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从酒吧出来就去了私人医院。
刚走进病房,柳禾便将手机砸向了白墙。
啪一声,手机应声碎屏。
柳禾捂着头在床上蜷缩挣扎,听到声音抬起了头,露出一双血红含泪的双眼。
显然,她刚假装没事和宫石岩视频完,就被人威胁了。
柳禾看到林知意时,控制不住的落泪,精致的妆容糊成了一片。
不过短短三四天而已,她已经憔悴得双颊凹陷。
这就是宫沉口中所谓的‘你妈已经没事了’。
林知意上前抱住了柳禾:“妈,别怕。你这份委屈不会白受的。”
柳禾呜咽一声,靠在林知意怀中瑟瑟发抖。
一直到半夜,林知意才将柳禾安抚睡着。
她轻手轻脚的离开病房,疲惫的靠着走廊的白墙。
仰头叹气时,突然脸颊烫了一下。
林知意捂着脸转首,吃惊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桑总?你怎么来了?”
桑厉看着林知意的脸色皱了皱眉,打开牛奶塞进了她手里。
“赶紧先喝点东西,脸色太难看了。”
林知意手心一片温暖,整个身体都仿佛渐渐找回了知觉。
她点点头:“谢谢。”
桑厉顺势脱下了大衣披在了她的肩头,如有所思道:“我就出差了两天而已,有人居然一声不吭要结婚了。”
林知意一愣:“你怎么知道?”
“小苒跟我说的,一天催了我三个电话,生怕某人跑了。”
说话时,桑厉眉眼深切的盯着林知意。
林知意咬着牛奶吸管,有点不敢和他对视。
桑厉低语道:“知意,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想你应该遇到事情了,能说吗?”
闻言,林知意嘴里的牛奶都发苦。
温青是桑厉的小姨,又有养育之恩,这种事情告诉他也只会让别人难做而已。
思量再三,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相信我……”
“我信。我了解你的为人,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
桑厉不等她话说完,就点点头。
林知意听了眼眶有些酸涩,她和桑厉认识不久,他却选择了信任她。
可……
桑厉并没有为难她,看了看手表,轻声道:“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嗯。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电话打不通,去你家刚好遇到你邻居,她说你有朋友在这里住院。我就过来碰碰运气。”桑厉解释。
“其实你不用过来。”林知意不好意思道。
桑厉抬手拉了拉披在她肩头的大衣,有些答非所问道:“知意,有事你可以找我。”
林知意怔了怔。
说不感动是假的,尤其是在她快要被逼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听到这种话,有种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感觉。
可她心里很清楚,没有人能帮她,除了她自己。
她感激地看向桑厉:“谢谢。”
“走吧。”
桑厉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扶着她朝外走去。
两人上车离开时,林知意感觉车窗外似乎有人盯着自己,她下意识转首看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车位,她收回了目光。
车影渐渐消失时,转角处,男人沉默的抽着烟。
这时,陈瑾从楼梯走过来。
“三爷,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去照顾二太太了。”
“走吧。”
宫沉捻了烟上车。
巧合的是在转弯的路口,林知意和桑厉的车刚好停和宫沉的车相隔一个车道。
宫沉冷冷的看着车内的两人。
九十秒的红灯,林知意和桑厉说了很多话。
上次林知意和他说那么多话还是在别墅骗他的时候。
绿灯亮起,林知意的身影就这么拐弯消失。
宫沉蹙眉,抬手揉了揉眉心。
陈瑾看到,关切道:“三爷,需要我靠边停车拿药吗?”
自从别墅着火后,宫沉就会头疼,检查下来又没什么毛病。
李欢说他心里有事,逼自己太紧了。
宫沉看着车窗外没说话,只是摩挲着中指上的婚戒。
以前习惯了转动扳指提醒自己责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摸着戒指发呆。
到达宫家。
管家正在指挥佣人搬行李。
宫沉不过扫了一眼,便发现是自己留在苏河湾的行李。
他冷声道:“怎么回事?”
管家一看来人周身气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三爷,这……”
“是我让人搬回来的。”
宫老爷子肃然的声音从客厅门口传来。
宫沉轻扫身侧,陈瑾微微点头后,他才走向宫老爷子。
“明天员工都回来工作了,事情很多,我来回跑不方便。”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多月结婚了?整天一个人住在苏河湾冷落未婚妻算什么?”
老爷子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客厅。
宫沉眼神深沉,脸上却毫无情绪,抬步跟了上去。
坐下后,佣人端上茶水。
他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根本没有要回答老爷子的意思。
反倒是老爷子有些沉不住气。
“现在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
“说什么?我会这么忙,不是得谢谢您特意将温青引荐给对方太太吗?这么大的合作还要看温青脸色。”
宫沉掀眸冷觑眼前的男人,虽然男人不愿意承认,但他已经显现迟暮之态。
竟然会因为一己之私,将唾手可得的大合作变得如此复杂。
温青在太太圈很有手段,不少有权有势的太太们都听她的。
一旦太太圈掺和到公司决策中,整件事就会变得格外复杂。
这也是为什么温青会突然掌控合作走向的原因。
宫老爷子轻哼一声,故意道:“你不想插手,我可以交给你二哥处理。”
“威胁我?”宫沉放下茶杯,眸色阴沉,“你早就看出了温青对二哥的心思,也知道温青的手段,所以你很清楚我绝不会让二哥插手这件事。”
“您给温青那么大的权利,除了牵制我,不过就是想对柳禾和林知意一箭双雕而已。”
老爷子微仰着头,语气理所应当:“是。那又如何?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反正你已经改变不了任何结局了。”
“是吗?”宫沉起身整理袖子,深隽的五官透露出如霜似雪的冷然,“您脸色不太好,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我都已经帮你把东西搬回来了!”老爷子气急败坏道。
“那就搬回去。”
宫沉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老爷子。
他离开时,陈瑾已经让人把东西搬回车上了。
管家跑进客厅无奈道:“三爷他走了。”
老爷子掸落手边的茶杯,气得眉心紧皱。
“通知温兰,叫她动作快点。宫沉怕是不受我控制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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