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宿醉加药物作用,她清醒不了半分钟,又倒在了沙发上。
袁怡脸色铁青。
这个女人太放肆,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看着自己买下的别墅,因为要将她藏起和需要她办事才临时收留,现在被弄得乱七八糟,而且整栋别墅上空都有股子怪味。
袁怡见跟秦萌的谈话结束也就没有了再待下去的欲望。
她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秦萌,脸上的嫌恶表露无余。
等这个女人死了,别墅她马上就卖掉,好好的三百平的养老屋,被她弄成了垃圾场。
袁怡坐车离去,秦萌沉醒了四个小时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天边已现红霞,她挣扎起身,发现别墅被清理过一次。
容貌大变的秦萌心性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她不愿意再看到井井有条的环境,那些脏乱差在她眼里反而顺眼些。
就像那些佣人们,各个看见她像躲瘟疫似的逃到老远。
他们越是那样,秦萌的性格就越发乖张变态。
她将自己所有的不顺都归结到周围的人身上。
前不久她得到消息,父亲在美国长期无人探望,也无人给他续交治疗费,已经于上月末死亡,医院将那些无人问津的病人统一拉去火化,家属后来想起,要回骨灰盒,还要付一大笔钱才可以。
知道这个消息的她心底竟然毫无波澜。
多么遥远又陌生的字眼,她每每看镜子,觉得自己可怕得像魔鬼。
她不愿意去管任何人,就像他们同样抛下了她一样。
她心底是恨着高颖,还有亲生父亲的。
若不是他们,她现在过的一定是普通人的生活,也许交了男朋友,快结婚了吧。
就像她火到没边的时候,那些以前从不跟她联系的同学,结婚请柬雪片一样飞过来。
出于虚荣心,想着自己未来肯定会嫁给霍东铭,到时候同学也会来捧场,她去过几家。
那些曾经比她家境好,学习好的,后来都不如她。
但她也明明白白看到了别人的幸福。
有家,有丈夫,有孩子。
很幸福。
像商晚晚和霍东铭。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个想法。
秦萌突然就发了狂。
将大厅里刚刚收拾好的东西全砸烂了。
她对面的那面镜子可以照出她的样子。
秦萌疯了,一拳锤击在镜面上,镜片应声而碎。
她一见自己的样子就无法控制情绪。
三个月了,脸上用遍了大牌化妆品也不见恢复,反而脸烂得更厉害。
她不只是用了化妆品,还去了整容的地方。
她们都把她当成年过六十的老妇人,热情接待,直到她摘下面纱的那一刻,就连最王牌的销售也不敢给她推销产品。
谁能将满脸烂疮的女人整成美女?
若真有这种技术,也就不需要打美容广告了。
一些人对秦萌避而唯恐不及,她频繁进出各大整容店,很多机构地说了,都偷偷拉黑了她的身份证,各种理由总之不给整。
他们甚至怀疑她是敌对机构派来的间谍,故意来砸场子的。
只一次。
秦萌遇到过一个大型机构对她笑颜以待,并且热情招呼了她。
让她充值了至少两百万,她抱着期待,结果没过几天机构跑路,她的钱也打了水漂。
从此,秦萌就断了念头。
“秦,秦小姐,有什么事吗?”
佣人们没见过秦萌真实的模样,觉得一个老太婆让人称小姐,他们若不是为了每个月的薪水,真喊不出口。
但是秦萌却是坚持。
“你们看着我,你们通通看着我。”
秦萌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纱。
“说,我漂不漂亮?美不美。”
女人大部分把容颜视做生命。
宁可没命也要容貌。
秦萌自神坛跌下,受不了人们异样的目光。
佣人们各个浑身颤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像发了病一样。
“漂,漂亮——”
那些佣人若不是因为能从袁怡那里领到常人拿不到的高额工资,说什么也不愿意受这份罪。
“放屁,你们这些满嘴谎言的,不配在我这里工作。”
秦萌抄起旁边的东西,拿到什么砸什么,将别墅闹得鸡飞狗跳,毫无宁日。
佣人们忍到极致,有人站了起来对着秦萌骂。
“你这个怪物,神气什么,我僮看霍夫的面才留在这里工作的。你这种生活不能自理,还长相丑陋的老太婆,亏你有勇气让我们喊你小姐,什么小姐,分明就是老怪物,老巫婆。”
受秦萌这么久的气,这些人彻底爆发了。
他们每天都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要忍受她的脾气,最令他们厌恶的是这里的味道,比猪圈还要难闻,若不是因为工资高,谁侍候这么个玩意儿。
除了家里的佣人每天都要用除味剂,大家甚至凑钱请小时工来消毒。
他们都怕有钱没命花,到时候被这女人染上了不明不白的病。
侍候她的人也是轮着抽签去的。
“你,你说什么?”
秦萌气得浑身发抖,她自己可以觉得自己可怕,知道自己吓人,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就显得尤其难堪与无法接受。
“我们说你是老巫婆,丑八怪。你照照镜子吧,你是哪门子的小姐,又老又丑。”
佣人们也爆发了,不想再惯着秦萌。
他们刚领完这个月工资,不想干了。
“你们放屁。我叫秦萌,是明星,半年前大街上全是我的海报,我是霍东铭的女朋友,你们各个不识相,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她声音异常难听刺耳,但是大家还是断断续续听懂了她说什么。
有人开始嘲笑起来。
“你这丑八怪也是明星,我还是总统哟。老太婆,现在是新社会,不是民国,你的样子看起来快八十岁了,你是老糊涂了吧。”
嘲笑声越来越大,秦萌原本就丑陋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扭曲。
她起身,却意外踩中了脚底下扔的酒瓶,滑倒在地,后脑勺也磕到了地上,血流如注。
因为疼痛,她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叫喊。
“你们这些该死的下等货,我要通通将你们开除,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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