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鲨群和人类的战斗总算落下了帷幕。
胜利者是,
人类!
尽管取得了胜利,但在场的每个人毫无重获新生的喜悦感。
他们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霍鱼坐在【红蛟号】的甲板上,身边是那位五大三粗的光头站长。
无人机被霍鱼收了回去,他不太习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直播。
【红蛟号】是霍鱼给这艘科考船起的名字。
本来霍鱼是不想给它起名的,架不住这位名为巴顿的科考站长一直在花式赞美它。
“偶买糕的,这简直就像是一条威武的红龙。”
“这简直就是一条奇迹之船。”
“你们华夏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好人配好马,好贱配英雄!”
霍鱼不喜欢西方的红龙,尤其在前世玩过魔兽世界后,就更不喜欢了……
于是敲定了【红蛟号】这个名字。
乌兰妮带着小鱼和小团坐在霍鱼二人身后。
从上【红蛟号】之后,她的视线就没从两个小家伙身上移开过。
两个小家伙的逆天颜值可谓是男女通吃。
但对于女性,尤其是年轻女性,还会额外造成暴击。
083科考站的其他成员则在打捞着格陵兰睡鲨的尸体。
格陵兰睡鲨虽然只是近危,但种群数量也没达到死了几百只无所谓的状态。
特别是这些睡鲨明显是出了问题,如此疯狂攻击人类,很需要进一步检查。
战斗过后,霍鱼心中有一些失落感。
他发现自己似乎对这种酣畅淋漓的战斗上了瘾。
一切结束之后,那种未满足感和空虚感,一股脑涌上心头。
一吨重的睡鲨是海洋中的顶级杀手,一个手持利刃的成年男子对上他只有送菜的份。
这种存在,被霍鱼一口气杀死打残了几百只,还被全程直播了出去。
天知道明天新闻会怎么报道。
霍鱼自己清楚,他的实力远远没有达到翻手间覆灭几百只鲨鱼的程度。
这场胜利的原因,要归功于鹰眼之弓和【红蛟号】,以及地形原因。
尽管如此,这位巴顿站长还是奉霍鱼如同神灵。
尽管这家伙对神灵的态度并不怎么好。
实在受不了巴顿看向自己热切的眼神,霍鱼主动开口道:“巴顿站长,你的这个衣服……额……很别致啊。”
“哈哈哈,您真懂行,这是009科考站的苏健站长送给我的,寓意很好吧!”
霍鱼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不错,这很有趣。”
我就说吧,苏站长看上去一本正经,背地里也是个熊猫食物掠夺者。
介爷们不像好银啊。
“巴顿站长……”
“您叫我巴顿就好。”巴顿搓了搓手,陪笑着。
那张有些粗犷的面孔,挂满了含蓄而憨厚的笑容。
只是他的身材过于庞大,怎么看都像要打人的热身运动。
“巴顿,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巴顿站长垂下头,许久才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找到兄弟们的……尸体,把他们带回家乡。”
说到尸体时,巴顿站长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他们都清楚,那些守冰人的尸体已经散落在大海中,很难找到打捞出来了。
即使找到,也不可能是完整的。
“那你们的基地车怎么办?”霍鱼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知道,我这艘是小型船舶,不可能把这辆基地车拉走。”
“就放在这里吧,它本就该退役了,只是我们对它有了感情,一直没舍得让总部换。”
“或许这里,就是它命中注定的埋骨之地。”巴顿站长眼眶微微发红,“正好让它陪着那些牺牲的兄弟,不至于太孤单。”
巴顿站长望着眼前遍体鳞伤的【快乐女神号】,眼中尽是怀念之情。
霍鱼没有说话,他本就不善于在这种情况下安慰别人。
守冰人有自己的信仰,他们不需要安慰。
打捞尸体是一个不好干的脏活,无论是打捞睡鲨的尸体,还是打捞同伴的尸体。
大部分睡鲨都是被霍鱼杀死的。
那些被射进眼眶一箭毙命的睡鲨,尸体保持完整,但体重过大,没有重型机器很难打捞上来。
一些被手雷炸死的,则是变成了碎片,鱼翅、鱼肉、鱼骨头在海水里漂来漂去。
好在他们只需要收集足够的血肉样本,交给检测科分析即可。
“站长,打捞得差不多了。”
一名穿着潜水服的守冰人浮在海面上,对着船上的巴顿喊道。
“找到咱们兄弟了吗?”
守冰人迟疑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叫兄弟们都上来吧,虽然鲨鱼都走了,但水里还不是很安全。”
“可是......”
“去吧。”巴顿站长态度坚决地说道,“大家都已经战斗很长时间了,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再出问题了。”
“是!”
守冰人接到命令,转身向海里游去,给其他人传达结束打捞的命令。
霍鱼看到巴顿望着海面有些失神,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巴顿站长,你要节哀,死亡不是终止,只是换一个世界生活而已。”
“就好像灵魂脱离的躯体的束缚,被吸引到宇宙中,然后重新选择一个新的肉体,继续新的生活。”
“期间没有任何痛苦,只有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宁。”
巴顿转过头,有些疑惑道:“霍站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而且还这么笃定?”
霍鱼一阵语塞。
总不能说我就是别的世界过来的吧?
巴顿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转过头去望向眼前的大海。
“说来奇怪,这一刻我并没有多么哀伤,只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代。”
“这些家伙有的从守冰人初建就开始跟着我,我们甚至买了一个社区的房子,过节的时候都要聚在一起。”
“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
“一想到我两手空空回到家,面对这些兄弟的家人,我该说些什么?”
“难道我要说,我很遗憾,你的儿子死了,我甚至没能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这位敢于和鲨鱼近身搏斗的大汉终于卸下了伪装,蹲在甲板上,掩面痛哭起来。
一直在两人身后倾听的乌兰妮走了过来。
她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抱住痛苦的巴顿,轻声安慰道:
“站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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