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妻?弑女?每一个字都如大石砸下来,砸的所有人变了脸色。
坐在后面的宁知微皱了皱眉头,无声的叹息。
这白夫人死因有问题?
身在后院的女子一生荣辱生死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生死不由己。
可悲可叹。
崔天浩暴跳如雷,对着崔妍兮疯狂辱骂,全然没有了斯文。
容靖脸色一冷,“崔天浩咆哮公堂,阻碍大理寺办案,拖下去打。”
崔天浩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怒交加。
崔夫人赶紧求情,“大人恕罪,我夫君只是一时激愤,任谁被亲生女儿背刺,都会受刺激。”
崔天浩脸色变了几变,“大人,请念在曾经同朝为官的份上,还请给我一个面子。”
容靖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就暂且记下,若是敢再犯,两罪并罚。”
这下子崔天浩彻底安静了,但,看向崔妍兮的眼神充满了憎恨,恨不得除之以快。
容靖全看在眼里,“你可有证据?”
崔妍兮苦笑一声,“没有,但请看在我将嫁妆全部上交国库的份上,请给我一个公道。”
这话可捅了崔家夫妻的肺管子,脸色都青了。
崔天浩被警告过了,不好说什么,冲妻子使了个眼色。
崔夫人当场怒喝,“孽女,没有父母的允许,你怎么敢将嫁妆上交?”
“容大人,小女糊涂了,说的话不做数,这是我们崔家的家事,就让我们自己关起门解决吧。”
崔天浩行了一礼,“这人情我们崔家会铭记在心,他日必报。”
容靖冷冷的看着他们,纵然天塌下来,也改变不了这嫁妆已经上交国库,这是知微的钱!
“皇上有旨,这一千万的嫁妆都归于国库,充为军饷。”
崔夫人心疼坏了,“不行啊,这是我们崔家的东西……”
他们以后靠什么生活?喝西北风吗?
容靖冷笑一声,“你们崔家是要抗旨吗?抗旨的后果只有一个,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崔天浩夫妻闻声色变,世家虽强,但,在皇权面前,又有几分胜算?
一名衙役走了进来,“容大人,一名锦衣卫求见。”
容靖吩咐道,“让他进来。”
锦衣卫一进来就将手中厚厚的一堆资料递过去。
“容大人,这是崔家一干奴婢的口供,上面清楚记录着,厨房的于嫂受崔夫人指使,在崔三小姐的饭菜里下毒。”
“守夜的老婆子招供,曾将半夜游荡的崔三小姐推入湖中,说是奉崔夫人之命。”
锦衣卫一出手,直接将案子查了个底朝天。
崔家所有人都被审讯了一通,查出了很多问题。
锦衣卫啊,关键时刻还得是锦衣卫。
崔夫人不禁急了,“一派胡言,这是屈打成招。”
一名衙役禀道,“容大人,马夫已经被缉拿归案。”
“带上来。”
马夫哆哆嗦嗦的,脸色惨白。
容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老实巴交的男人,“你身为马夫,马匹一直是你在伺候,今天的马被喂了疯草,在闹市区失控狂奔,你怎么解释?”
马夫可怜兮兮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容靖从来不敢小看这些小人物,有些事情就是坏在他们手里。
“你弃车逃跑,任由马车失控,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马夫哆嗦个没完没了,“小的……能力有限,一不小心就摔下马车,不是逃跑。”
他没有一句实话,容靖没有了耐性。
“拖下去打,打到招供为止。”
一板子下去,马夫疼的直尖叫,“啊。”
尖叫声传到崔家夫妻耳朵里,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十板子下去,就没声音了。
“大人,马夫晕过去了。”
容靖挑了挑眉,“还不肯招?去把他家那个刚刚除籍的小儿子叫来。”
马夫是被冷水浇醒的,醒来后,看到最心爱的小儿子跪在他面前,他一个激灵,“你……你怎么来了?”
他儿子浑身发抖,涕泪齐流,害怕的说不出话。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你一个马夫,居然有钱帮儿子除籍,还将儿子送去学堂,你到底哪来的钱?”
“偷了主家的钱?还是被人收买了?”
马夫嘴唇直哆嗦,“我……我……”
一个冷眼看过来,“老于头。”
是崔天浩,他满脸的冷意。
马夫打了个冷战,咬了咬牙,“我是偷了主家的钱。”
容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按照律法,偷主家的钱要坐牢的,你儿子纵然再聪明,学识再好,有一个坐牢的爹,别说科举了,好人家的姑娘都不肯嫁给他。”
“对了,你儿子未必能活着。”
刀只有割到自己身上才会疼,马夫终于害怕了,“我招,我招。”
“是大少爷的书童指使的,我也是没办法啊。”
“老于头。”崔天浩勃然大怒,他精心培养的婵长子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这拔了萝卜带出泥,崔家的大少爷主仆,崔家二少爷夫妻等人,都被带到公堂,接受调查。
一个个如丧考妣,吓的魂飞魄散。
在容靖的法眼下,一个个丑态毕露,露出自私凉薄的真面目,相互指责,拼命推卸责任。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掺和进来了。
他们都想让崔妍兮死。
只有她死了,那些瓜分的嫁妆才能保全。
崔妍兮看着这些亲人,平时一个个装的和善,其实都想置她于死地。
她的心凉透了。
为了钱,连亲情都不顾,连亲人都要杀,这还是人吗?
行吧,他们越是这样,她就越要毁了他们的美梦。
就在此时,衙役禀道,“容大人,锦衣卫指挥使来了。”
“请。”
锦衣卫指挥使一走进来就拱了拱手,“容大人,我按照嫁妆清单搜罗,只找回了一半的嫁妆,您看怎么办?”
都被崔家人花天酒地花光了!心痛!
容靖微微蹙眉,“拿崔家的财产充公。”
锦衣卫指挥使有些不痛快,只拿到一半实在难受。“崔家早就是一个空壳子,全靠白夫人的嫁妆撑着。”
容靖早就料到了,略一沉吟,“拍卖所有东西,包括崔家人如今居住的宅院以及里面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
崔家人脸色发白,连祖宅也不肯放过?
锦衣卫指挥使算了算,“还是不够,差了四百万两。”
“那,分摊到主子头上,勒令他们在一定期限内交钱,否则……”容靖冷冷的一笑。
“就给崔家人举办一个拍卖会,卖了他们!卖不出价,就送去最艰苦的煤矿做苦力。”
崔家人惊恐万状,他是魔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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