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一桶冰冷刺骨的水从江鹤头上浇下,白色衬衫瞬间变成透明,印出里面背心的轮廓。
他从混沌中惊醒,脑后的剧痛令视线数次模糊。
半晌才看清自己被绑在特制的木椅上,身上被麻绳困住,脖子、双手和双腿都被皮带固定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不仅如此,他的太阳穴、掌心、足底,都被固定电级片。
他这下明白为什么往自己身上泼水了,水能导电,通电之后,即便是微弱的电流也会让他全身肌肉抽搐痉挛、甚至直接损伤神经系统与心脏系统。
对方不是冲着杀死他而来,而是摆明要折磨他!
“你终于醒了啊,江医生。”
傅霆轩坐在不远处的高档真皮沙发上,身着手工定制的银灰色西装,前襟的暗红色盘龙国风刺绣,远远望去如同地狱之火般磅礴,周身散发矜贵之气。
与简陋潮湿的地下室格格不入,也与一身狼狈的江鹤形成鲜明对比。
他此刻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价值上万的茄皇纪念牌打火机,倒并不是真的喜欢这款打火机,只是觉得这打火机身的火凤凰,与今天的穿搭匹配——都能代表他今日熊熊燃烧的复仇之心。
“原来是你。”
江鹤冷笑一声。
身子因为冷水浸湿,微微打颤。
“你别误会,我对你们江家人一直没有什么意见。”
“甚至你们江河集团存留至今,也要感谢我高抬贵手呢。”
傅霆轩高傲的翘着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之前在常遇身边嚣张跋扈的男人变成这副狼狈模样,内心的得意溢于言表。
“你可真会信口开河,江河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开拓中西部市场,没把精力留在本土,不然还会有雷霆什么事?A市谁人不知,你靠老傅总留下来的江山生存?”
江鹤眼神中满是不屑,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个世界的法则,连傅霆轩这样痴迷情爱,视商战为儿戏的人也可以在主角光环的保护下,成为人中龙凤。
要是扔到他的国家当皇子,估计活不到五岁,就被不知名势力用不知名方法害死了。
“你最好还是识相点,早点把我放了,我还会考虑给你留条后路,否则,你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傅霆轩张狂的大笑起来,站起身缓缓扭动脖子,而后快步上前抓住江鹤的衣领,一拳又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直到他的眼眶变成紫红色,嘴角露出鲜血,傅霆轩才收回手。
用手下递来的毛巾,嫌恶的擦干净血渍。
随手将脏掉的毛巾塞进江鹤嘴里。
傅霆轩呼出一口浊气,坐回沙发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腕上全球限量七款的百达翡丽Ref6300A款表盘。
“5、4、3……”
他轻声数着,北京时间下午4:59:59,沉重的防弹门被打开。
一个身着月白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墨发凌乱,一双琥珀色猫儿眼露出杀人的目光。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响起,傅霆轩嘴角弯起一抹阴鸷的笑容。
“今天的女主角终于登场了,还记得我不喜欢迟到的女人,知道掐点到。”
他最喜欢这只小野猫炸毛的样子,她这张脸比苏棠玉多几分艳丽,若是真哭哭啼啼反倒失去本真,就要像现在这样,张扬肆意,从黑暗中绽放出花来。
“我来了,你最好遵守你的承诺,放了江鹤。”
常遇一进门便双眼锁定在傅霆轩脸上,目测三秒内不能冲破二十名保镖给那张欠揍的脸来上一拳,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怒火。
而在视线触及到角落处湿漉漉的江鹤,以及他脸上紫红一片的击打伤,还是彻底破防。
“傅狗你敢动他,我杀了你!”
她纵身向十米开外的男人冲去,却被左右早已戒备多时的保镖摁在地上。
“呵呵。”
傅霆轩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走到女人面前:“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啧啧啧,明明你才是一条狗呢哈哈哈哈!”
几个心腹手下也跟着大笑起来。
江鹤看见瘦小的女人被七八个保镖牢牢摁住,目眦具裂,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木椅把手,冒出血水。
恨不能立刻冲出桎梏,杀死所有人将心爱之人救走。
保镖把她双手反绑拎起来,绑到与江鹤相对的柱子上。
两人相隔不过一米之遥,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
刚看清对方脸上的伤,常遇立马红了眼眶。
记忆中两人浑身是血依偎在战场上的画面,铺天盖地的卷来。
又活一次,她还是没能尽到妻主的职责,保护到对方。
“江鹤,你怎么样?疼吗?”
她不想在敌人的面前落泪,但是一出口便藏不住哭腔。
江鹤拼命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都是我不好,把你卷进来……”
江鹤嘴巴被毛巾堵住说不出话,只能红着眼睛继续摇头。
心里在撕心裂肺的呐喊:不怪你!是我江鹤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不要再自责。
看着两人在危难之际生死相依,傅霆轩感觉有人在自己心上开了一枪。
明明他们经历更多磨难,用四年的时间相爱相杀,凭什么她一转身就能恰好投入温暖的怀抱?
凭什么这个男人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得到他曾经机关算尽才能得到的一切?
嫉妒、愤怒如同猛兽一口一口将理智吞噬干净。
傅霆轩攥住她的下巴,“才到这种程度,你就这样心疼吗?”
“呵,我当然不能像傅总一样无情,看见别人浑身是血无动于衷。”
说的不就是她流产,自己碍于面子没去医院看么,过去这么久她还在计较这件事?
傅霆轩恼怒,不断收紧力道,常遇感觉自己的下巴骨都快要被捏碎。
“女人,你还是跟从前一样牙尖嘴利,我也希望……待会你还能这样嘴硬!”
说完,傅霆轩甩开她的脸,愤懑的目光停留在电击椅上的男人,抬手做了个手势。
手下瞬间心领神会,摁下行刑的按钮。
“滋——”
一股电流瞬间在江鹤全身的筋脉暴走,如同龙卷风般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呜呜!”
难以形容的剧痛贯彻全身,江鹤死死闭上眼睛控制呼吸,豆大的汗珠与血水混合在一起,将白衬衫染得斑驳。
头颅后仰,双手紧紧扣在扶手上,脖子、手臂的青筋暴起,血管清晰可见。
“停下!傅霆轩!你恨的人是我,你直接折磨我行吗?你别动他!”
常遇疯狂挣扎,粗糙的绳子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磨破也浑然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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