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菜的香气在餐厅中弥漫开,如果换做往常,众人早已开动、大快朵颐了。
但是今天,大家都没心思吃饭,目光全都聚焦在承山身上,等着他破解所有的秘密。
“前几天,绍辉陪我出去散心,偶然间在一座大山深处,发现了一处庙宇。”承山瞥了一眼童俊武,心想要不是你赶我走,也许还找不到母亲呢!
“起初,我们并没有任何发现,等到要走的时候,却碰到一个失明的中年妇女。她手上戴着一块手表,和我的这一块是情侣表。我要过来看了看,在表的背面刻着‘张玲’两个字。”说着承山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这块手表是父亲送给他的。
“我问她这块手表是从哪里来的?问她叫什么?她说手表就是她的,她的名字叫‘张玲’。”承山鼻子一酸,眼中涌出了泪水。
听到张玲的眼睛已经看不见,童俊武的眼圈也红了,他鼻子有些发酸,强忍住眼泪。“然后呢?为什么不把你母亲接回来?”
“母亲不想回来,她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承山没敢说张玲托付给他的那件事情。“我一直强烈要求带母亲回来,她就是不肯。后来,我看天色已晚,也不便在那里留宿,就和绍辉回来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去看望母亲。”
“她在那里生活的还好吗?”周怡梅早已泪流满面,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真的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吗?那岂不是很麻烦?谁在照顾她的生活?”
“妈妈在那里过的还可以,非常适应周围的环境。而且我看着她气色红润、身体活动自如,庙里的人对她也很好,因此才敢放心回来。”
周怡梅不住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她只要活的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不,明天我就去!”童俊武突然站了起来,看他这架势,如果现在是白天,他可能马上出发。
“俊武,别激动!先坐下吃饭。”童俊文拉了一下弟弟,他笑着说。“找到张玲,就不要我们了?”
童俊武愣了一下,嘿嘿一笑,他这表情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那么单纯可爱,润莹看到后,觉得和承山真是非常的相,她拉了一下承山,想让承山解释其中的原委。
“我回去慢慢给你说。”承山低声说了一句,他知道这件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如回去慢慢聊。“你只要知道,那个人是我的父亲,张玲是我的母亲,就可以了。”
“那个人是谁?真没礼貌,不会叫爹吗?”绍辉听到了承山和润莹的悄悄话,故意嚷嚷起来。
童俊文听了也哈哈一笑。“是啊,承山,现在都结婚了,还瞒着自己的父亲吗?润莹,是不是也得改口了?”
润莹听了,脸又变得通红。她看了一眼承山,承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来吧,去给父亲认个错。”润莹拉了一下承山的手,他们端起酒杯,来到童俊武面前。润莹恭恭敬敬的说。“我们两个今天私自去领了结婚证,没有给父亲报告,希望父亲能够原谅!”
童俊武慌忙站了起来,他笑嘻嘻的说。“润莹,你是好孩子,这件事不怪你,都怪承山这个混球!”
说完,他狠狠的打了承山一巴掌,承山疼的叫了一下。“好好的,干嘛打人!”
“我打你算是轻的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诉我!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我看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欠揍是不是?”说着,童俊武又装作要打承山。
承山做了个鬼脸,慌忙躲到润莹的背后。
“好啦好啦,你们别闹了,快坐下吃饭吧!”周怡梅笑着说。
“承山做的确实有点过分,该罚酒!”童俊文笑了笑。
“对,该罚!该好好的罚他,让他长长记性!”童俊武点了点头。
“爸爸,叔叔,罚酒没用的!承山可能喝了,你们根本灌不倒他,不如来点体罚吧!”绍辉故意揭承山的老底。
承山狠狠的瞪了绍辉一眼,心里暗骂,你就知道吃里扒外、落井下石!
童俊文听了哈哈一笑。“儿子啊,你们的酒量再大,也总有个度吧,不可能灌不倒吧?”
“不相信你就试试,别怪我没提醒你。”绍辉接着说。
“那好,今天就放开喝,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能喝多少?”童俊武表面上气势汹汹,其实内心十分激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爱妻,儿子也已经成家了。以前所有笼罩他的阴霾,现在都一扫而光,童俊武正沐浴在亲情的春风里,十分得意!
