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逆

很快水就端过来了，卫禾轻轻把手放在水面上闭上了眼睛。

卫禾的域是寒域和冰域有所不同，冰域客户凭空造冰，量小还会消失，就像泡影。

寒域就是把水凝成冰，会自然融化重新变成水。能弄出冰量也比冰域大一点。

一样没什么实战意义，用处可能就是自己随时喝冷饮。

因为现在处于冬天，不需要用寒域就能喝冷饮，因此他已经很久没用过域能力了，这让他错失了某些东西。

现在正在找回来错失的东西。卫禾闭上眼眼睛，开始了显式运算，于此同时使用了自己的域能力。

在卫禾的感知中，他脑海中的某处仿佛凭空亮起，那也是一个特殊的知识模型。模型开始自发运动，模型中的飘渺之物也开始流动，模型展开，传递到手部。

飘渺之物以一种复杂的运动结构汇聚在他的手中，然后瞬间变淡消失；可几乎瞬间又重新出现了，并开始重新流转。

卫禾此时手中已经出现了冰片，这就够了。卫禾停下，睁开眼睛对着房间内的几人说：“今天脑力消耗有些大，没办法进行太长的时间。但是使用域的时候，确实也有那飘渺之物流出。”

“明白了，这件事很重要。我们需要回去讨论一下。你最近好好休息，工作什么的先放下。

还有，最好不要离开公司掌控范围，现在你的安全很重要，后面可能还需要你。”

“对，要是无聊你可以把域体系梳理一下，起码起个好听的名字。整天飘渺之物的，也拗口。你踏进了一个新的领域，你有这方面的权利。”

卫禾获得了独立病房，级别应该不低。毕竟这个地方设备齐全，且三室一厅，还一个人住；还有24小时医护服务，随叫随到；每天吃的还是独属于自己的药膳。

事情处理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在张简的家庭群报了一声平安之后，卫禾也就休息了。

翌日。

卫禾刚做完学习和显式运算，也许是因为有了第一个知识模型，后面的学习进度明显快了，很快又能学完一个新的内容。

脑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再学习训练也没有什么意义；睡觉又睡不着；一身伤痛又不适合去锻炼身体。

突然变得无事可做了。这时候卫禾收到了一条消息：“还记得柳长寿吗？他接受调解了。是你去？还是安排别人？”

作为自己的第一份调解工作，卫禾自然还记得那个男人。因为他在平安城没有太多牵挂，不太信邪，折腾了很久。甚至试图跑去新城区谋求生计，被警告离开之后不保证生命安全才怂了。

经过了解，柳长寿在意识到公司实力的时候开始怕了，就想着同意调解。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找调解员，最后回到了他叔叔家跪在门前磕头。

这件事让登记员看到了，既然柳长寿接受了调解总归要有人处理。卫禾使用的是第一处理权，所以又必须知会卫禾。

卫禾想着反正也没事做，就和公司申请出去看看。公司同意了，但是要求他身边要带有保镖，保证卫禾的安全。

这个保镖就是张简，公司为数不多的身域超能者。在老城区范围内暂时保护卫禾撑到支援没有太大问题。

很快张简就来了，对着躺床上的卫禾说：“听说你的事情闹得还挺大，上面居然不建议我们来探视。”

不建议并非禁止，只是确认安全之后，想着公司不建议有不建议的理由；也就没来了。

“还给我出了任务，保护你的安全。走吧，接下来你安排。我是你跟班。”张简没问发生什么，能告诉他的卫禾会主动说，不好说的问了也没啥意思。就像有些事情他也不会告诉卫禾，卫禾也不会问一样。

卫禾很快带着张简来到了柳长寿叔叔家。

柳长寿看着眼前和记忆重合在一起的面孔，啪得一声跪下来了认错。

“再跪，我就走了。”卫禾看到柳长寿的动作转身要走。

柳长寿吓得连忙站起来挽留：“别！大哥，别走。我起来，我起来就是了。”

“调解费用的明细已经发给你了吧。”

“发了，发了。”这个费用高得吓人，但也不是没可能还清。柳长寿衡量利弊之后，只能忍了。

“当时那个空姐的位置已经确认了，我把位置发给你。你过去找她，赔礼道歉然后以后调解费用给她就行。不管她要不要，你都必须给。哪怕对方拿来烧掉。”

