三人不杀轩辕宏图已是给了他天大的情面,若换做任何一人想必都难将此种怒火平息。心生愧疚却也无可奈何,心知三人若继续留在北魏定然再度遭轩辕宏图疯狂报复,他自己皇兄的性子又岂会不了解?老爷子能杀四千甲未必能杀八千甲一万甲,总有力穷之时,届时只怕已死的不能再死,堂堂春秋剑神岂能死的如此难堪?离开北魏,天高任逍遥,去哪里不是处处青山?
“若说未完成之事恐怕也只剩下张小子身世之迷,本来已至太湖不曾想你那皇兄泯灭人性,老夫杀了二千甲共和四千甲尚不能泄去心头之怒,无非看在你老子当是明君才放他一码。”
“老夫不愿离开这土生土长的家国却也无可奈何,若不离开你那皇兄想必会陷入癫狂之中,只能离去,只是张小子身世之迷还得拜托太子,我三人就此离去也足以让这江湖警醒警醒。只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再回来了,老夫已没什么可说的了,张小子来时已备好书信一封,待我三人离去你便送去峨眉,这中原江湖,再无我三人。”
这一日,昔年春秋剑神自枯雪坪两入天人境与破二甲兵马之后再破二千铁骑消息再一次轰动江湖,也在这一日,这位古稀之年再出江湖的老剑神离开江湖。
其实三人早就在得知轩辕宏图以九华山僧侣威胁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兵马杀得,皇子却杀不得,有些事情虽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那便是有些人生来便有了三六九等之分,张明月在临行之前便已备好书信,先前三人并不准备就此离开北魏,但后来几番思量若不离开,以轩辕宏图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会徒增杀孽,信是送去峨眉那冷清女子,信上寥寥数语道明此生身世或再无望知晓,若婉清知道自己爹娘健在便修家书一封,道一声子平安即可。古人言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虽不是烽火年代能寄回家一封家书也足够了,若他那不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的爹娘已不在世,那便将信烧了。
三人三骑步入漫天大雨,衣衫已全部湿透鞋子中能养起鱼来,在这一日离开北魏未免有些寂寥之感。
“可有什么挂念?”
见张明月郁郁寡欢司马云差不顾漫天大雨笑着问道。
“能有什么挂念?你不是不知这三年来咱们处处为家四海漂泊连个固定的地方都没有,做咱们这一行最忌讳被太多人认识,仔细想想也只有自雁鸣山一行之后才有了逍遥的感觉。”
“上清观三位真人,姓杨的小道士,峨眉三位师祖,还有那两位女子,拜剑山书生,当朝太子。”张明月默数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种种,最大的收获便是什么都没做便结识了老剑神这等真正风流人物。
“也不知那西楚是什么样子,听闻西楚一马平川地势平坦,近年来更是比我北魏还繁华,否则轩辕青山也不会求助西楚,咱们这么一去说不定也能见识一番西楚高手,”
张明月如是说道。
“高手又能如何?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你还不明白这江湖始终是江湖,被朝廷所掣肘,万不能放开手脚,不过也不须担心见不到西楚山水,昭阳公主邀请我三人前去定然会好生招待,到时再游山玩水一番不迟。”
司马云轻声道。
“相信我,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再回来。”
能不能回来在张明月心中不过是一未知之数,他倒希望轩辕宏业能不负所托查明自己身世,除去之外便没什么可挂念的,这天下这么大去哪里不是家?
老剑神一路无言,兴许是在为九华山的僧侣默哀又或许是故土难离,便是古稀之年也满面心生感慨。
“说来奇怪,九华山上的僧人尽数已经咬舌自尽,却唯独不见那日里我在佛塔圣地中见到的那年轻扫地僧人,希望他没事,还能留下九华山一脉香火传承。”
张明月摸向怀中那古色古香的木盒。
也许应该找个时机将舍利穿孔挂在脖子上,如此方才在许多年以后能记得多年以前有座九华山,九华山上有个圣人,还有个年轻扫地僧人。
……
朝阳城外有座山,名为送仙山,山上有座观乃是当今天下道教圣地上清观,上山的阶梯直入云霄,若是在山上香火鼎盛时节定然能看到不少上山的香客,但这一天上山的人却寥寥无几,非是天公不作美,这一日反而是长虹贯日大气磅礴,上清观天师堂下便是直通下山脚的阶梯,往下二百步之遥悬崖万丈之上有一青石,此时青石上正斜斜的躺着一年轻小道士,小道士生的虎头虎脑穿着一身宽松的道袍正朗朗上口道教真义,他念一夜书便掐一次印,直至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完才撑了撑懒腰站起了身子,阶梯旁树林有几只麋鹿望见这一幕只不过淡淡看了两眼,兴许是习惯了这小道的神神道道,看完之后便自顾自继续吃着青草。
“差不多该回来了。”
小道纵身跳下青石极目望去便看到弯弯曲曲的阶梯尽头正有一年轻负剑道士缓缓上山,绕过几棵古树再走过几条小溪便到了小道身前。
“小师兄一直在这里等我?”
