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夫人瞬间就怒了!
她满脸怒容地看向沈母,“谁给你的本事到我院子里来赶客?”
“奶奶,没事!”
我记得周放说过奶奶身体经不起大喜大悲,连忙安抚,“我本来就是要走的,待会儿……周放应该就会带沈小姐回来见您了。”
这种阖家团圆的认亲现场,我一个外人,不应该在。
奶奶还想挽留,但见我坚持,也没再说什么。
我早上下楼前就收拾好的行李,很快就拎着行李箱重新下来,沈母送我出院子,走到老夫人听不见的距离,才语带厌恶地开口。
“以后没什么事,就别再来了。我们沈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上攀的!”
“沈夫人。”
我脚步未停,也没看她,只不卑不亢地接话。
“我知道你讨厌我,因为你要替你的宝贝女儿除掉我这个前妻,我们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但是,我也要和你说一声,我只是凑巧合了沈老夫人的眼缘而已,对攀上你们沈家没什么兴趣。”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她压根不信,视线看向我推着行李箱的手,“这只镯子是老夫人给你的吧?”
“嗯。”
“呵!”
她鄙夷地冷笑一声,“大街上的乞丐也就是你这般做派了!”
我忽而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语气清冷,“那你呢?你向来是这种咄咄逼人,高高在上的做派吗?”
“阮南枝!!”
许是没想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只这么一句话,她就听不下去,面容阴冷,“别仗着有老夫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还想把我怎么样?!”
我瞥向昨夜刚下完的积雪,讽刺道:“再让我在雪地里下跪?沈夫人,你宝贝女儿的黑料,还有不少吧。”
她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睛瞪向我,气得咬牙:“上次的事当真是你做的!”
“你猜?”
我扔下这两个字,也不再迎合她的脚步,推着行李箱阔步离开。
这是那天周放从雪地里把我救走后,所说的话给我的启发。
反正,不管是不是我做的,她都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不如把这事揽到我身上来,她们反而会有所忌惮,再怎么想弄死我,也要顾及名声。
……
出了沈家大门,我正要自己叫车时,管家追了出来。
说老夫人不放心,让他务必安排司机送我。
离开景城的路上,我思绪有些繁杂。
给江莱发消息,问她落地三亚没。
她今年的计划是去三亚过年,看看有没有艳遇。
也是因为这个,我才会答应周放,大过年的来景城帮他应付父母。
消息刚发出去,车内电台就突然提醒:“南江高速,景城至江城路段发生连环车祸,拥堵严重,将暂时进行封路处理。雪天路滑,请广大车友……”
司机缓缓踩下刹车,有些犹豫,“阮小姐……”
我了然,“您送我去附近的酒店吧,辛苦了。”
正逢过年,又是下雪又是封路的。
绕低速的话,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了,谁都会想赶回来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
好巧不巧,距离最近的,就是周放上次给我定的那家六星级酒店。
我也懒得再折腾,一咬牙就开了房。
拿到房卡,也正好是上次那间房。
“阮阮!!你回江城了?!”到房间刚打开暖气,江莱的电话就弹了过来。
“没呢。”
我有些无奈,“本来以为中午能到,结果封路了。”
“谢天谢地!!”
江莱狠狠松了一口气,“你在哪儿呢?快给我个定位。”
我一想,“你来景城了?”
“对啊!”
她声音明媚,有些生气,“本来中午的机票,结果看到周放那个王八蛋的新闻,我怕他撂下你一个人过年,就直接开车来景城了,这会儿下了高速才看手机。”
我眼眶一热,又哭又笑,把定位给她发过去,“那你的三亚呢,不去艳遇了?”
“艳遇重要还是你重要?我才不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
她不以为意,又笑嘻嘻地话锋一转,“再说了,我听说景城也挺适合艳遇的。”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我忍俊不禁,“只能吃喝玩乐一条龙全包,聊表心意。”
其实,我和她之间,钱就差混在一起用了。
谁也不在意这些。
不过,她闻言,也十分配合,“阮总阔气!小的立马来抱大腿。”
江莱一赶过来,我的心情立马好了许多。
她站在窗边欣赏着景城的雪景,“周放那个新闻,你怎么想的?”
我愣了一下,“什么什么怎么想,我有怎么好想的。”
“和我还装。”
江莱戳了戳我的脑袋,“他对你有意思,你对他,应该也不至于是封心锁爱吧?”
“一点点。”
我坐在沙发上,蜷着腿,伸手比出一点点的距离,眨了眨眼睛,“就是那种,可以有,也可以没的程度。”
我过了会任由爱意肆意生长的阶段。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就行。”
江莱点点头,在我身旁坐下,“他等了那个沈家大小姐那么多年,你要是还不清醒的往上面撞,就是上赶着去当炮灰。”
“嗯,我心里有数的。”
我和他,确确实实不太可能。
江莱关不住,拉着我去景城的古城溜达了一圈,这两年旅游业景气,过年也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周放给我打了通电话,我没听见。
再回过去时,他也没接听。
晚上,我和江莱回酒店换了套衣服后,就去了楼下的酒吧。
我五味杂陈,她更是。
贺廷今天办婚礼。
虽然他们分手了,圈子却是共通的,别说她了,我的朋友圈一刷,都全是贺廷的婚礼照片。
挺扎心的。
喝着喝着,我眼前的人都开始叠影了。
好在,这就在酒店里,随处有保安,很安全。
江莱心里有情绪,也喝得很多,她一身酒气,凑过来看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喝醉了?”
我拼命摇头,“没有,没醉。”
“哦……那我们继续喝。不醉不归,去他妈的傻逼男人!”
“嗯!”
我打了个酒嗝,“没事的,莱莱,贺廷一点都配不上你……”
说着,想站起来抱住她,却脚步不稳,左脚绊右脚,直直朝另一侧摔下去。
未曾想,被一个人稳稳接住!
我一把推开,迷迷瞪瞪地回头看向来人,头重脚轻得不行,只觉得有张脸在我眼前晃啊晃。
“周……周放?”
“……”
男人脸色沉得可怕,抓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倒下去,看向江莱,嗓音沉缓,“你还行?”
江莱大手一挥,“我当然行!小周总,你先送她回房间吧!”
男人气压又降了不少!
我站在他身旁,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周放,你,你今天怎么这么像那个谁……”
“像谁?”
“傅……傅祁川。”
“……住几楼?”
“19!”
我把房卡从包里掏出来,塞进他手里。
临出电梯时,我半眯着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他拉着我走出电梯,“我怎么不能有空?”
“不是找到沈清梨了……”
说话间,我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往不远处看去,就看见漫不经心倚靠在我房间门口的男人,忽然一懵!
周放?!
他才是周放,那……
我似清醒了一瞬,甩了甩脑袋,睁大眼睛看向身侧的男人,猛地挣开他的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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