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一座祖传屎山还不够，还要变着法增加难度。
鬼天帝只能祝他好运，收回目光，继续拉着板车，四处救人。
鬼天帝很忙的！
主要是，其他天帝不知道去哪了，净土不可一日无天帝，鬼天帝必须挺身而出！
好在这场心魔劫虽然乱，但总的来说，众人还是比较惜命的。
能让鬼天帝点灯续命的存在也是少数，毕竟大部分人想要救活过来，根本到不了点灯这种程度。
寻常医生就能看好的小致命伤，就不用拉到鬼天帝这边ICU里去抢救了。
鬼天帝走后，空天帝也正式开始登山。
上山的路，格外艰难。
空天帝没走多远，就遇到一个‘怪人’。
这人手里拿着两把登山杖，却没有登山的意思，而是站在路口，犹豫着什么。
“劳驾，让让。”
对方没有让开的意思，反倒看向空天帝，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说，这两根登山杖，哪一根更好？”
空天帝瞥了一眼，虽然没有任何记忆，但有些话却下意识脱口而出，
“一把人系王座，一把地系王座...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没错，这两根登山杖都是王座的一部分，而站在空天帝面前的怪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天帝。
武天帝从地系王座那里弄来了双花红棍，却不知道该登顶哪一把王座，一时间陷入无法选择的困境。
所以，他出来走走，想要问问别人的意见。
武天帝能看出来空天帝又遭到了江白的黑手，只能说对空天帝遭遇深表同情，如果有机会的话，武天帝一定替空天帝报仇雪恨！
两个选择都不怎么样，硬要选一个话...
空天帝陷入沉默。
武天帝也沉默。
两人，都在不说话装高手。
沉默的时间太久，空天帝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想要考一考对方。
“你说，这两根登山杖，各有什么优劣？”
“人系王座无主，更容易一些。”
武天帝这话也没说错。
这些年来，和天系王座一样，人系王座也被许多人挑战过，只不过能挑战人系王座的人们，不像天系挑战者这样没人性。
任桀打了一个洞，和尊者打了两个洞...
天系王座这边，是越挑战越难，最后留下了一座祖传屎山。
人系王座那边，则恰恰相反，挑战者越多，人系王座的难度越低！
“只不过，贸然登顶人系王座，也会引发一些连锁反应...”
如今的人系王座，压制着地系王座，武天帝登顶人系王座，会给对方机会成为双王座，将大局扭转。
武天帝看向另外一把登山杖，“地系王座，更危险一些。”
在过去，地系王座一直想要培养出第二位地系王座，替祂分担一些压力。
当时江白以为，地系王座想要找人替自己分担污染，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地系王座根本不在乎污染，亦或者说，祂才是污染魔主的那一位。
地系王座想要新诞生一位地系王座，不是为了分担污染，而是为了祂的双螺旋飞升大业！
而有希望诞生王座的净土，一直严格把控着地系人才，宁可让他们都去当地藏，也不肯让这些人才外流，才没有让地系王座得逞。
也正是因此，当和尊者拿出人系王座时，地系王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了以身入局。
武天帝若是选择地系王座，他未来的路会十分艰辛，因为他要面对的敌人不仅有着最好的资源，最顶尖的天赋，还有更多的时间...
可以说是逆风局之中的逆风局！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武天帝选中了一根登山杖，同时把另外一根递给了空天帝。
空天帝没有立刻去接，他很清楚这东西对他登山有极大的帮助，但有些事要先说清楚。
“这不是我的道。”
空天帝认真说道，
“我也欠不起这份人情。”
武天帝没有收回登山杖，坚持道，
“不是你欠我的，是我们欠你的。”
“你不需要走这条道，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借助其他道来印证自己的道，不会让你的道变弱。若是拒绝其他的道，没有任何包容，反倒会固步自封。”
武天帝平日里话不多，那是因为没被逼到要多说话的地步。
再说了，武天帝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和那些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人系王座...和天系王座之间，本就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到底是天命难违，还是人定胜天，亦或者天人合一？”
武天帝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答案，也许你的道，能给出一个答案。”
最终，这把登山杖还是被塞到了空天帝手中。
“就当是帮我一个忙，能走出如今的路...我欠一个朋友一声谢谢，等你爬到山顶，会遇见一个叫千纸鹤的人，帮我和他说一声谢谢。”
空天帝想了想，收下登山杖，道了声谢，答应了下来。
上山的路，武天帝只陪着走了几步，而多了登山杖的空天帝，爬起山来也确实轻松了不少。
武天帝匆匆来，却没有匆匆离去。
他回到山脚，看着正在环绕登山的空天帝，眼神之中莫名有些感慨。
“年轻...真好啊。”
净土是我们的，是他们的，说到底，永远是年轻人的。
走出独属自己的守护之道后，武天帝本该焕发新生，如同活出第二世一般。
可武天帝很清楚，自己的心态反倒多了几分暮气。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第五次神秘潮汐时醒来的江白，处境到底是怎样...
失去记忆，与时代脱节，一切都要重头再来，一切都虚无缥缈，充满了未知，只剩下迷茫...
武天帝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同情江白！
这个王八蛋自己淋过雨，所以把所有人的伞都撕了？
唯一没有被撕伞的鬼天帝...在第五次神秘潮汐初期，本来就是失忆的状态！
“江白走过的路...祂觉得这是未来的出路，所以要让我们都走上一遍？”
武天帝不知道，江白到底是在报私仇，还是在办公事。
以武天帝对寒蝉的认知，大概率是公报私仇！
不过，在问鼎地系王座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武天帝看向这半座祖传屎山，最底部的阴阳鱼图案，那是地系王座的手笔，被空天帝重现，也许会留有隐患...
武天帝伸出一只手，那残缺的阴阳鱼图案如同活过来一般，出现在武天帝掌心！
武天帝低头看着阴阳鱼，冷冷说道，
“你，亦是蜉蝣。”
当武天帝离开后，这半座祖传屎山先前的阴阳鱼底座消失，只有一粒棋子，留在山顶，阴阳图案，半黑半白。
棋子底部刻有两个字：
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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