当代上清观第三位真人王九楼之徒祝飞羽疑惑道,他心知面前这位上清观年纪最小辈分却排第二的小道平日里玩耍也大多数是在后山,鲜有来山前的。
小道杨鸿叶摆着一副师兄的架势正色道。
“师弟,贫道已在此等候你多半日了,此番可有见到师父所说的那位归元禅寺扫地年轻僧人?”
“见到了,”祝飞羽长的实诚,说话更是没什么心眼,否则便不至于被王九楼如此疼爱。
“见到啦?这可就麻烦了,想必接下来师父就要给你派任务了。”
小道有些不满的说道。
“要贫道说师父也真是,师弟你才上山没几天便做这些入门十年都不见的有人肯做的事情,真是委屈你了,可惜师兄我不能下山,不然便不至于轮到你身上了。”
年轻负剑道人哑然失笑,面前这位小师兄十天都有八天嘴里念叨着不能下山不能下山,事实上并不曾有人绑着他的手脚,山上三位真人对自己这位小师兄也是放养状态,怎么就下不得上清观了?但祝飞羽还不至于为此懊恼,他有些傻傻的笑道。
“掌教师叔有任务飞羽定当尽力完成才是。”
二人有说有笑上山,上了天师堂便看到三位当今辈分最大的真人在此等候,行过礼之后姓杨小道便被几个柴房的小道士偷偷摸摸拉着去后山了,想来又是要大饱口福一顿了。
祝飞羽将下山这一趟发生的种种说与三位真人,并道老剑神三人已于九华山一战后离开北魏远走江湖。
掌教徐长今仙风道骨云淡风轻。
“该回来时始终是要回来,轩辕宏图拿九华山开刀想必接下来便会轮到这北魏各大名门仙山,他要一统江湖我三大道门是他必须跨越过的高山,目前还可暂时无虞。”
“我上清观原本无意于朝廷纷争,只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将来必定也会受波及,如今你已受九华山年轻僧人点拨已开化,飞羽,师门有任务给你,你可有信心完成?”
掌教徐长今微笑着看向这位自上山以来便被山上小道士号称天下第一老实人的年轻道士。
“掌教师叔但说无妨,飞羽能做到之事定不会负掌教重托。”
“那好,如今天下即将大乱,师门命你提剑走人间,平定天下妖邪可有信心?”
“有,只是弟子有些不明白。”
祝飞羽老老实实说道。
“论资历,此等事情远远轮不到飞羽来做,掌教师叔为何偏偏授命与我?小师兄有天人之姿更修天道虽年纪小却尽知天下事,有他去不是更好?”
三位真人大笑不已。
“非是不愿意让他去,只是他如今还不到下山时候。”
“飞羽倒是当真不明白了,掌教师叔说小师兄每日须天师堂静坐两个时辰,什么时候坐到齐道云师祖醒来什么时候才能下山,齐道云师祖是已故之人,如何能醒来?”
