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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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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 我就是你的靠山,永远都是
清晨的内比都,依旧没有多少凉意,空气潮湿,带着闷热。

南溪像只小猫一样,披散着头发,睡在奶白色的被子里,脚因为冰凉,跟装了雷达似的,巴律一靠近,就伸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下了很久的决心,突然间就崩塌了。

怎么忍心告诉她呢。

他能感觉到,南小溪内心里是非常依赖爸爸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那么拧的性子,却只听南振国的话,平时也老是把“我爸爸说,我爸爸说……”挂在嘴边,她骨子里,还是个听爸爸话的小女孩。

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男人,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纠结过。

“巴小律,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跟鬼似的坐床上干嘛呢?”

南溪迷迷糊糊感觉到了男人坐着的身体,不悦哼唧。

男人依旧没吭声。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具象化了,无声在周遭流淌,气氛陷入诡异。

南溪猛地睁眼,掀眸看着男人的刚毅俊脸,嘴皮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神也呆呆的,

“巴小律……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心脏开始剧烈收缩,呼吸急促,手脚也有点痉挛,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想要知道什么,又害怕知道。

男人黑眸凝视着她泛白的小脸,喉结滚了滚,始终张不开口。

南溪有些无措,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出来冒,脑子里还是大片的空白,但是嘴皮也不受控制似的,抖的厉害,“我爸爸……我爸爸他……”

“宝宝。”巴律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心疼到整个胸腔都在一抽一抽的疼,幽黑深暗的眸子看着她,额间青筋凸起,狠狠咬了咬下唇,声音沙哑到极致,

“你爸爸他,去世了。”

没有他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更没有崩溃和多么的失控,南溪听完之后,一句话不说,只是那么静静的坐着。

“宝宝,你别这样,哪怕你哭出来也成,别这样……”巴律观察了她好几分钟,依旧没什么反应,男人渐渐慌了,大掌捏着她的手心开始揉搓,

“宝宝,你别吓我。”

搓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南溪冰凉的手心才有了一点温度,男人的双眼始终注视着她的反应,终于看见她的眼睛动了动,紧绷的下颌线着才松了几分,“宝宝,人现在在医院。”

南溪抿唇,好看又呆滞的眼睛眨了眨,“带我过去。”

……

医院整整一层楼,都被重兵把守,其他的病人也都被转移了。

南溪被巴律牵着手走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最顶层的电梯不让上,彪子一脚将前来阻止的卫兵踹翻,突击步枪指上那人脑门,后面巴律的人过来直接将那人押了出去。

电梯到了顶层,彪子和波哈还有伏猜带着人开路,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三个小队的卫兵在巴律的狼兵手底下,不到五分钟就被控制了,男人这才牵着她的手出了电梯,外面全是他的人。

进了病房,巴律明显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常,他一双黑眸一动不动盯着小女人,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南溪走到床边,轻声叫了句“爸爸……”

床上的人仿佛睡着了,一动不动,还是那么儒雅沉稳。

“坏老头……”她第二次开声的时候,声音已经变了,轻颤哽咽。

“不对,是帅老头,我叫你帅老头,你可不可以醒来?”

她的小手去拉床上躺着的人,“爸爸,大不了,我不讹你了嘛。我也不跟你生气了,好不好?你起来嘛,我听话……我以后都听话还不行么,你起来嘛……”

她小心将侧脸放到了男人的心口处,“你从来都不抱我,也不亲近我,我想靠一靠你都不行,坏老头……”

她就那么靠在爸爸冰凉的身体上,好久好久,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掉眼泪。

云城有个说法,去世的亲人,在靠近遗体的时候,不能把眼泪撒在逝者的身上,这样不吉利。

爸爸最是信这些东西,她不会惹爸爸不高兴。

……

“爸爸,你总说我长不大,那是因为我知道,我有爸爸呀。

我最后再靠一次,以后,就自己长大,让你看看我厉不厉害。”

她终于开口,随后抬头,亲手将白色的床单盖到了南振国的头上。

“巴律。”她的声音,冷的可怕,“我要带我爸爸回家。”

“嗯,好,做法事的大师我已经让人去接了,葬礼也已经在布置了,专门请的华国民俗教授过来,你放心,宝宝,所有的流程都按云城的规矩办。”

南溪擦了擦眼泪,点头。

巴律没有假手于人,亲自将老丈人的遗体背下了楼,一步一步,背到车上,南溪全程跟在他旁边,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幕,恶龙为爱弯腰,娇小姐脊梁挺直,带着一众狼兵将自己的父亲接回了家。

南家内比都宅邸。

巴律背着南振国的遗体进宅子时,里面的卫兵迎了上来,行注目礼,南家现在里外都是他的人,将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只要南小溪说要查,一只颜色不对劲的老鼠他都能翻出来。

大厅内,灵堂已经基本摆设好,上等的水晶冰棺放在大厅中央,东南亚气候特殊,只能用冰棺先将遗体保存起来。

一切都太仓促,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最起码两三天才能将事情完全理顺。

南溪换上孝服,跪在灵堂前,开始为父亲做法事。

没一会儿,巴律也换了孝服出来,跪在南溪旁边,接过她手里的纸钱,开始烧。

南溪抿唇,侧头,发红的眼眸看了他一眼。

“人家说了,女婿是重孝,我现在是南家半个儿子。”他将一叠纸放进了瓦盆里,拨了拨,

“溪溪,不管你干什么,我都在,我就是你的靠山,永远都是。”

南溪干涩的眼睛眨了眨,“我来烧纸,你去把香续上,大师做法事的时候,你跟我一起。”

韩英娜这时候惨白着一张脸,踉踉跄跄冲了进来,呆呆看着桌上南振国的遗像,再看看冰棺里躺着的人,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溪冷冷看了她一眼,“去换衣服,过来跪着,送我爸最后一程。”

韩英娜哆嗦着站都站不稳,一个劲的往后退,南溪眼中又冷又暗,“怕什么?他活着的时候,都没怎么着你,死了还能带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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