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梁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发小,并没有多说。
手机信息提示的铃声响的不停,岳梁低头认真的回信息,他虽然在酒吧浪荡,却从来都没有动过真格,不玩女人,就是单纯的跳舞,喝酒,发泄,没有人管他,他自愿堕落。
可是在回信息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认真。
周围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还能是谁?
许静呗。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谁都知道,岳梁对徐静有意思,但是徐静的态度莫名,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很正常,毕竟在他们眼里,徐静就是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很晚了,岳梁才回去。
车窗外的繁星点点,岳梁垂下眼帘,浅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清冷的风吹在了脸上,散去了那惹人厌的燥热,清清爽爽。
偶尔还可以闻到花香。
他难得有这样闲适的心情,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了几分,是真实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是许静的短信——她以朋友的角度总是劝岳梁不要这样糟蹋身体,不要这样堕落下去,不要再混日子,字字关心,句句动人。
岳梁的思绪有点游离。
他突然想起那一抹红,鼻尖上的花香好像都变得没有那么好闻了。
脑海中却蓦然浮现女人含着眼泪,雾蒙蒙又迷茫,惊慌失措的样子。
妖冶、脆弱,又可怜,眼尾红红的,像是故意在勾引,路过的人都觉得那花香是诱惑的罪证。
像一朵任人采撷的玫瑰花。适合被收藏,也给人能够被掌控、被伤害的感觉。
岳梁弯了弯嘴角。
在别人面前,仿佛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可以刺伤所以人。
可是面对他,软得像面团,软得任人揉搓。
·
洛颐去了医院,很仔细的和医生沟通了半天,最终终于得到了一个方案。
那就是复健。
每天都花一两个小时复健,再配合着先进的医疗设备治疗,说不准真的有站起来的希望,虽然这种希望很渺茫,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洛颐想着,要阻止季远的死亡,那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有一点失误。
万一要是真的无法阻止,季远要是双腿还健全的话,起码还能挣扎,还能跑,而不是躺在地上只能让人宰割。
那是一场死劫,是一场必经之路,如果阻止不了,那只能逆盘。
洛颐原本准备回去,在医院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身高腿长的男人嘴上咬着烟蒂,手里拿着现金,在窗口缴费。
洛颐眼神比较好,还看到了好几张零钱。
再看到楚清鸣洗的发白的鞋子。
系统立马出来解释:【楚清鸣的弟弟死了之后,他的母亲查出来了,得了绝症,晚期。】
洛颐:“……”
不得不说,楚清鸣不是一般的惨啊,洛颐就没有见过这么惨的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洛颐脸色一变:【我记得楚清鸣好像还是个学生吧?】
系统:【是的,保送的,但是家里没有那个条件,读不起,他已经辍学了。】
洛颐扶额。
她并不是一个大善人,可是看着一个眼睁睁,原本有着一个很好未来的人就这么毁了,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更何况,原主也是楚清鸣悲惨人生中的浓墨异彩。
楚清鸣缴完费,心里算计着后面的钱该怎么解决。
那些亲戚现在都不接他的电话了,要么拉黑,要么直接挂掉,一分钱都不愿出。
哪怕他一天打四份工,也无法堵住那无底洞。
医院这种地方是最烧钱的,楚清鸣已经想过要不要把那破房子给卖了,虽然也卖不到多少钱。
所有的压力和焦躁就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了他的心头,楚清鸣攥着单子,指骨发青。
来来往往的人,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自个反而被撞的后退了两步。
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刚想破口大骂,抬头一看,这男人精壮又高大,冰冷的眼神一下子就让他熄火了,干巴巴的跑走了。
在转身的那一刻似乎感受到了某个人的视线,楚清鸣看了过去。
穿着黑色复古长裙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如墨一般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肤白如凝脂,眉眼精致漂亮,矜贵的气质是那么的凸出。
如两个世界的人。
洛颐走了过去,抬起雪白的下巴,“我有话和你说。”
装饰高雅古典的咖啡厅播放着令人舒服的琴声。
楚清鸣要了一杯白开水,洛颐点了一份甜点给他,对方并不领情,一口都没有吃。
“怎么不读书了?”洛颐问。
楚清鸣低着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的穿着和这个高档的咖啡厅格格不入。
洛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对方还在读书的缘故,总是忍不住把他当做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少年,殊不知这个少年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轮廓和体现,高了她一个多头。
“你还是学生,不要什么事情就要你自己扛着,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和我说,只要能帮的,我尽量都会帮你的,别什么都憋着。”
楚清鸣笑了起来。
按照严格的意义来说,这是洛颐第一次看他笑,那笑容很奇怪,听的有些发毛。
一个才成年的少年,有着过人的身高,眼神寒冷如冰,衣服很破旧,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产生惧意。
楚清鸣终于开口,他的嗓音又沙哑又涩:“少惺惺作态,你应该很恨我吧,被我这种人碰,装模装样给谁看?”
字里行间充斥着粘稠而冰冷的恶意。
洛颐脸色不变。
如果不是原主惹的祸,说实话,她也不愿意多管闲事,楚清鸣的脾气就像个又臭又硬的石头,尖锐刺人。
不管怎么说,楚清殄的死,原主还是有一点责任的,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洛颐喝了一口咖啡,苦的差点吐出来,苦涩的味道差点把她的味蕾都苦麻了,连忙咽了下去,“不管我是不是装模作样,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
最后一张体面的纸被捅破。
面容雪白的女人笑着,“我可以给你一百万。”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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