这大概便是祝飞羽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了,如今一口气吐出来倒觉得心中舒服许多。
掌教徐长今身负双手轻声道:莫怪琼楼消息稀,只缘尘事隔天机。
年轻道士得了掌教玉簪,得了真人马丹阳三尺青锋,又得了天师王九楼被世人视为仙丹的丹药一**,才上送仙山,便下上清观。
山上姓杨小道望向跟随这年轻负剑道人而去的云霞以微不可查的声音呢喃道,时人若拟去天州,先过巍峨八十楼。
……
西楚毗邻北魏,当世中原三国西楚为最中间,北魏又与西域接壤,如此一来若西域大肆进攻中原首当其冲的便是北魏,三人骑马而行一月有余才真正进了北魏国土境内,虽是同一天地,风土人情却大不相同,老剑神三人入了西楚便卖了马充作盘缠,选择步行游览这一番异国风情,这天下的消息传播的很快,从前骑马送信一日也不过几百里,后来人养出了能一日飞行几千里的信鸢,一个月的路程不过信鸢一两日便可到达,三人到了西楚方才知道有件事情昭阳公主说错了,她说中原剑神之名已风流整个天下,其实不然,最低层的百姓其实并无多少人会关心什么江湖什么剑神,更何况是在这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在北魏中原提起李文谆这三字定然引人一片唏嘘,可到了这北魏便是你写一个招牌挂在脖子上说自己是剑神李文谆,恐怕只会被人当做异类,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当世江湖站的最高的那一群人。
故此三人倒也大可不怕被认出来,此地才在西楚边境,距离都城纵马也有十日之遥,边境之处也不乏有江湖之人出没,有江湖中人便少不了纠纷,有纠纷便少不了打斗。
此刻这边境小镇便上演了一出“高手对决。”
只是这高手究竟是不是高手还得手底下见了真彰才知道,只不过看了几眼三人便再无兴趣,见识了老爷子一剑撼昆仑,一剑上太微之后张明月便觉得这天下所有的厉害手段恐怕也比不上老爷子这门绝活儿了,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说老爷子这两招是真手段,那其他的再看起来哪怕再厉害也不能让人赏心悦目,说是狗屎也不为过,期间倒有一个邋里邋遢时不时掏掏裤裆的少年落魄剑客在一旁大声叫好,只是实在没什么好看三人便寻了一处客店准备休息休息,正当张明月想摸索摸索这一路下来还剩下多少盘缠的时候却突然涨红了脸。
“怎么了?小子,面色怎么如此难看?”
司马云不禁问道。
“那,那什么,钱没了。”
张明月摸索了半天摸索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字条,那字条上歪歪斜斜写着一行极为不正甚至还有几个错别字的一句话。
“兄弟,江湖救急,老子过段时间再还。”
张明月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身为不算顶尖刀客的刀客行走江湖居然被人顺藤摸瓜了?这还了得?那可是卖了三匹白马之后仅剩的盘缠,须知这一路上下来也花费了不少,都说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这可真的把他难住了,总不能在这异国他乡又重新做起买卖,即便是敢做恐怕当下也没这么现成的,最主要三人已经饿的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司马云揉了揉额头忽然两眼放光。
“我知道是谁做的了。”
待司马云带着老爷子与张明月二人寻到一处颇为热闹的酒馆之时见到了先前那位在两大“高手”决斗时欢呼喝彩的少年落魄游侠儿,此刻这长的便是一脸狡猾模样的游侠儿正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海吃海喝,并不时的念叨今朝有酒今朝醉等等如云。
司马云冷笑不已。
“酒是好久,菜是好菜,能不能有机会恐怕就很难说了。”
那落魄游侠儿猛的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三人闪过一丝慌张,不过随即便镇定了下来。
“我说你们几位,老子认识你们吗?”
“不认识。”
司马云缓缓摇了摇头。
“不过我们却认识你口袋里的钱,好大的胆子,偷钱偷到我们身上来了。”
那落魄游侠儿兀自不愿意承认,但他流落江湖这么久以来虽没学到什么厉害的本事却练就了一双识人辨人的眼睛,眼前三人当中最厉害的应该是那身负剑匣时不时掏掏耳朵挖挖鼻孔的穿着破鞋的独臂小老头儿,其次便是这脸上有一道疤的俊美男子,最后才是那身负长刀的少年人。
“偷钱?我说几位,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吃,老子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是义气,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落魄少年游侠儿看年纪也不过及冠之年却是一口一个老子让张明月捧腹不已,只因这满嘴油尚未擦拭干净的家伙实在太过滑稽,只是不愿意在这异国他乡惹事便道。
“你把钱还了便没事了,这顿算我们请你,这钱是我们接下来的盘缠,没了盘缠怎么往下走。”
“哟哟哟,我说你们这群外乡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了不知道你们的什么钱,喂喂,大家都来看看啊,这里有两个外乡人说咱们本地人偷了他们的钱,大家快来帮我评评理啊。”
他这么一说完便整个酒馆的人都围了上来,老剑神三人好不容易摆脱出去却再也不见了那及冠游侠儿的踪影。
“这小子,也忒油了一点,比起你这老狐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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