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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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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勾鬼
我没有吭声,依旧微眯着眼看他。

思绪却在复盘一个问题。

村口没有椛萤的车,属于安全区域的村头,依然没有瞧见车的影子。

再进深村都是田埂路,车更进不来。

不过我可以肯定,赵康是带着椛萤进深村了。

且不说深村的鬼更凶,吃一个血怨厉鬼强过于上百怨鬼,安全区域还有个报应鬼。

“赵康”现在属于有着瘟癀鬼特性的凶魂,杀人又吃鬼,肯定算得上作恶多端,他肯定不敢留在安全区域。

其实从雾气出来那段路,还有一段空旷地带,有可能椛萤的车是开到了别的地方,再从那个方位进入祁家村的深村中。

荒废的田地杂草很深,也格外影响视线,我没瞧见车就情有可原。

如果不依靠老龚的话,我只能折返回去找,不过找到的概率很低。毕竟我和赵康之间没有什么过多的联系。

而老龚这鬼本性就是狡诈欺骗,想要他说真话,没那么容易……

再摆我一道,我可能被他害死。

愈发想,我脸色愈发阴晴不定。

老龚没吭声了,他愈显得惧怕,不安地看我,那不安的深处,却掩饰着更多狡诈。

“你不怕我封你,因为你觉得自己迟早能出来,对吧。”我忽然说了句。

“您说什么呢。”老龚干巴巴地回答,眼神闪躲。

我摸出来了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纤细的手指,断口极其平整,手指极为好看,有种莹润如玉的质感。

绣花鞋来自无头女,无头女的凶厉,能直接摘掉血怨厉鬼的脑袋,那只是老秦头的手段之一。

这手指我从未用过,直觉告诉我,它不会输于无头女。

这手指的主人恐怕也是个鬼,那又是什么鬼呢?

我思绪之余,用那根手指轻点在老龚的头顶。

老龚的一双眼珠居中瞪直,成了斗鸡眼一样,惊恐地看着那根手指。

“还敢骗我的话,我不会让其它的鬼吃你,你鬼话连篇,女鬼都骗了和你睡一张床,我会让自己身边的鬼吃你,一点渣滓都不剩。“

“你会看着自己消失,就像是看着你那半截身体溃散一样,不过这一次,你消失的是脑袋,再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我幽幽说道。

老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悚至极的看着我。

也不知道他是怕我的威胁。

还是我说出来他半截身体溃散时的那一幕,让他震惊。

收起那根手指,我依旧半垂着眼,看着老龚的脸。

“我……要一点东西。”老龚谨慎地开口。

“东西?”我略皱眉。

“你找那个女人的东西。”老龚更为小心翼翼道。

“你要东西,才能找她?”我眼皮微跳了一下,好像弄明白老龚的秘密了。

黄叔虽说解释了,是老龚瞧见了我们的气运,但事实上,我一直认为没那么简单,因为老龚知道的太多。

没想到,老龚也需要“媒介”?

只是他还真问到了我,我身上并没有椛萤什么物品。

除却了一枚锦囊。

而那锦囊至关重要,是对付了孙大海之后,要立即用的东西。

除此之外,就得去找椛萤的车了,那上边儿东西倒是多。

稍微一思索,我放弃了那想法。

锦囊事后还可以问椛萤要,现在横生枝节,就可能让我死。

因此,我摸出了锦囊。

老龚眼睛睁大,喃喃道:“扔进来,扔进来。”

他头颅稍稍偏了一些,露出夜壶的口子。

我将锦囊扔了进去。

老龚的脑袋嗖的一下缩入其中,我听到了尖锐的吱吱声,像是老鼠在惨叫,随即又是咔嚓声,像是在咀嚼……

随后,老龚脑袋冒了出来,他眼睛直溜溜的,舔了舔嘴角,道:“小娘子勾鬼呢。往西南走,西南坤,隶属土。”

”勾鬼,什么意思?”我心头微凛,稍顿又问:“西南坤,隶属土,又是什么意思?”

老龚脑袋稍稍一歪,讷讷道:“勾鬼……就是勾鬼,小娘子风情万种,其他的不知道……”

“不知道……”老龚嘴唇微颤,忽地像是极其痛苦一样,一声闷哼,他一下子缩进了夜壶中,没有动静了。

我往夜壶里看了一眼,老龚脑袋几乎瘪了,紧贴在夜壶底部。

他眼睛睁得极大,却在不停地淌血。

鬼的汗一般来自于阴气,血泪却来自鬼本身,淌血泪对鬼自身也是极大伤害。

老龚怎么会忽然这样?

是因为我反问的那一句话?

蓦然间,我想起来老龚死之前看到的那个鬼。

那道鲜血淋漓的唐装,让我回想起来老秦头平时的装束,也是一身唐装。

他在老龚面前溃散,吓得老龚逃窜,然后死了……

一个穷鬼,黄页鬼,本不该这么诡异,难道是因为老龚死时,吸走了他一部分魂体?

因此,老龚才有了这种诡异的能力?

他所说的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身体自带的本能?

一深思,反倒是触及了某种变化,让他痛苦不堪?

这些全都是推测,我不确定是否真是这样。

收起思绪,我将夜壶重新拴在腰间。

眼前这情况,将老龚留在这里,可能等我回来,就只剩下个夜壶了。

出了院子,西南方刚好是我先前来的方向。

走了没几步,便瞧见先前那院子,白心鬼的老妇还在纳鞋垫。

我才注意到,她身边摆着一双已经做好的鞋子。

虽然她是鬼,但她做出来的居然是活人鞋。

经过她身旁时,她却颤巍巍站起身来,说:“面生的娃娃,你要出去了吗?”

“帮老婆子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好不好?”

我身体陡然僵硬,她说我要出去?

难不成,她看出来了我是人,不是鬼?

可鬼话怎么能信?

本身她就充满了诡异,那她的话就更不能听了。

没有理会老妇,我径直朝着更西南的方向走去。

悲怆的哭声却钻入我耳中。

哀伤的情绪触动在心头,竟让我心底一阵酸涩,升起浓郁的同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驳杂的情绪升起……

竟让我想要停步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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