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是周济一掌击中周亢的胸膛。
周亢还没掐中他脖子。
霎时,周遭几人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周亢按死在地上。
周亢疯狂的挣扎,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制服周亢的几人,都是周亢带来的朋友。
他们手段不一,或是用了符,或是用了铜器,还有人在周亢脸上直接画了血痕。
只不过……
周亢还是那副鬼上身的模样,不停的咒骂,喋喋不休!
周济脸色铁青,一旁的椛常在脸色好不了多少。
“这罗显神,不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手段,应该是鬼上身了,可看不出来是什么鬼,先前我们几人都很注意,并没有什么东西接近啊!”
说话的,是制服周亢五人中的一个。
而且他这话,明显就将矛头导引到了我身上。
“周亢不适合再行动了,得安排个人,送下山去,好好看着,别出事端才对,等天亮,晒着太阳,什么鬼东西都得退避三舍。”另一人沉声开口。
“谁去?”周济话音微颤,明显是强忍着怒气。
下一秒,周亢忽然紧绷着脸,口中的咒骂,喋喋不休,一下子停顿。
随后,他脑袋重重往前一沉……
这种沉……
就好似人死了,头无力耷拉下去一般……
霎时,所有人再次安静,都死死盯着周亢。
“亢儿?”周济语气又变了,探出手,去碰触周亢的鼻息。
“不!”
惊惶的吼声,从他口中炸响!
他双手猛地抓住周亢肩头,用力晃动!
“救人!快救人!”其余人手忙脚乱,又开始给周亢松绑。
吕阚悄无声息,从周亢身上钻了出来。
我注意到,他身上灰黑色的袍子消失不见了。
而我身上,那灰黑色的绛衣一样消失。
周亢死了……
莫名其妙,就被吕阚杀了。
人一死,怪术自然就消失不见……
“好邪门……怎么会这么邪门……他也没控制周亢自杀啊……”椛祈手更紧掐着我手指,愈渐显得不安。
我同样觉得有些不安,有种隐隐的心烦意乱……
周亢遭罪,的确让我消了口气。
尤其是椛常在和周济都挨了耳光,更无形中解气。
可周亢这死法,的确太过邪门。
吕阚怎么杀人的,我都没看出来。
如果……被吕阚鬼上身,就会死的这般莫名其妙。
那吕阚要是上身了我呢?
我先前还认为吕阚不凶,对他的警惕性,都降低了不少……
事实上,吕阚看起来不凶,可他邪门!邪门到了极点。
前方的周家人,都脸色变得极其糟糕。
明眼人都一眼能看出来,周亢死得不能再死,他们救人的手段,都丝毫没有作用……
此前还威风凛凛的周济,这一下子像是苍老了老几岁,他嘴唇不住嗡动,一瞬间就老泪纵横。
他摘下周亢头顶的冠帽,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罗显神手段歹毒,害我孙儿,我必杀他!”周济话音响亮,且怨毒!
另一旁,众人都瞧不见的吕阚,却兴奋的拍起来了手掌,他那病态的脸,显得极度扭曲。
而后吕阚脑袋一扭,他竟直勾勾的看向了我和椛祈所在之处。
先前,吕阚给人的感觉,是极度的可怜,鬼鬼祟祟的。
此刻,他依旧可怜,依旧鬼鬼祟祟,却多了那股邪门的气息,让人通体生寒。
无人能瞧见吕阚。
自除了他,无人发现我和椛祈。
椛祈却打了个寒噤,她抓我的手更紧了……
“他……在看我……姐夫……”
我稍稍往前一步,挡住了椛祈。
吕阚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我瞧不见,椛祈眼中也是茫然,显然没看见他的鬼影子了。
因为吕阚的注视分了我们的神。
前方,竟变得空空荡荡。
除却周亢的尸身,被斜倚在一棵树干上,周家其余人,都朝着更远的方向走去。
显而易见,周亢的死,并没有乱掉他们阵脚。
他们依旧没有改变救人的目的,只是,恐怕他们每一个人,现在都恨不得杀我而后快!
我无形中,让吕阚倒了霉。
吕阚却让周家这群人,直接恨我入骨。
“姐夫……他会不会来找我?”椛祈愈渐不安。
“你看得见他,不容易被他得手,可还是要小心。”我叮嘱椛祈一句。
“知道了姐夫……”椛祈小声说。
她松开了我的手。
我心头忽地一跳,取下来了腰间撞铃,递给了椛祈。
“这……姐夫……”椛祈一惊,连连摆手,说她不要,这是我护身的东西。
“你不要,如果被吕阚盯上了,会添很多麻烦,况且他杀人手段不明,你出事,我没法和你姐姐交代。”我如实回答。
接着,我再催促了椛祈,说凭这个速度,周家人都快到悬崖背后了,我们得赶紧追上去。
椛祈这才接过撞铃,将其仔仔细细挂在腰间。
我走上正常山路,没有再掩身影。
周家人早就走远了,自然瞧不见我们。
往前走去,很快经过了周亢尸身,椛祈多瞟了一眼,就赶紧加快步伐。
我四扫周围,大概能判断,这地方当时就被青雾笼罩过,算是尸仙的活动范围了。
不过,一切好像和之前一样,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再走到一处位置,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又有杂乱的脚步做指引,我们很快就到了能瞧见悬崖的地方。
碎石瓦砾的地面,粗看平整,实际上却坑洼不平。
我和椛祈并没有走出去,还是猫着腰躲在后方。
周家那群人已经到了悬崖底部,那竹屋棚子前头。
这距离太远,就听不清他们的话,瞧不见他们的表情神态了。
椛祈显得分外紧张,投以我询问的眼神。
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稍安勿躁。
目光,瞟了一眼竹棚屋另一侧,一眼就看到了老秦头的棺材。
当周家所有人,连同椛常在都挤进了竹棚屋后,正前方才露出来,我才瞧见那赤红色的大棺!
鲜血一般的红,忽地闪过一抹青,白雾猛地升腾而起,将整个竹棚屋笼罩。
“他们进去了!”
一瞬间,我心跳加速到了极点!
“姐夫……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椛祈显得更不自然了。
“哪儿不对劲?”我皱了皱眉,问。
“我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好像有人在叫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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