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各位姐妹...”
“今天,我们共聚于此,参加寒蝉第六次,括号,划掉,括号,第七次追悼会...”
神父在念词时,嘴角显然抽搐了一下。
他不明白,这么抽象的东西,对方为什么会让自己一本正经念出来。
负责筹办葬礼的黄秘书也有话说。
祖制不可改。
当初寒蝉活着的时,葬礼就是这么办的,寒蝉如今既然死了,那还要按照老规矩。
人王、灭屠主持葬礼都是这个流程!
神父还在上面念着词,另外一边的和尚已经开始念经,至于道士...道士们开始上菜了。
嗯,寒蝉的葬礼很网文。
主打一个,什么都信,但只信一点。
也只有总部的凝聚力,能让这三方聚在一起,和谐相处,甚至还能在一个桌上有说有笑。
台上的人在敷衍地表演,台下的人则要卖力地多。
“大家,今天,由我给大家带来一场独奏,好日子!”
周万古很有死亡摇滚的范儿,他如今已经算是半个死人,死亡已经有了,寒蝉死了,他摇一下又怎么了!
等摇完,周万古就可以滚了。
一首好日子,赢得了满堂喝彩。
周万古之后,就轮到笔墨纸砚的杰出代表,折纸扇上台致辞,
折纸扇红光满面,兴奋到不行,甚至连发言稿都险些拿反。
任小伙替他把衣服理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爸,可以了。”
折纸扇点了点头,
“小伙,等爸当上了支柱,立刻给你安排转正!”
任小伙笑了,精神说道,“爸,其实转不转正都一样...”
“那能一样吗!!”
折纸扇的表情近乎扭曲,常年打男拳的他,在这一刻甚至使用了女拳的经典语录!
儿子这么多年没办法转正,都快成他的心病了!
千错万错,都是任桀这个杀千刀的错!
哪有当爹的这样折腾自己儿子的?
想到任桀,折纸扇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很快,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因为,折纸扇很自信,他这个父亲,当的要比任桀称职的多!
拿着发言稿,折纸扇上台,清了清嗓子,
“大家知道,我的老上司,净土支柱寒蝉,在前段时间王座之战中陨落...”
说到激动的时候,折纸扇甚至拿出两滴眼泪贴在眼角。
可他很快话锋一转,
“最近有些谣言,说我折纸扇想要竞争下一届的净土支柱,虽然我很清楚,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功绩出发,我都是距离净土支柱最近的人,但是在这个场合,我还是要澄清一下,我对于担任净土支柱没有任何兴趣。”
“眼下,我更希望专注于我的家庭,这些年我这个父亲太缺职了,没有陪伴在孩子身旁,错过了许多亲子时光...”
折纸扇说着,台下忽然举起一个话筒,一个蒙面且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欺天笔向他问道,
“折纸扇,请问如果有人推举你去竞选净土支柱呢?”
“你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吗?”
“再次强调,我个人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意愿。”
折纸扇神色一凛,正色道,“但如果这是历史和大家的选择,我想一个人很难拒绝一个为大众服务的机会,尤其是当他有这样的能力时...”
他们台上台下,一唱一和,周围听的人却没有多少。
甚至一名宾客抱怨道,“每次寒蝉死了,他都要出来闹着当支柱。”
“行了吧,哪天他如果不选了,事才是真闹大了。”
“也是。”
对于净土来说,老样子,就是最好的样子。
像这么和谐的寒蝉葬礼,还是头一回。
因此这一次,寒蝉在‘假死’之前,真把敌人杀干净了。
地系王座与和尊者的大战还没结束,两位强者,只怕是要打到大道都磨灭。
灵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江白的安排下,如今的净土是最强大的净土,也正是因此,才有了历史上最和谐的寒蝉葬礼。
这种东西,第五次神秘潮汐的新人们都是头一回经历,会感觉新奇无比。
几个参加过数次寒蝉葬礼的老人,则哈欠连天,点评完菜品之后,又吐槽了门票价格是越来越贵、
一个人忽然开口,
“对了,你们说...保留节目,还会不会有?”
一个正在看报纸、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忽然探出头,好奇问道,“什么保留节目?”
“掀棺材板呀!”
先前开口那人,眉飞色舞说道,
“每一次的寒蝉葬礼,都会掀棺材板。”
有时候,是寒蝉自己从棺材里蹦出来,有时候,则是敌人上门寻仇,直接把寒蝉的棺材打碎了。
“哦。”
中年男人对此没什么兴趣,又低下头看自己的报纸。
可另外一人却没打算放过他,“哥们,你瞅着有点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是见过一面。”
那人隔着报纸,不冷不淡回应道,
“上次见面也是寒蝉的葬礼。”
起了话头那人,开始回忆,
“奇怪,我只参加过第一次的寒蝉葬礼...你别说你是谁,让我想想。”
就算他不这么说,竹叶青也没打算自曝身份。
说出来干嘛?
让你们净土再抓我一次?
不过,表面上看,正在看报纸的竹叶青,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报纸上。
“寒蝉沉睡了,不死尊者还不动手?”
“不死尊者一定会来的...”
“只要不死尊者来了,花花...”
想到这里,竹叶青的眼神顿时火热了起来。
葬礼的流程很快,门票收完以后,就加速结束了。
当所有仪式走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看着正在缓缓下葬的棺材,又齐刷刷回头,看向会场的入口处。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寒蝉从棺材里再一次跳出来?
期待门外再有强敌来袭,恨不得把寒蝉挫骨扬灰?
期待...
世界上发生的事,是没有剧本的。
至少,会场入口处,出现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身影。
一个身穿红衣的身影,走入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分明是葬礼,她却穿了一身红衣,甚至有一件红色的披风。
她没有去看任何人,扎着短发,腰间挎着两把短刀,径直走到了会场最深处,走到了寒蝉的棺材面前。
在场有些人知道她的身份,就算不知道的,现在也知道了。
这是寒蝉的葬礼,也是江白的葬礼,她是江白的未婚妻,怎么可能不来?
场内,响起窃窃私语,人们都很好奇,她之前做什么去了,更好奇,她现在准备做什么。
当单青衣有下一步动作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仿佛世界聚焦于她,这场葬礼,她才是另一个主角。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单青衣看也不看,举起刀,一刀把棺材劈碎。
她,掀了寒蝉的棺材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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