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霖离开了。
六爪海豚说,羽鳍统领已经很客气了。
由守层者组成的新海联盟在前段时间被人类重创,他作为统领之一,不找人类麻烦,还帮他们处理电梯问题,维持电梯秩序,已经是……善良到令联盟发指了。
最后,六爪海豚给了他们一个忠告。
“最近尽量别过层了,尤其是你们华夏区。”
电梯外。
洛予托着下巴思考半晌:“他说的背后偷偷重创电梯的是姐姐吗?”
绥安神色一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
她又不瞎。
哦,她半瞎。
但海霖刚刚的眼神指向性那么明显,很难看不见。
绥安转身,没想到只看见了洛予的背影:“诶,就要走了?说好的考虑呢?”
洛予头也不回,扬手挥了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回出租屋之前,洛予掉了个方向,准备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几罐啤酒。
这里的酒做得不错,多少带些安神镇定的药效。
用来缓解失眠最好不过。
“老板,这些。”
听到熟悉的声音,洛予往货架后站了站。
“来!这个送你!”老板从柜台里拿出半袋米,“恭喜你今天顺利通过负二十一层!”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就谢谢老板了。”
“嗨,谢不谢的说这些。你都是我的老顾客了。”
女生连连摆手:“每天买您快过期的商品哪里算什么老顾客,您愿意折价卖给我我就很感激了。”
洛予歪了歪头,没想明白她怎么层外比层内懂礼貌许多。
老板笑了,看她的眼神柔和起来:“我女儿如果还活着,也像你这么大。哎,不说了,你不是还赶着上去吗?快去吧,别让孩子们等急了。”
女生点点头,用力地抱紧了老板送的半袋大米。
等人走后,洛予才从货架后出来。
她漫不经心地结着手里的账,假装不经意地攀谈着:“她刚到红海吗?今天才过负二十一层。”
老板一边收款一边叹气:“来很久了,每天上下往返。白天在红海做工,晚上就买好吃的送去上面,哎,这世道命苦的人多啊,咱们等级还行暂时不愁过层的就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洛予接过装好的啤酒,说了声“谢谢”。
【请选择您的层数——】
【选择成功,正在上升。】
【叮!】
【陆地已抵达——】
洛予跟着她徒步了将近一小时。
第一次看到了所谓的贫民窟。
不能称作为房子的建筑物披盖着挡雨的油布,即使是夜晚也萦绕着浓郁的蚊虫和粪便味,盖过了不知哪里飘来的尸臭。
街道窄得没有下脚的地方,一块区域要么热闹异常,要么像死了般安静。
就是这样彼此割裂又相互缠绕的贫民栖息地,女生满心欢喜地在几十个拐弯处穿梭。
“砰!”
她撞到了一群人。
一群浑身邋遢,面露贪婪的男人。
他们中甚至有不少青壮年。
“利衣啊,忙回来了?”为首的男人看着她手里的那袋米,已经没有办法挪开眼睛。
“滚!”她从腰间抽出匕首,狠狠地指向他们的鼻尖,“想死就过来试试看!”
洛予在远处默默点了点头,这才像她嘛。
“噗嗤。”
随着为首男人的嗤笑,跟在他身旁的人也开始了哄堂大笑。
忽地,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了她拿刀的手,他将她手中的匕首抢过,面目狰狞地用刀尖比划着她的眼球。
“你是不是忘了老子是E了!出去卖攒了点钱去了红海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是不是红海男人的东西都比陆地的香啊?!”
利衣也不退缩,把另一只手上的东西用力朝他砸去,他躲闪不及身形晃了一下,却还是死死地抓着她的手。
“今天不可能再让你跑了!”他对身后没有等级的几人吆喝着,“你们几个!把她按死了!今天老子就要让她长长记性!”
五人蜂拥而上,把她按在了地上。
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的她目眦欲裂,面容挣扎到扭曲:“放开——!我!”
嘶喊声响彻这片贫区,但棚内的人只是看上两眼,便没了反应。
男人越来越嚣张,迫不及待地解着裤腰带。
利衣的眼里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的恐惧,但她依旧咬着牙,大骂着污秽的诅咒。
仿佛这是她的盔甲,能够为无能为力的自己壮胆。
“呃!”
裤子解到一半的男人心脏猛地一绞,他倒地的刹那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
因为下一秒他的耳内就被灌入了尖刺的鸣叫,大脑突突地胀痛着,里面细小的血管似乎在逐条爆裂。
一道轻灵的声线从上方传来,他挣扎着睁开眼,却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
“哥们,裤子穿穿呗,你这多影响市容市貌啊。”
其余五人循声望去,只见在某个棚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
干净的白色和这片灰色地带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是你……”利衣看着跳到她身旁的洛予,有些怔住。
“是啊。”洛予朝她眨了眨眼,“你的圣母来咯。”
然后转而看向那五个人。
“是能力者!”
随着一人的提醒,剩下的人纷纷惊恐地松开了利衣,假装很忙地把在跟前无法动弹的男人拖了起来。
只是刚走两步,他们就浑身发麻,动不了了。
五脏六腑被扯得生疼。
被架起的男人“咚”地倒回了地上。
“我有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洛予此刻的声音,对他们来说仿佛恶魔的低语。他们腿一软,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磕头求饶。
“都是罗志威胁我们的!他是能力者,他说不帮他就弄死我们!”
“没错没错!我们也看不惯他很久了!我们真的……呃,真的……真的不是自愿的!”
“对对!我们都是被逼的!”
洛予没听他们在说什么,转身把利衣拉了起来。
“你想怎么办?”
在她的认知下,能决定这群人的,只有利衣。
利衣捡起了地上的刀,二话不说就朝已经无法动弹的男人身边走去。
豆大的汗水从男人脸上滴落在黏腻的土地上,他痛苦地将地面抓住一道痕,完全无法顾及谁在靠近。
利衣高举匕首,避开动静脉,精准地插入他的腕部。
转刃,利落划出。
“啊——!”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全部挑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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