那个空姐名叫张语朦。卫禾知道，但是下意识考虑要保护隐私信息不好直说，虽然说没有条例约束。

柳长寿很快获得了一个地址，连忙朝着地址走过去。

卫禾在身后一瘸一拐的上了旁边的车。他的伤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忍一忍还是能够正常走路，甚至还能再打一场，就是变弱了不少。一瘸一拐这么走主要是走起来会稍微舒服一点。

张简也上了车，慢慢开着车跟在柳长寿的后面。

……

张语朦此时正一个人坐在自家的小卖铺里看店，她父母去进货了。她正有些发愁。

航线基本关停，现在飞行全部需要护航，成本高昂，一般人坐不起飞机了，对空姐的需求大幅度减少，能留下来的都是有关系。

有的空姐就是频繁出入各个部门领导的房间都没有留下，因为那些领导都自顾不暇，更何况她；于是很干脆的失业了。

家里的小店，能够养活他们一家四口人，但也仅限于养活，存不下来钱。近年来世界大变，心里很不踏实，所以总想着去找工作，存点钱以防万一。

可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找？找了几个都是明里暗里暗示让她付出点什么，这种事她见多了。

正在发愁之际，一个面容有些沧桑憔悴、好几天没打理的男人突然跑了进来，给她吓得一哆嗦，连忙站起来靠后大喊：“你要干什么！”

只见那个男人飞扑过来跪在地上，一边痛哭一边磕头忏悔：“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会给你补偿的。该给你补偿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张语朦看着眼前的柳长寿大脑宕机了，这是遇到神经病了？她当即开口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认错，我认得你。”

“哎呀你先起来，慢慢说，是什么事情。这样有点吓人。”

“不，我不起来，除非你愿意原谅我，否则我永远也不起来。”

“你再不起来，我就永远不原谅你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起来。”柳长寿从地上爬起。

“好了，你可以说为什么来跟我道歉了吧。”

“之前我在飞机上一时冲动，打了你。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太害怕了，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段时间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寝食难安。”

“原来是你？你这段时间怎么变成这样了？”张语朦自然记得那天的事情，诧异得发问：“而且事情不是解决了吗？当时已经做了私了。”

蓬头垢面的柳长寿一脸后怕和忏悔的表情说：“不够，那不够。我越想也后悔，我当初不应该那么对你。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我想明白了，我要真诚的给你赔礼道歉，还会补偿你一大笔钱，只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求你了，一定要原谅我。

不然我可能愧疚到没办法好好工作，没办法好好生活下去了。”

“真的不用，那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张语朦连忙摆手拒绝：“我已经原谅你了。”

“这不够，我会补偿你的。我后面会去赚钱补偿你，你一定要收下。”

柳长寿又跪了下去，一副不原谅他就不起来的样子，还信誓旦旦说如果不让他补偿道歉，他连睡觉都睡不好等等。

张语朦看着柳长寿拼命道歉恳求原谅的样子，不要他的钱居然还不行。这让她内心泛起了一片涟漪，心想：他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只是当时太害怕了，再加上迫于生计当初才会是那样的态度。

想着想着，张语朦莞尔一笑，有些俏皮道：“你结婚了吗？有对象了吗？”

“没有。”他当然不可能回答有，他妻子现在在另外一个城市，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上了，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这样啊，你想要我原谅你接受你的赔偿款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我一定做到。”柳长寿信誓旦旦，先答应再说。绝大多数时候女生要的是一个态度而已，就算真的过分不做就是了，只要能把调解员应付过去就行。

“这样，你得经常带我去吃好吃的，我才会收你的赔偿。怎么样？”

久经情场的柳长寿哪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眼前这个二十来岁，青春靓丽的空姐，很高兴地应了下来：“好！”

柳长寿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笑靥如花：“那我就原谅你啦。”

小卖铺外不远处，正靠在车上的卫禾把刚刚发生的都收入眼底。事情算是解决了，剩下具体赔偿钱的事情，后面找人确认一下就行。

“简哥，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