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理医生的出现,江白陷入短暂沉默。
祂很难分清一件事。
自己想见的,到底是第四支柱,还是心理医生。
或者说,在江白心底,一直把心理医生当做第四支柱来看。
可这里是净土,经手支柱计划的人,又是寒蝉,涉及到欺诈的领域,就很难有信任可言...
追寻过去的答案,除了满足江白的好奇心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能够帮祂想清楚,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净土有没有第四支柱,第四支柱到底是谁?
对于如今的净土来说,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如今净土的最强战力,就是立足于现实的灾天帝。
江白不需要任何靠山,祂就是最强的靠山。
老一代支柱的落幕,是注定的,至少在这千年里,他们已经确定了这个答案。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把未来留给了更年轻的人们。
不过,对于江白来讲,心理医生的现身也不是全无意义。
反正来都来了...
江白礼貌问道,“要看病吗?”
心理医生反问道,“我有病吗?”
江白:???
不是...你的理解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绝啊...
可江白转念一想,好像也没问题啊!
看了那么多次病,终于轮到自己当医生了!
找心理医生看病的次数,江白不少,给心理医生看病,江白还是头一回!
江白立刻点头,“看看你的?”
心理医生就站在那里,没有邀请江白进屋的意思。
祂给别人看病,才需要进自己的诊室。
江白给祂看病,应该进江白的诊室才对。
江白没有专门的诊室,就算有,也是现搭的,还不如没有...
江白就站在门口,绕着心理医生转了半圈,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最后得出结论,
“你没病。”
心理医生点头,“对。”
江白提出帮祂看病,祂同意了,不代表祂有病。
江白的结论是对的。
一个人是否有病,医生口头上说的不算,自己说了也不算,客观事实是不会随主观意识改变的...
没病就是没病,有病就是有病。
在江白的注视下,心理医生的身影渐渐淡了,一点点虚幻。
“你...不在现在。”
江白感觉自己看见了更多,如果不是有时间隔着,祂兴许能窥见真相!
不,江白看到的,已经是真相的一部分了!
“你在未来!”
江白喃喃道,“你在未来...”
这件事,似乎很早就有人和自己说过,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江白,却在不停重复这一句。
你在未来...
未来,还未来。
所以,心理医生又走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的江白,不再去在意心理医生。
江白很清楚一件事,祂永远无法成为心理医生那样的‘存在’,江白甚至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人。
至于心理医生...
未来的事,现在不用操心。
时间在江白脚底流动,祂能感受到,在支柱计划开始之后,净土有了明显的变化。
就连时间上,都做了一些防护措施。
而在没有时间权柄的情况下,其他存在无法随意干涉这段过去,就算是灭屠,也不能。
矛与盾的问题,在这件事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是最强的矛,也是最强的盾,无法突破自我。
而在这个基础上,江白有一个新的发现:
“这份时间之力,并非老高自己掌握的!”
这份力量,无法修炼,只能使用。
灭屠无法突破这层盾,江白不能驾驭时间权柄,这段往事就彻底成谜。
当然,灭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江白看完所有的过去,因为那样极有可能会触发一些不好的回忆...
退一步讲,就算江白不会黑化成寒蝉,让他看见寒蝉曾经做过什么,相当于将过往的一切都背负在身上。
没这个必要。
灭屠是一个勤俭节约的人,不代表他连这东西都要利用。
这是负资产...
“咦,这是什么?”
就在回归现实的路上,江白注意到,有一个极短的时间片段里,没有任何防备,可以让江白轻松降临!
“这东西...”
“是陷阱吧?!”
江白没有立刻降临,反倒很是谨慎。
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净土既然已经知道了时间防护的重要性,知道灾会随时降临,带来不确定性因素,甚至为此做起了防护。
那么,又怎么会出现如此明显的突破口?
江白丝毫不怀疑,这里等待自己的,会是一个陷阱!
但是,话又说来回了...
如今的江白,有必要怕任何陷阱吗?
或者说,正因为明知道是陷阱,江白反倒更兴奋了。
登顶王座前,江白: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神·江白:谁敢杀我?!
江白就不信了,在灭屠和心理医生的双重护航之下,还有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就算是吓自己一跳,都无法做到!
因此,面对这个明晃晃的陷阱,江白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然后...
江白看见了,一双猩红的眼!
卧槽!有脏东西!
祂甚至还没开口,耳边似乎就已经回荡着,
“你果然想杀我!!”
那双猩红的眼,充满杀意的眼,是多么的熟悉,多么的真实,真实到...有些虚假!
在度过最初的心悸之后,江白忽然笑了。
在虚无的时间里,祂放声大笑着,无比畅快地笑着。
因为,那双眼睛是假的。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被无数锁链困住的寒蝉。
这是一片雷池,一座囚牢,只为镇压一个人,只为困住一个存在。
曾经的净土支柱——寒蝉。
甚至这座囚牢,都是寒蝉亲手为自己打造的。
从人系王座回来以后,寒蝉就疯了,而他自然也进去了他给自己准备好的囚牢。
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方,似乎在等待什么。
今天,他等到了。
寒蝉脸上露出残忍且得意的笑容。
这是江白熟悉的笑容,因为此时此刻,双眼通红的祂,也是这么笑的。
祂甚至连对方下一句想要说什么,心底都一清二楚。
祂站在雷池外,寒蝉困在雷池中,隔着时间的河流,
寒蝉的视野有些模糊,他甚至无法通过观察来确定,那家伙到底来没来。
但寒蝉心底很肯定。
一定会来的。
来了!
“你吓老子一跳。”
寒蝉咧开嘴,对着‘灾’,得意笑道,
“老子也吓你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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