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看着楚明秋背影,听着他怪模怪样的歌声,金叔和马叔禁不住相对摇头,金叔问道“你说他能干多久”
“就这小少爷新鲜劲一过,恐怕就得撤。讀蕶蕶尐說網”马叔扔给金叔支烟,语气很是惋惜,收破烂在任何时候都是贱业,特别是外勤,没有任何保障,刮风下雨下雪,都得上街,都得满燕京跑,不然便没有收入。在他们看来,这楚家小少爷不过是来玩玩,图个新鲜,尝过滋味后,自然会离开。对这些外勤,站里也没什么制约方式,这个站成立以来,前前后后来过了不下三十个外勤,现在仅仅剩下五个,干得最久的也不过两年。
这些走了的外勤并不是完全不干了,偶尔还是要来,除非他们找到其他工作或者完全干不动了,收破烂,干得好的话,每月收入在二十块钱左右,比起糊火柴盒挣得多些,可比扛大件或纺蜡光线来说,就要少些了,所以有门路的,多半都不肯长期干。
说着话,来了个老太太,提着点鸡毛,金叔给她看了说是三等,老太太非常不满,坚持说是二等,在那骂骂咧咧的,金叔不耐烦了,和老太太吵起来了。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其实废品站不喜欢这些零散的,特别是这些老太太,她们多数都是附近的居民,斤斤计较,稍不满意便大吵大闹。
楚明秋不知道身后的议论,他满心高息的哼着歌回到家里,楚宽远已经等了他一整天了,正无聊的和小静蕾玩着。
“你怎么来了”楚明秋心里有些不爽,不就是这点破事,怎么谁都来说三道四的,想想明天要去医院,这高庆要知道了,还不知要说些什么。
楚宽远没有察觉,将小静蕾交给小赵总管,跟着楚明秋进了房间,楚明秋喝了口水,又洗了下脸,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在屋外抖了抖才挂在衣架上,这是他特意让穗儿帮他改的牛黄的衣服,他的衣服穿出去实在不像收破烂的。
等他做完这一切,楚宽远才开口,将他们想作皮箱的事情告诉了他,楚明秋这才明白他过来的原因,他沉凝下反问“你们准备上那进原材料”
“你们不是在塑料厂进的原料吗”楚宽远觉着只要楚明秋同意,可以将所有原材料进货渠道移交给他们,没成想,楚明秋摇摇头“原则上我不反对你们作这个,但你们要想清楚,皮具厂既然开始生产皮箱,塑料厂还会象以前那样为你们原料吗”
楚宽远楞了下“怎么啦他们不卖了吗”
楚明秋摇摇头“原则上,我不反对你们作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们要考虑好,每个原材料供货商都去跑一下,不要告诉他们你们要生产皮箱,就说你们是农村的,生产队要用,让三叔出面。”
楚宽远顿时兴奋起来,还真让顾三阳说着了,这皮箱一转出去,楚明秋的态度便变了,至于楚明秋担心的那些事,他倒不觉着有什么,东方不亮西方亮,总能找到原材料的。
“哦,田婶她们将图纸给我了,你拿去照着描一份,原图给我留下。”
楚明秋走进他的房间,楚宽远跟着进去,楚明秋从柜子里拿出个小描金小木箱,打开里面有一叠图纸,楚明秋将图纸拿出来,翻出几张递给楚宽远,楚宽远好奇的看着木箱里的图纸。
“这是什么”
“我的一些想法,”楚明秋在图纸堆中翻了下,又拿出两张来“诺,这是折叠雨伞,道理和那个拉杆差不多,你们要想弄,也可以弄弄这个。”
“折叠雨伞这雨伞怎么折叠”楚宽远更加纳闷了,拿起图纸看,可惜图纸看不大懂,就一些数据和图样。
“远子,你还是要看书学习,不要只想到眼前挣钱,你才二十二三,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是要看书学习。”
“小叔,干脆,你来领着我们干吧,石头和阳子说了不止一次,想请你给咱们当头。”楚宽远试探着说,这几年下来,他们对楚明秋全都拜服,真心希望楚明秋能带着他们干。
楚明秋迟疑了,老实说,他不是没想过,可仔细想想,还是没敢下决心,那场席卷全国,影响深远的革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革命,让他觉着恐惧,还是先保留合法身份。
楚宽远很失望,楚明秋想了下说“远子,你们一定要低调,再低调,小规模多批次,另外,挣来的钱,要狡兔三窟,别被公安一下就给抄了。”
“说什么呢,小叔,咱们这行可忌讳这个。”楚宽远假装不满的叫起来,楚明秋冲他直摇头,再次提醒他多看点书,不要沉迷在挣钱上,现在钱多也没什么用处。
楚明秋觉着生活就这样,总算可以避开下乡插队了,现在他要做的是等待,等待那场革命,等待太宗上台,他甚至在隐隐期待那场革命,就像士兵在等待战场上的第一声炮响。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算干收破烂的活,也不是那样容易,两天后,他正沿街吆喝,廖八婆带着两个人拦住了他。
“廖主任,又怎么啦我可是有外勤证的。”
“少废话,谁批准收破烂了,到街道去吧。”廖八婆语气严厉,却悄悄冲楚明秋眨了下眼睛,目光透着无奈。
楚明秋心知有异,他也不跟廖八婆争辩,随着他们到街道,廖八婆让他在院子里等着,进去报告,只一会儿,尚组长和王主任出来了。
楚明秋坐在车屁股上,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们,尚组长的脸色一下拉下来“楚明秋,你给我老实点”
“尚组长,有事说事,我还忙着呢”楚明秋依旧是那样满不在乎。
“忙什么忙着搞投机倒把”尚组长冷笑下,楚明秋冷笑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可告诉你,我是废品收购站的外勤,这是我的外勤证,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楚明秋将外勤证扔给尚组长,尚组长随手看眼便揣进怀里,楚明秋不干了“这是我的东西,我可没送给你,别那么不要脸。”
