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已经十个半月的商濯茗迎来出生以来第一次生病。
先是鼻塞,喝了感冒药有所缓解。
沈潮汐以为小家伙身体倍壮能扛过去,还是家里有经验的阿姨说晚上可能要起烧。
沈潮汐非常笃定那些奶奶辈的人看孩子经验。
其实,在她们眼里小家伙被养得够好,主人家从不会娇生惯养。
过了母体六个月免疫期,小家伙都没生过病。
晚上,沈潮汐把孩子抱到大床上,好能随时观察他。
商江寒不在家,在松市考察新厂,已经出差两天,估计还要再待两天才能回来。
夜里十二点,窗外电闪雷鸣,沈潮汐被惊醒,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总觉他睡的不塌实,伸手摸了一把。
一小时前体温还正常的孩子,高烧竟然伴随雷电汹涌而至。
飙升三十九度二!
这叫什么事!
孩子发烧不容忽视,沈潮汐给家里司机和阿姨打了电话,准备连夜去医院。
商思甜和商洛还在家里,沈潮汐留了柳嫂在家照顾。
“太太,要不要给钟太太打个电话,有长辈在,心里好有底。”
沈潮汐用小毯子裹住孩子,亲自抱在怀里。
“不用,今晚二哥值班,我打了电话。”
“哦哦,那就好!这天也真是,让小于开车慢点。”
说着话,司机已经将车开到大门口,月嫂拎着一个行李包出来。
雨势未下,却有积蓄勃发之势。
夜里,市区车辆不多,小于特种兵出身,车速飚出一百五,车内平稳。
小家伙脑门贴了蓝色退热贴哼哼唧唧,二十多斤重量压在沈潮汐身上。
生病黏人不让其他人抱着。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靠在医院急诊大楼,打开车门前一秒,大雨蓄谋而至,大到像是用盆泼下一般。
沈潮汐被堵在车上。
小家伙脸都烧红,伴随咳嗽。
沈潮汐顾不得那么多,让小于打伞,两人冲进了雨幕里。
急救室门口,商江川在手术,派出的儿科医生赶紧迎上来。
急救室,验血检查安排一通,只是小家伙转醒不配合,哭得脸上糊了一层泪花。
“宝宝乖,我们在指头上打一针,阿姨轻轻的好不好?一点不疼!再说我们小茗茗最勇敢,平时碰到从来不哭!”
陌生环境,小家伙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最后,沈潮汐一咬牙,让月嫂帮忙,两人按住哭闹的商濯茗,让护士采血化验。
很快,医生给出结论,上呼吸道感染,担心感染肺部,建议需要输液。
那就输,沈潮汐一咬牙,反正“杀猪”一次也是杀,两次也一样。
等输上液,沈潮汐整个人都虚脱了,简直比跑一万米都累!
凌晨两点钟,急诊室人流还很多,托关系给沈潮汐找了个单独隔间。
小家伙输液要观察,不能回病房。
沈潮汐不想折腾,小于一身湿透,沈潮汐让他去换衣服,她跟月嫂坐在凳子上喘口气。
闹累了,小家伙还算安生睡着。
隔间只有一张床,沈潮汐坐在床头拉着小家伙的手不能离开。
走廊里,医护人员脚步忙乱,推车轱辘声不断。
输液到第二袋时,商江川匆匆而来,手术服都没来及脱,只说了一句话,便被通知高架有严重事故,需要全员准备。
沈潮汐让二哥去忙。
小家伙今晚要输三袋液体,第三袋输到一半,体温降至三十八度,沈潮汐和月嫂都舒了一口气。
只是一口气没喘匀,便听走廊里,有护士在疏散病号。
很快,隔间这边别敲开,护士态度温和,但能看出来迫在眉睫的急迫感。
“您好,高架桥两辆客车相撞,几十人受伤,马上运送过来,只能委屈急诊所有患者转至二楼走廊,实在抱歉!”
走廊里,有家属不理解,吵吵声响起。
“凭什么我们要让,我家老段一条腿断了,才刚打石膏,现在挪动,错位了谁负责!”
“对呀!看病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轻症没的说是该让,可老爷子才刚输上液,心脏受不了!”
“你们给找个病房也行啊,上二楼走廊?那是化验科,走廊什么都没有,输氧还要自己按压氧气袋,病人出了问题怎么办?”
“车祸临时事故,我们也理解,只是市区这么多家医院,分散送一部分,不就都解决了吗?”
“说到底,还是医疗系统不健全,遇到突发事件,连个应对措施都没有!”
“行了,赶紧搬吧,咱们拿上输液器,趁现在人还没来,等人来了挤都能挤出点事!”
“能动的动一动吧,只要还能喘气,咱不给医院添麻烦!”
月嫂从外面接了热水回来,见沈潮汐在收拾东西。
“太太,小于到停车场了,马上过来,我们稍等一会儿。”
两个人,要抱孩子,还要拿东西,拎输液器,实在不方便。
况且走廊里闹哄哄的,万一挤到就不好了。
说着话,小于气喘吁吁跑过来。
沈潮汐抱着孩子,他们从步行梯上了二楼。
此时,二楼一排座椅已经被几个病友家属占上,有个老大爷被安排躺在那里。
沈潮汐没去争那一块地方,而是找了个相对角落清净的地方。
“太太,要不咱上VIP病房吧,那边有预订间。”
因为车祸,医院所以电梯都处于忙碌中,沈潮汐没打算再添麻烦。
“还有半袋液体,也就半个小时,坚持一下就行。”
阿姨四下看过去,太太抱着孩子,连座位都没有,小少爷不让其他人碰,这样输完液,太太胳膊肯定受不了。
情急之下,小于让阿姨将行李包放地下,里面是孩子的衣服和用品,还有两条毯子,勉强可以坐一坐。
“还是小于聪明!”
当过特种兵,懂的艰难中求生存的本领。
小于被夸,难得咧着嘴笑起来,然后一想小少爷生病,又把表情收敛起来。
商江寒便是此时出现,他站的位置背光,离家里几个人不远,看着大厅乱糟糟一群人,被褥用品,输液器材摆得到处都是,跟避难似的!
可就是在这种时候,他的太太和家里阿姨和司机却能苦中作乐。
不得不说,困难是相对的,人心里的苦才是最难跨越的。
第一个发现商江寒的是家里月嫂阿姨。
小于弯腰拎着输液器,顺便替小少爷护着头顶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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