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所有虎牙帮弟子看清楚那张纸上的留言，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
更切身的体会是他们只觉得脚底升起了一股凉意，顺着脊柱一路向上攀爬，直至爬到了脊背、天灵，这股凉意随后又蔓延全身，久久无法消散。
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上空窥视。
“带上所有东西，回房！”
许苍面色难看，此刻才惊醒过来，一个个字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
其他人的内心只剩下了惊骇，愣了许久方才后知后觉找回了意识，连忙带上长剑宣纸，以及两具同门师兄弟的骸骨，回到了客房。
屋内一片死寂，空气都好似凝固在了一起。
“这是，玄雷帮的手笔！”
“究竟是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了我们！不光知晓许师兄你的名字，而且还知晓了我们今日的目标，莫非他们真有能力窥视帮主的匿身旗不成？简直荒谬！”
“然而这就是事实！”
虎牙帮一众弟子彻底陷入了慌乱，几名周天人物已然忍不住开口争辩。
一些人认为帮主所赠的匿身旗，一些人则认为玄雷帮的能力简直深不可测，就连匿身旗也不可能确保安全，后者人数更多，毕竟事实摆在了眼前。
倘若是无法透过匿身旗，如何能留下此言，如何能知晓他们的一切？
恐惧如潮水一般，淹没了所有人。
“够了。”
许苍将宣纸捏成了纸团，好似要发泄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无论玄雷帮使用了何种手段，如今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们所有底细。”
“那我们还继续行动么？”
“要行动，你尽管去行动。”
许苍冷着眼看向说话之人：“此刻他们已经知晓了我们的想法，自然多有防范，行动？除非你们想要自投罗网。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放弃，至少我们的任务不算失败，事实证明玄雷帮依旧深不可测，不可轻举妄动！”
“不错，此事当禀报帮主！”
一番交流，诸多虎牙帮弟子都达成了共识。
有能力短时间之内，无声无息发现他们，甚至，此刻都不知道玄雷帮究竟动用了何种手段，代表玄雷帮必有余力，绝非那般孱弱。
此刻开战，必然不是明智之举。
一行虎牙帮弟子深感危机，哪里还敢再逗留片刻的时间？商议过后马上动身，眼看情况已经暴露，自然没有隐藏的必要。
一伙人快速离开了碧霄城，相比来时的风风火火，走时简直是狼狈不堪，很快便已经没有了踪影。
一道悄然跟随于众人身后的黑影眸光一闪，立刻捏碎了袖中的玉简。
彼时的雷音堂，同样是一片寂静。
冷襄等雷音堂弟子紧张到手心出汗，不知道多少次抬头看向了闭目冥想的秦冉，心中的担忧始终不能消去，反而愈发浓重。
自打昨夜秦冉归来之后，无论他们问什么，秦冉都是轻描淡写的回应，从不细说，只叫他们静静等候消息便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然而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放心，又怎么可能安安心心等候消息？
他们深知虎牙帮此行绝对不可能善了，很难相信秦冉真的找到了机会，而且还安然无恙返回雷音堂，心中无比担忧。
偏偏问不出话来，只能硬着头皮等候。
“堂主，你不如多……”
张铁山实在是压抑不住心底的紧张，眼看着一抹晨曦即将破晓，又一次忍不住开口，不过他这次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冷襄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充满了惊喜！
“暗哨那边传来了消息！”
“情况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是第一时间回过头来，满脸紧张，他们生怕暗哨传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不过看到冷襄面上的喜色，心下也有了推测。
“好消息！”
冷襄满脸惊喜道：“暗哨说亲眼看到了那些虎牙帮之人离开了碧霄城，而且走时没有丝毫的隐藏，似乎极为匆忙，显然不像是有所行动，很有可能是直接逃跑了！”
“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他们真的走了？！”
众人闻言，无不是面露震惊之色，很难想象气势汹汹而来的虎牙帮，居然当真莫名其妙直接离开了碧霄城，他们然后才惊醒过来，一个个都看向了秦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心中非常清楚，虎牙帮的离开绝非所谓莫名其妙，而是因为秦冉的作为！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即便是身为雷音堂弟子的他们，其实也完全不知道昨夜具体的情况如何。
他们听从了秦冉的计划，负责吸引虎牙帮的注意力，而后秦冉伺机混入虎牙帮，探查线索——本来所有人都不赞同这个提议，甚至是强烈抗拒。
首先这个计划本就充满了风险，无论是谁欲潜入虎牙帮一行之中，均是危险重重，几乎是不可能做到。
其次，秦冉的修为太低，一旦被发现，可谓必死无疑，要去也是周天弟子去。
直到秦冉以修为低更方便隐藏为由，雷音堂的诸多弟子才勉强答应。
这便是他们所知道的一切。
至于秦冉究竟是如何混入了虎牙帮，又如何震慑虎牙帮诸多弟子，迫使其匆匆忙忙离开，完全是一个未知数！
“堂主，您到底做了什么？”
“堂主，昨夜发生什么事情了？”
诸多雷音堂弟子顾不得喜悦，架不住心底的好奇，一个个都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们也不知不觉改变了称呼，显得无比尊敬，一句“堂主”好似是发自内心，而非以往的简单称谓。
“简单震慑了一下而已。”
秦冉此刻也已经睁开了双眼，笑着摇头。
他昨夜做完所有事情，便返回了雷音堂，将拍卖行是虎牙帮目标的消息传给了裘书云。
此刻拍卖行已经有重兵把守，一旦虎牙帮弟子出现，当会立刻斩杀，毫不留情。
这其实才是秦冉原本的想法，他心中其实也有些担忧，只怕会出现意外，好在这些虎牙帮的弟子比想象中还胆小，轻轻一吓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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