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滚滚地气,忽地成了无数双手臂,拽着瘟癀鬼,用力往外拔出!
剧痛持续了仅仅一瞬!
开始,是我怎么都拽不出来瘟癀鬼。
这会儿,感觉他似要主动离开我身体,那种痛,只是他离开的太快,让我一时应激!
下一秒,便是半个絮状的身体,从我肩头被生生拽出!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司夜,九长老在内的天寿道场所有长老,膏肓鬼,隍司人,连带着孙大海,竟同时聚拢在瘟癀鬼身旁。
地气涌动之下,瘟癀鬼朝着先前椛萤的方向疾驰!
无头女僵站在我身边,她被四规明镜的余光照射了一点儿,身上便多出一团焦糊溃烂。
我赶紧将四规明镜收起。
心头大喜过望,无头女,这也脱困了?
只不过,只是持续了一瞬间。
地面忽然一股地气涌了上来,将无头女完全吞噬包裹进去。
我瞪大眼,再掏出四规明镜照射地气,地气是寸寸崩散了,却没有瞧见无头女的身影!
风呜咽如同鬼哭狼嚎,我心颤之下,再度转身,看向瘟癀鬼的方向。
明明浓郁的地气,反倒是变得清晰下来。
我瞧见的是一口棺材。
一口薄薄的棺材!
椛萤,并没有在旁边!
瘟癀鬼猛地冲下,撞进了棺材里!
下一秒,棺盖轰然扬起,直立起身体的,赫然是一个头顶无发,皮肤透着紫意的人!
地下主的尸身,瘟癀鬼钻进去了!
“一曰玉枢雷!”
“二曰神霄雷!”
“三曰大洞雷!”
“四曰仙都雷!”
“五曰北极雷!”
“五雷灌顶,馘天魔,荡瘟疫!”
声音如雷贯耳。
被地气封锁的天,豁然破开一道!
入目所视,是一道如同树枝分叉般的电弧,重重落下,刚好落在棺材上!
那地下主尸身,硬生生被劈了一下,满是焦糊,怪异的烤焦味儿四散溢出!
下一秒,所有鬼扑在了那地下主尸身上。
余下所有地气,像是倒卷一般,涌向那口棺材!
再一道雷落下。
棺材却消失不见……
一瞬间,天“亮”了。
此亮非彼亮,依旧是天黑,只是没了地气的黑,总算有了一丝夜光。
哗啦的声响,忽地从地面出现我,几道铁链朝着中间一撞。
感觉就像是地下的网,要抓住瘟癀鬼,锁足刚才那口棺材一样。
结果慢了不止半拍,扑了一个空。
我粗重的喘息着,身体在颤栗,惊怕的情绪涌了上来。
入目所视,能瞧见不远处的余秀,她还是躺在地上。
更远处矮山下,是那阴阳先生,他身体颤栗,身上有不少血迹,地上一大片符。
魏有明……不见了踪影。
领头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不过,他半个身体好像都干瘪了。
书婆婆,不见了……
还有不见踪影的……就是椛萤!
我感觉心都被死死攥紧!
沉闷的声响中,一人落在先前棺材消失的位置。
赤红色的道袍,不正是韩鲊子吗!?
另一人,从江畔位置走上前,赫然是头戴方帽的黄叔。
我来时的方向,距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个大高个儿的男人,正是徐禁!
他半个身子挡着一人。
这让我大喜过望!
那赫然是椛萤!
椛萤没事!
四周的人,却远不止于此。
徐禁身后,起码还有三四十号人,看身形气息,大多都是冥坊出来的人。
他们应该不是徐禁带来的,而是察觉到这里变故,自行赶来。
另一侧江畔,竟有几条船只,船只上同样站着人。
距离太远,我倒是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样。
反方向,我要去的那里,还有一个人影,正缓缓靠近,速度很慢……
汗珠从额头上豆大豆大淌下。
很多目光都凝聚在我身上……
那种凝视,让我竟有了种被脱光衣服看的感觉。
先前瘟癀鬼出现,鬼物多的给人一种热闹感。
对比现在,真像是小巫见大巫了。
船只朝着江畔靠近,徐禁朝着我这边走来。
那些人,却朝着韩鲊子所站的位置走去。
我隐约注意到,好似靠近江畔的船,同样是靠近韩鲊子站的方位。
我忽地一下愣住,想到了一个点。
几乎不可能,但好似真的可能的点……
地气遮天蔽日,动静大的整个靳阳都察觉了。
可地气,同样浓厚的遮天蔽日,让人瞧不见里头到底有什么。
我们里边在斗,外边儿的人不住涌来,他们只能看。
一直到我用四规明镜挫伤了瘟癀鬼,才有了破绽!
瘟癀鬼,才会冲向那尸体!
刚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再度浮现了更深的想法,更不寒而栗!
可能,那时候地气就在薄弱了,就要暴露。
瘟癀鬼没有选择被我用四规明镜镇压,还有一个缘由,就是外边儿有太多人!
留在我身体里,那就是一起死!
因此,瘟癀鬼才会说出,我不和你死的话!
他冲向地下主的尸身,就是逃生之机!
当他魂魄钻入其中的时候,地气就薄弱到了极点,换句话说,薄弱的地气中,他就像是个靶子。
韩鲊子的雷,才能劈进地气中!才能伤到他!
正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数,才导致他们都没瞧见瘟癀鬼是从我身上出去的?!
人群,还在靠近韩鲊子。
我猛地扭过头,却看向矮山下。
那阴阳先生,却消失不见了……
只是余留一地残符……
寒意滋生,涌出,身上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同样掉了一地。
其它人可能没看见,这阴阳先生,却目睹了一切!
后怕感不住的涌上我心头。
粗重的喘息着,我朝着徐禁慢吞吞走去。
只不过没走几步,我就虚脱的跪倒在地,再也走不动了……
总算,椛萤和徐禁到了我近前,椛萤赶紧来搀扶我。
徐禁稍稍弯腰,手拽住我肩膀,将我拉了起来。
我堪堪起身,半个身体都倒在椛萤身上,才算勉强撑住了。
“主人说,罗家少爷性子刚硬,倔强,又是个闷瓜葫芦,有事情埋在心里也不说的。”
“他让我折返回来,远远跟着,看罗家少爷有事,就上前帮忙。”
徐禁显得很憨实,笑呵呵的说。
”你看到什么了?”我瞳孔微缩,警觉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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