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阮棠更加确定那碗红糖水里加了东西。
她装作恍然地笑了笑,又满足地喝了一大口。
“欸?好像还真是诶,好久不喝,突然喝上一口真是好喝极了。”
说着,她又抬眸笑眯眯地看向吴金枝。
“大嫂,你也别不好意思了,快喝吧,待会冷了就没那么好喝了。”
吴金枝看别人捧着碗喝糖水早馋得不行了。
现在有了阮棠给的台阶,她立刻便捧起面前的碗喝了一大口。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阮棠盯着她,脸上一直带着纯真地笑。
吴金枝喝了一口还觉得不解馋,又连着喝了两大口才终于舍得放下碗来。
“是啊,这红糖水可真是太好喝了,谢谢你啊棠棠,嫂子今天也是托你的福才能喝上红糖水。”
阮棠保持微笑,“不客气,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嘛,有什么好东西都该互相分享才是。”
她表现得天真又大方,其他人都人高兴,只有骆桂芳不赞同地冷哼了一声。
“哼,分给他们干啥?他们两家得了好东西的时候啥时候想过要分给你?下次不要分了,你自己留着吃了好好养身体才最重要。”
此话一出,吴金枝心中刚升起地几分不忍和后悔瞬间消失不见。
她喝完碗里的糖水又看向阮棠手边剩下的大半袋红糖,嫉妒再次疯涨。
哼,让你在婆婆面前装大方!今天指定拉死你这小病秧子,回头等你拉死了我们就把你这袋红糖分了!
吴金枝心里算盘打得极好,但吃完饭后阮棠还没开始跑厕所,她自己的肚子倒是先闹了起来。
起初她还没在意,以为只是今天吃得太多太杂。
可她刚从厕所出来肚子又是一阵叽里咕噜,明明刚刚才拉完,转眼地功夫居然又有点憋不住了。
不得已,她只能再次回到厕所里面。
这夏天的旱厕从来不会有人争抢,因为里面实在太臭了。
粪坑里全是臭烘烘地粪便和白色小可爱不说,还到处都是蚊子和苍蝇绕着飞,时不时屁股上腿上就得多几个又红又痒地大包。
吴金枝蹲在厕所里热得满头大汗,一边拍打身上的蚊子苍蝇一边骂骂咧咧。
“妈的,还真是奇了怪了,我这肚子今天咋闹得这么厉害?我又不虚,总不能还虚不受补吧?”
她拉完第二次,把最后一点报纸用光后打算回屋喝点热水缓解,没想到还没走到家门口肚子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哎哟!这肚子到底咋回事!”
吴金枝差点没憋住拉裤兜里,来不及回家拿报纸就赶紧扭头又跑回了厕所。
隔壁张婶第二次出来上厕所,本以为这会儿厕所已经没人了,没想到一进去又看见了吴金枝。
她瞬间恼了。
“欸!吴金枝你咋回事啊,住厕所里了还是咋的?这厕所你家盖的啊?一直霸着是啥意思?”
吴金枝快拉虚脱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吵架和害臊,急忙喊住生气离开的张婶。
“张婶!等等!我不是故意占着厕所,今天是闹肚子了,你带了报纸没?能给我点不?我等会回家拿了还你。”
张婶两次都没能上成厕所很不爽,但好歹是邻居,她还是捏着鼻子进去给了她一张报纸。
“喏,我就带了这点儿,你将就用吧,不用还了。”
说罢,张婶骂骂咧咧去了更远的厕所。
吴金枝用力捏着报纸,除了肚子一直在绞痛,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
“妈的,到底咋回事?怎么阮棠没拉我还拉上了.....”
她嘀咕了两句,眼睛登时睁大。
“卧槽,我俩的红糖水不会喝错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吴金枝的脸一下变得煞白。
她可是加了足足两份泻药啊!
去年祁明便秘的时候赤脚医生都只让他喝一小瓶!
就那样祁明都拉了一整天才慢慢恢复正常。
“完了完了完了!”
吴金枝越想越觉得之前那碗红糖水的味道不太对。
她还以为是自己太久没喝感觉错了,没想到真喝错了!
这可怎么办!
那么多泻药她喝了不会拉肚子拉死吧?
吴金枝越想越害怕,她想快点拉完出去找赤脚医生开点药,可偏偏那肚子就是不听使唤,一直咕噜叫个不停,她根本没办法从厕所里出去。
每次一站起来就有种马上要憋不住了的感觉。
随着时间推移,吴金枝的腿都麻得完全没了知觉,精神也终于崩溃了。
再这样拉下去,她就算没拉肚子拉死也得被厕所里的蚊子们给抬走!
不得已,她只能仰头扯着脖子大喊。
“祁明!天佑!老二家的!婆婆!快来人啊!救命啊!!”
为了活命,吴金枝已经抛弃了面子。
可这旱厕距离祁家有上百米,她喊了半天都没人听见,也没有人要来上厕所。
没办法,她只能强撑着麻得没知觉的腿从厕所一步步往家里挪。
她在心里祈祷回家前千万要憋住别拉出来,千万不要有人看见。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还没到家门口就没忍住拉了一裤兜,好巧不巧还正好碰上了准备出来上厕所的儿子。
祁天佑刚去厨房偷吃了一碗剩菜剩饭很得意,出门看到老妈站在外面还打算跑到她跟前炫耀一下。
没想到一靠近吴金枝就猛地闻到一股恶臭。
他后退两步捏紧鼻子,特别嫌弃。
“咦~啥玩意这么臭啊?妈,你去干啥了?咋这么臭?”
吴金枝看儿子这么嫌弃自己很想骂他没良心,但这会儿她实在拉得没力气了,只能站在原地扯着裤子吩咐他。
“你别管,赶紧去找你爸,让他出来顺便带点钱,我吃坏了肚子,都快拉虚脱了,得赶紧去找赤脚医生看看。”
她一说拉肚子,祁天佑的目光立刻便挪到了她的裤子上。
虽然现在天黑了,但月光很亮,他一下便看到了吴金枝湿哒哒地裤子,裤管下面甚至还在淌黄色地稀水。
这一幕实在恶心,但大人这样拉裤兜对于小孩子来说十分稀奇,所以被惯得无法无天地祁天佑见状不仅没有关心她,反而幸灾乐祸般飞快跑进了屋,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嚷。
“爸!快出来看啊!老妈拉裤兜了!她让你拿钱出来带她去看赤脚医生嘞!”
“祁天佑!”
听到这动静,吴金枝顿觉五雷轰顶,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她愤怒地想把儿子喊回来,可祁天佑压根不理她,不仅还在大声嚷嚷,笑得还更开心了。
吴金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依百顺捧在手心里养大地儿子会这么不尊重她,明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很丢人,他还偏故意这么大声地喊,好像生怕没人来看她笑话似的。
她很心寒,羞耻地扯着裤子想躲起来,可两条腿麻了,肚子又是一阵绞痛。
终于,在她最脆弱地时候,家里所有人都出来看到了她当街拉稀地场面。
对上大家各式各样复杂地眼神,吴金枝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嚎哭出声。
“啊啊啊!我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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