尚组长眼光象刀子样“谁批准你了,这东西我们还要审查。”
“尚组长,是不是,你觉着这世界就是你的了,就该你定规则了我告诉你,这办不到,”楚明秋火在心里突突直冒,他一压再压,可就感到要压不住了“这天是党的天,这地是党的地,有伟大领袖*制定政策,还轮不到你”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王主任嘴唇哆嗦,不住喃喃叫道,小满气得脸色发白冲到楚明秋面前“你这资本家的狗崽子你要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少拿这吓唬人”楚明秋冷笑下“尚组长,王主任,我已经一让再让了,你们不要逼人太甚,逼急了,我拉你们上国务院接待站去,咱们上那评评理”
“你在威胁我”尚组长眼中闪过一道戏谑,似乎感到非常可笑。楚明秋冷冷的说“按照国务院今年发的国第824号文件,还有燕京市委发的,燕字第135号文件规定,父母身边可以留一个孩子,我妈就我一个儿子,理所当然应该留在城里,街道理所当然应该安排工作,尚组长,王主任,我说的可有错”
“那是针对工人阶级劳动人民的,”王主任叫道“你应该接受改造,在劳动中好好改造”
“王主任,你看过文件没有上面可有说资本家的子女不在此列,”楚明秋心里的火愈发旺,今天他半步不能退,否则就再无容身之地“尚组长,你们别忘了,我父亲的葬礼是在八宝山举行的,我楚家虽然是资本家,可对革命是有巨大贡献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国务院定的。”
尚组长的神情依旧冷冷的,心里却感到可笑,这都什么时代了,这资本家的狗崽子居然还抱着剥削阶级的幻想,他冷冷的说“楚老先生是向革命捐献了些钱,可这些钱是从那来的还不是从劳动人民身上剥削来的,捐献给八路军,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这话你可敢到国务院去说”楚明秋反问道,尚组长冷笑下“这话我到那都敢说。”
楚明秋再也也不住火了,上前一把抓住尚组长“走咱们上西直门国务院去评评理走”
尚组长大惊,用力挣扎起来,场上一时大乱,楚明秋拖着尚组长就往外走,尚组长拼命挣扎,楚明秋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抓住他,小满急了,用力抱住楚明秋,楚明秋左臂一扫,小满一下便跌出去两步,扑腾一下便坐在地上,傻呆呆的看着楚明秋。
“我就不信了,这世界还没说理的地方走,咱们找领导评理去”楚明秋大声叫着,边叫边往外走,尚组长被拖着踉跄的跟着,七八个人围着楚明秋,可谁都拿他没办法,楚明秋就像辆坦克,碾开一切障碍。
“快去派出所去派出所”王主任见谁都无法制止,急忙叫廖八婆去派出所,转过身来又苦口婆心的劝楚明秋“楚明秋,你要冷静你要冷静这样下去对你是很不利的你这是向党进攻知道吗是向党进攻”
“攻你妈个头”楚明秋大骂“姓尚的,今天咱们不去国务院咱们,我跟你没完”
尚组长非常狼狈,整齐的头发乱了,眼镜也也歪了,被迫跟着楚明秋往外走,楚明秋边走还边大声叫嚷,一定要上国务院去讲理一群人没拦住楚明秋,工作组又有两个小伙子跑来,一个抓住楚明秋的手臂,另外一个抱住楚明秋的腰,楚明秋腰一拧,就把抱腰的那个甩出去,肩膀轻轻碰了下,抓手臂的那个连退三步。
王主任看着头皮发麻,难怪街道那些老人提起楚明秋便头疼,这小家伙看上去不强壮啊,怎么这么大劲,几个小伙子都抓不住他,难怪廖八婆他们提起楚明秋就怕。
出了街道办的门,街坊邻居们一下围过来,楚明秋走不了了,他也不走了,他松开了尚组长,依旧激动的指着尚组长的鼻子在那叫嚷。
“姓尚的,今儿你不随我去国务院,你丫就是大姑娘养的”楚明秋声音响彻半条街,尚组长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霎是好看。
“楚明秋你少嚣张”王主任见状立刻援手,小满和两个工作队队员也大声叫嚷。
“同志们看看看看这资产阶级少爷的嚣张气焰”
楚明秋心里冷笑,就算骂人丫也找不到点,他不管别人,手指差点就点到尚组长的鼻子上“姓尚的你个大姑娘养的你当小爷是软柿子告诉你门都没有”
今儿这些街坊邻居算是见识了楚明秋的战斗力,王主任小满他们根本无法影响他,尚组长对骂了两句,忽然大吼一声“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开批判会”
小满和两个年青人就冲上来,楚明秋没有还手,双手环抱,鄙夷的瞧着尚组长,小满三人上来搂头的搂头,抱腰的抱腰,楚明秋气沉丹田纹丝不动,三人使出吃奶的劲都无法动他分毫。
楚明秋冷冷的瞧着尚组长,那目光让尚组长心里发寒,正要呵斥,楚明秋抢先开口“街坊邻居们,大家作证,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可没还。手”
说着楚明秋腰身一拧,小满三人就象立时飞出去,撞在瞧热闹的人身上,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笑声,尚组长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几乎失去理智的要冲上来。
“干什么呢”人群外面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楚明秋抬头看却是派出所的史今明带着两个警察过来,警服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看热闹的人群一下散开了,都躲得远了,可依旧没散,依旧瞧着这边的热闹。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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