童俊武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准备好好的和自己儿子比试一下,看看到底是谁的酒量大。
这次的家宴似乎是最放松的一次,大家都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最后,承山还是假装喝醉,坐在那里昏昏欲睡,虽然绍辉不停的骚扰他,但是承山知道一定要装下去,不然真的就麻烦了。
童俊武喝得非常尽兴,他看到儿子喝多了,本想留在家里休息,但是想到他已经和润莹登记结婚,于是就派人把他送回润莹的住处,并嘱咐润莹好好照顾,明天早晨一起去看张玲。
第二天,晚宴上的六个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起约好去找张玲。
承山没有叫公孙瑜,因为觉得不合适,他开自己的车带着润莹,绍辉开车带着父母,童俊武让司机开自己的车,并准备了很多东西。
他们一路西行,多亏有承山带路,才找到了这个偏僻寂静的大山深处。
一路上,承山把自己的经历,简单作了介绍,李润莹听了唏嘘不已,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故事,不过她也为承山庆幸,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里真难找,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润莹看着承山。
“我是听一个朋友说的,他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途经此处,觉得非常神秘。前几天,我比较郁闷,因此他就带着我和绍辉来探险,散散心,没想到却发现了母亲。”承山笑了笑,他尽可能的回避重点问题,防止被润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大家在庙门口下了车,都有同样的感觉,这里确实有点阴森恐怖,就算是白天,也遮云蔽日、白雾弥漫,如果请风水师来看的话,绝对会说这里阴气太重。
“你母亲就生活在这里?”童俊武非常疑惑。
“是的,没错,跟我来吧。”承山带着大家进了庙,他按照母亲所说的,进了庙门之后右拐,果真有一个小院子。这里也是青苔密布,不过有一条小路踩的非常干净,而且两边还有拐杖的印记,承山估计这就是母亲每天走过的道路。
院子里有几间小屋,正房的门微微开着,承山轻轻地走了过去,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谁啊?承山吗?”张玲的耳朵非常灵敏,一下子就听出了承山。“儿子啊,我不是告诉你最近先不要来嘛,你怎么又来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摸索着过来开门,承山赶忙扶住张玲。“妈妈,你猜我带谁来看你了?”
张玲仔细的听了听,好像有五六个人的声音,她摇了摇头说。“我又看不见,怎么能猜到呢?”
“玲妹,你还记得我吗?”周怡梅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嫂,你来了!”张玲伸出颤抖的双手,抓住周怡梅,抱在一起呜呜的哭了起来。
“来,你猜猜这是谁?”周怡梅觉得自己不应占用过多时间,于是擦了擦眼泪,笑着对张玲说。
张玲迟疑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害羞的神色,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亲爱的,你还记得我吗?”童俊武扑上来,抓住张玲的双手。
“武哥,是你吗!”张玲轻声的叫着,她的声音非常悦耳,就像百灵鸟的叫声,听着那么舒服。
童俊武猛的抱住张玲,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呜呜的哭了起来。
其他的几个人看到这一幕都非常感动,大家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悄悄走到屋外,给两个人一个尽情释放的机会。
他们在庙里闲逛,漫无目标的参观着,发现这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李润莹问。
“这里比较偏僻,没什么游客,庙里的人都在后院休息呢。”承山回答说。
又逛了一会儿,周怡梅觉得有点冷,于是大家就回到张玲的房间,想带她回去。
“我还是不回去了,这里挺好的,我已经习惯了,回去反倒不适应。”张玲拒绝了大家的好意。
童俊文看了一眼弟弟,他们两个刚才应该沟通过,似乎已经达成共识。不过,童俊武的脸色有些阴沉,似乎不太开心。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童俊文说。“好吧,既然你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们也不勉强,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们会让承山和绍辉经常来看你的。”
“谢谢大哥!他们只要好好工作就行,不用经常来看我,我没事的。”张玲笑着说。
大家又向张玲介绍了李润莹,张玲自然非常高兴,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承山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5:00了,天色渐渐黑了下去。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张玲说。
周怡梅拉着张玲的手依依不舍,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离开。
承山他们正要出门,突然被张玲叫住了。“承山,这是我给你做的五彩丝线手链,戴上它保佑你健康平安,万事如意!”
“谢谢妈妈!”承山高兴的接了过来,他又看了一眼屋正中的八仙桌,那里好像还有一个没做好的。承山心中不免疑惑,母亲的眼睛看不清,她是怎么分辨出五彩丝线的呢?
承山把手链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润莹,等我做一个新的再给你!”张玲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媳妇。
“还有我的呢!婶婶,你不给我做一个吗?”绍辉嚷嚷着。
“当然有你的啦,不会忘记你的!”
大家听了都微微一笑。
随后留下了带来的东西,就准备出发。
“承山,你来开我的车,让小刘开你的车。”童俊武说。
承山点头答应,他也正有话想和父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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