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们没有别的目的,我们只是想为萧妃报仇,只要东太后能死,我们什么都愿意做,包括以我们的生命为代价。”
最后,芳嬷嬷跪地,神情恳切又悲戚的对明媚儿说道。
小康子则是躬身站在一旁,在主子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才跪地道:“娘娘,奴才是娘娘的奴才,只忠心效忠娘娘,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明媚儿将桌上早已经写好的信件折好收起,认真看着两个人道:“东太后,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将这封信送到恒亲王府。”
“是,娘娘。”小康子上前接过。
一直以来压抑着疑问的芳嬷嬷见此,忍不住问道:
“娘娘,奴婢斗胆一问,陛下到底……怎么了?”
芳嬷嬷还是没敢说出那几个字。
死没死,对于普通人来说尚且都是沉重的话题。
更何况是对于一国之帝王。
轻则朝野震动,重则伏尸百万。
她心中虽有猜测,到底不敢肯定。
若是景文帝死了,毫无疑问,最大可能登基的就是恒亲王。
恒亲王一旦登基,他们想要杀了东太后就更难了。
而俪妃娘娘虽然说是帮助他们杀东太后,但是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要和恒亲王合谋篡位。
到那时,她真的还能帮着他们杀东太后吗?还是会卸磨杀驴?
芳嬷嬷第一次有点不确定,但她看到旁边一脸忠心的小康子,还是决定相信俪妃。
大不了…一起死,她也不能对不起萧妃对她的救命之恩。
明媚儿的神色微顿,看向芳嬷嬷,声音轻飘飘落下:
“他,没事。”
…………
此时,一处山间小路,一个从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烂的牛车正在路上缓缓走着。
速度有些慢,但每一步都十分平稳。
连带着牛车上的箱笼都没有一丝颤动。
牛车内的空间很大,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男人。
中间最为宽敞,正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牛车中间摆放着一个矮桌,矮桌上正在熏香,袅袅烟雾盘旋上升。
“丰郎中,陛下什么时候能醒?陛下真没事吗?陛下到底能不能醒?”
聂襄坐在一旁,焦躁不安的抓着已经乱糟糟的头发,一遍又一遍问着。
丰郎中一边为景文帝处理伤口,一边不耐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回答:
“能醒。”
“没事。”
“真能醒。”
这样的画面,在这几天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
外面正在赶牛车的是影八。
这样的对话,也已经响在他耳边无数次了。
他最开始也不敢相信,景文帝被刀插进后心,还能活着。
但是景文帝身体一直都是柔软的,呼吸虽然微弱,但也一直都是存在的。
他多次询问过丰郎中是怎么回事,丰郎中只说,在打斗中他曾经喂景文帝吃过护心脉、保命的丹药,景文帝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护命不该绝,这才能活着。
护心脉、保命的丹药,是他亲眼看到丰郎中给景文帝的,确实吃了。
但是什么神药,真能让人心脏都被捅穿了,还不死??也没有那么神吧。
可惜在丰郎中嘴里也听不到什么实话,最后只能勉强相信了什么,真龙天子,上天庇佑的话。
总之景文帝还活着就好。
至于知道真相的丰郎中,为了保护景文帝日后的安宁,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丰郎中最初也以为景文帝是必死无疑了。
直到他为景文帝把脉,还有脉搏,又用手贴近景文帝的胸腔。
才发现。
常人的心脏都在胸腔的左侧。
景文帝的心脏,则是长在胸腔的右侧。
这次被刀刃所伤,伤情虽重,但至少留了一条命,再加上他提前给景文帝吃过那么多保命的药丸,止血处理也算及时。
性命无忧,恢复想来也不难。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都已经好几天了,景文帝还不醒。
按理来说,应该醒了。
可是景文帝仍旧在昏迷。
这让丰郎中十分费解,但也只能精心照料。
他不知道景文帝身体构造与常人不同之事,明媚儿知不知道。
但是想到那日明媚儿下手之果决,他想,明媚儿应当是知道的。
毕竟是日夜厮守的枕边人,就算是知道,也正常吧?
…丰郎中也不敢肯定。
景文帝是皇帝,这种人命关天的事,真能和明媚儿说吗?
他就不怕明媚儿杀他?
不过思来想去,正常人谁敢弑君,尤其是明媚儿这种菟丝花,只能依赖景文帝的后妃,就更不可能了。
明媚儿纯属是个奇葩。
景文帝没防备也算正常。
总之,丰郎中是不信明媚儿会为了自己脱困去杀景文帝的。
刺杀之人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景文帝。
换一句话说,只要景文帝死了,明媚儿照样没性命之忧。
景文帝一直以来都是想让明媚儿先跑的,明媚儿怎么样都有命在。
如果只是为了活着,她没必要亲自杀景文帝。
丰郎中更倾向于,当时他们已经几乎行至末路。
明媚儿用‘杀掉’景文帝的方法,来为景文帝脱困。
这招疯狂是疯狂了一点,但确实有用啊。
谁都看到那么大一个匕首插在景文帝的后心上,谁能想到,景文帝的心竟然不长左边,长右边?
“咳咳……”
景文帝突然发出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丰郎中的思绪。
丰郎中连忙起身再次为景文帝把脉,查看伤口。
确定没有其他并发症,只是单纯的咳嗽,才渐渐把心放回肚子里。
“陛下是不是要醒了?”聂襄一脸激动看着景文帝。
要不是牛车高度有限,他兴奋的都要蹦起来了。
本是要高声呼喊,被丰郎中做手势压住了。
“别吵嚷,冷静些,别打扰陛下休息。”丰郎中责怪说道。
“你都三十多岁快四十的人了,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没分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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