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那蚂蚱祸害庄稼,人类抓蚂蚱吃,其实也算天经地义。
你祸害我,还不让我收拾你了?
但是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蚂蚱吃庄稼,那也是物竞天择,人类捕杀蚂蚱,也是顺理成章,谁都没有错,双方只是立场不同。
可是无论有没有蝗灾,都大量虐杀蚂蚱,那自然会触怒蚂蚱神,也有违天和。
因为带头祸害蚂蚱的,就是程归一的爷爷,所以这笔账就记在了他身上。
后来等他长大,吃蚂蚱也成了他的爱好,并且把这个爱好一直发扬光大,传承到了下一代。
到了程归一他爸的时候,吃蚂蚱就更普遍了,吃法更是丰富多样,俨然成了一种美食。
但程归一的爷爷,在晚年的时候,就得了一种怪病。
他的两条腿,还有脚,总是莫名的溃烂脱皮,怎么也治不好,而且发作起来奇痒难耐,特别痛苦。
后来,他去请了一尊神像回来,供奉在家里,那怪病才慢慢好转。
几年后,老爷子就离世了。
临死前,本想把神像交代给儿子,结果一口气没上来,挂了。
大蚂蚱仙,也就是这个蚂蚱爷,讲述到这里,也是气愤的不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我是听的暗呼离奇,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吃个蚂蚱,居然也能祸及后人。
程归一他爸更是瑟瑟发抖,当他听到自家老爷子的怪病竟然是因为吃蚂蚱惹的祸,顿时也不硬气了,赶紧给这个蚂蚱爷作揖赔礼。
他说了一大堆好话,蚂蚱爷根本不理,只是气得翻白眼,腮帮子也是鼓鼓的。
我一看这情况,只能好言相劝了,先礼后兵吧。
别看这蚂蚱爷道行不咋地,脾气可挺大,还是先别惹他了,毕竟他也是由因果而来。
虽然我有庄雨薇和十八猖兵,但咱们得讲理,要以德服人。
于是我对蚂蚱爷说:“你先别生气,咱们捋一捋……当年程家老爷子祸害蚂蚱,得了报应,晚年的时候他供奉了蚂蚱神,疾病缓解,也算善终。所以,你现在生气的,无非就是他们家现在不给你好好供奉,是不是?”
他气呼呼地说:“何止不好好供奉,天天当着你的面,吃你的子孙,你生不生气?”
呃……这倒也是,家里供了蚂蚱神,还无休止的吃蚂蚱,不挨收拾才怪。
我看了看程归一他爸,问道“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快来给蚂蚱神认个错,不知者不罪,以后好好供奉,再也不吃蚂蚱了。”
他赶紧过来跪下,双手合十不断认错。
“蚂蚱爷,蚂蚱爷,我叫程远,我家好几辈都吃蚂蚱,但我真不知道有蚂蚱神,无意中得罪了您老人家,以后我再也不吃蚂蚱了,您那个神像,我一定好好供奉,您要什么,我就给您买什么,我就当您是我爹,不,您就是我祖宗……”
那蚂蚱爷还是气鼓鼓的,但看眼神明显很受用了。
我估计,这东西虽然被供奉,自称神明,可能智商也不会太高,应该挺好忽悠的。
就这样,程远在那道歉,我就在旁边溜缝,连捧带夸,唠唠叨叨说了半天,这蚂蚱爷终于是露出了舒坦的笑容。
他摇晃着脑袋,说:“看在你们诚心,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实话说了吧,你媳妇孩子的问题,都是我闹的,但你们家不光是吃蚂蚱,你家老爷子以前还吃蛇,所以这次还有蛇家的朋友,你们看看,怎么把它安排一下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已经可以原谅程家了,但是还有一个蛇,需要安排一下。
我和程远对视一眼,都是微微松了口气。
蛇的问题,其实比较容易。
最主要的蚂蚱都解决了,再拿些鸡蛋,供奉给蛇,好好道个歉,态度诚恳点,也就没事了。
我觉得,这件事到这里基本上就已经解决百分之八十了。
但我还是太年轻了。
我是真没想到,这条蛇,比蚂蚱爷还难对付。
我们刚刚送走了蚂蚱爷,程归一他妈就突然嘿嘿嘿的怪笑起来,然后趴在地上,竟然像一条蛇一样,满地乱爬。
诡异的是,她完全不用手,就用身躯在地上爬,弯弯曲曲的,看起来无比恐怖。
程远赶紧过去,又是说了一番好话,我也在旁边帮腔,许了不少东西。
但无论我说什么,对方只是不理,就在地上爬。
最后,都爬上墙了!
就在这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打开,程归一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你别折腾我妈,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只要你放开我妈,什么都好商量!”
这时候,程归一他妈已经爬上了天花板,低头看着我们,一双眼睛竟赫然已变成了蛇一样。
她还吐了吐舌头,恍惚中,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居然觉得她舌头都分叉了。
程远看到儿子跑回来,喜出望外,也顾不得媳妇了,赶紧上去抱住儿子,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程归一却是直接把他推开,说道:“有什么话等会再说,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你们跟他是说不通的。”
我纳闷问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归一急的都冒汗了,对我们说:“我刚才在车里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个黑衣人跟我说的,他想要我们把他供奉起来,当保家仙。”
咦,保家仙?
这个我熟啊!
程远也慌了:“保……保家仙是干啥的,不……不懂啊……”
程归一说:“他就是想要咱们供奉他,以后他不但可以保着咱们家,还能给人看事治病,说白了,他想当大仙。”
看来这个蛇仙,还可能是东北老乡啊。
这个时候,我身上莫名的就来了一阵感应,冷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爬上了后背。
下一刻,我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着程归一他妈,开口说话了。
但我说出来的话,我自己都听不懂。
“亚索嘎,哈里木梭马哈撒……”
程归一他妈眼中闪出一丝绿光,很快也开口跟我回应了。
“木苏木苏,嘎里索亚咕噜穆萨呀……”
这个语言翻译的准不准确,大家就不用较真了,反正就这么当真的看吧。
总之,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虽然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是很奇怪,他想表达的意思,我却是一清二楚。
这蛇,是从吉林来的。
还真是东北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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