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救护车随后赶到,将昏迷的几个人抬上车。
“常小姐!”
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江鹤白衣翻飞,大步流星赶来。
“不在医院好好休息,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清冷俊逸的脸上夹杂几丝愠怒,偏偏语气温软的不像话。
常遇像没交作业被老师教训的小学生,乖巧又无助,抿着嘴可怜巴巴的看他。
见惯生死别离,心肠比石头还硬的江医生却瞬间败下阵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满脸无奈的叹声道,见到常遇冻的鼻尖发红,脱下白大褂为她披好。
几步之遥的傅霆轩双手背后被警察摁在车上,死死盯着眼前一幕,恨得发狂。
那个曾经爱自己爱到发疯、爱到自毁的女人,在短短几天内,像丢掉破抹布一样丢弃自己,转头对着别的男人撒娇。
嫉妒、愤怒、不甘,成吨的情绪堆积在胸口,一动便搅得他五脏六腑剧疼。
可惜他压根不知道,一个被伤透的女人,还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让他这个施暴狂蹲局子,只是一个开始。
……
“常遇女士,请你跟我回警局配合调查。”
一位警官走过来,神色严肃。
“好……”
“等一下!”
常遇刚准备走,就被江鹤挡在身后。
“警察同志,你好,她是我的患者,您有所不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虚弱,可能随时会陷入休克,如果您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劳驾明天到病房来。”
年轻警官皱紧眉头,“可我看她倒是生龙活虎啊?诺,那是你们医院的吊瓶架吧?”
江鹤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眼睛闪过一丝惊诧。
转头看向常遇,期待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这不是害怕嘛。”
常遇一脸无辜,弱弱的说。
“警官,请相信我的判断,她前两天刚流产,各项指标都不太好……”
江鹤继续据理力争。
“江圣手!”一个女警察满脸惊喜的喊道。
“林队。”
刚才的年轻警官毕恭毕敬。
“小刘啊,你不知道,这是全国都有名的妇科圣手,我妹妹当时生孩子脐带绕颈三周,都已经到鬼门关边上了,被江医生一把拉了回来,真是不知道感谢才好!这么年轻医术又这么高明!”
江鹤神色平淡,像是已经听过太多赞誉,不卑不亢道:“我只是做了职责之内的事,也感谢你们家属的信任。”
常遇再看向江鹤的目光多了一分好感,外貌与傅霆轩不分伯仲,但这脾气秉性、人品三观直接狠狠甩傅霆轩十条街。
“没想到有名的杏林圣手竟然这么年轻,怪我眼拙,江医生,我相信您的判断,明天我们再到医院给常小姐录口供。”
“麻烦你们了,感谢理解。”
江鹤跟两个警官依次握手,然后把常遇带回医院。
回去的救护车上,江鹤明显处于低气压。
“我……”
常遇想跟他解释些什么,关于她跟傅霆轩的关系,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白龙会所,话到嘴边。
她猛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解释呢?
反正做完任务就会进入到新的位面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可能被系统抹去。
“没关系,你现在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过问,现在我只是你的主治医生,让你恢复健康才是最要紧的事。”
江鹤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留下两道剪影。
他似乎很累,微微皱紧俊秀的剑眉。
恍惚间,常遇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
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怀抱宝剑坐在乌木窗台上假寐,月色为他冷峻的脸镀上一层轻柔的光。
记忆中的脸与眼前人渐渐重合……
难不成这是原主的记忆吗?
可是原主就是这个时空的人啊!
到底是在哪一次任务见过呢……常遇越想越头疼,太阳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唔……”
她痛呼出声。
“怎么了?头疼吗?应该是今晚吹风的缘故。回去我给你开点药。”
江鹤立马关切的贴过来,与刚才冷脸的样子判若两人。
常遇瞬间拿捏了他的软肋,趁势靠在他怀里。
“嗯~江医生我头好痛喔,我身体还没恢复就吹风了,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啊?”
知道有可能落下病根,还大半夜一个人往外跑。
江鹤本想这样说,见到她这般脆弱的模样,一个责备的字都说不出口。
“不会的……常小姐,你还很年轻,好好调理就可以了。”
“真的吗?江医生,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厉害啊,我真是捡到宝了!”
常遇笑道,看见江鹤微微发红的脸,立刻又补充道:“我是说有你做我的主治医生,真是遇到宝藏医生了。”
江鹤像个纯情男高一样,眼神闪躲着,结结巴巴的谦虚道:“没、没有……这是我作为医生应该做的。”
明明是与之前差不多回复,但在常遇面前,他的高冷天才医生人设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常遇得意一笑,见好就收,不再肆意撩拨。
【小统子,帮我查查江鹤的资料。】
【嗯?据小统所知,江鹤医生只是本世界的NPC,没有重要剧情,请问宿主为什么要查阅他的资料?】
【他好像跟其他NPC都不一样,他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系统陷入沉默,片刻后,机械小奶音带着一丝疑惑的语气。
【好奇怪,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常遇精神一震,随即紧张起来。
【怎么了?】
【宿主,江鹤医生的个人资料已经隐藏,小统并没有查阅权限。】
一个普通NPC怎么可能被高层封印个人资料,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常遇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攥紧身上混杂消毒水与对方荷尔蒙气味的白大褂。
“到了。”
江鹤先下车,向她伸出手。
常遇回过神来,心情复杂的看向他。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回想先前,也是对方一直在刻意接近。
敌友未分,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常遇略过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自己下了车。
站定后,她抬头看着江鹤,把身上的衣服拿下还给对方:“刚才谢谢你了,江医生,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一个人走向医院。
余光里,江鹤肉眼可见的失落,盯着手上的衣服耷拉个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多次的任务经验已经让她形成肌肉记忆,那就是感知到危险和未知时,迅速切断情感并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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