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平时身体好,哪怕中了病毒后,也很少生病,感冒都很少。
子弹打在身上,都不喊疼的人。
这一次,病如山倒。
高烧不退,到了后半夜都没清醒,甚至有了短暂抽搐的情况。
赵麟连夜把人送去医院。
他这边有动静,夜寻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半夜带着袁媛,穿上衣服拉开门出去,就看见厉锦天也从房间出来了。
厉锦天来,就直接住在夜寻隔壁,他都是裹着被子睡在门口的。
只要听见门外有动静,立马爬起来跑出来看就对了。
盯着夜寻,比他自己派人去盯着赵麟得到的消息快多了。
夜寻看了厉锦天一眼,快步朝电梯走。
厉锦天跟着问袁媛:“发生什么了?”
袁媛道:“刚刚马克传递来消息,说婉婉高烧不退,送去医院急救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厉锦天急忙叫来张昊雄,“带着钱。”
张昊雄颔首,急忙回去带现金。
在缅北,什么移动支付,那是不存在的。
带着现金,比什么都好使。
只是,人家赵麟也不缺钱呀!
他们厉总是不是多此一举!
当然,他不敢说。
说出来,会被打死的。
苏清婉被送去医院抢救,赵麟带着人,把这一层楼的病房都包下来了。
保镖雇佣兵,里三层外三层,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下来,苏清婉开始出汗。
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汗水就像是下雨一样止不住。
喂她水,她喝不进去。
幸好输液里面全是水,否则,肯定会脱水。
饶是如此,苏清婉还是醒不过来,烧刚刚退了,体温又上去了。
病房里,医生进进出出,都被赵麟身上的寒意吓得眼神都不敢乱飘。
黄浙富进门,对着赵麟颔首:“老板,夜寻和厉锦天来了,在楼下,要求见苏小姐。”
“不许见。”赵麟冷漠地命令。
黄浙富颔首退下了。
片刻,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赵麟出去,就看见走廊尽头,电梯那边,夜寻不知道从什么途径上来了。
他被一群雇佣兵围着,枪口抵在他脑门上,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而是看着远处的赵麟道:“你有没有想过,婉婉高烧不退,不是身体上,心理上也有,只要你在她身边,她就好不了。”
赵麟压根没准备和夜寻对话。
听了这话后,要叫人把夜寻叉出去的想法止住了。
他和夜寻隔空对视,眼神在空气中交锋,短暂的几秒,就是刀光剑影。
“晏队长的意思是,要让你来,婉婉的病情就会好?”
“你说呢?”夜寻完全不顾抵在他脑袋上的枪口,大步流星走到赵麟面前,伸手就推开了病房的门。
赵麟打了一个手势,让下属退下。
他跟着夜寻进门,“既然晏队长这么有信心,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
他就不信,他晏擒是什么神丹妙药。
赵麟更不相信,婉婉真的那么爱夜寻。
夜寻进门,就看见苏清婉脸色煞白,脸上浮起一层薄汗。
他心疼得不行,伸手去摸,便被赵麟拦住了。
“晏队长,让你进门,是给婉婉做药引的,不是让你占便宜。”
苏清婉在病中,夜寻怕影响她,更不想影响医生。
他没有和赵麟发生冲突,
夜寻把医生叫到一边,仔细地问了苏清婉的情况。
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守着苏清婉。
赵麟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苏清婉另外一边。
要说赵麟让夜寻进来,就是要看看,他对苏清婉的病情到底有没有帮助。
没有用,他自然是要狠狠讽刺一番的。
两个男人,憋着一股劲,无声地对峙着。
半个小时后,苏清婉退烧了。
也不流汗了。
再后来,她脸色慢慢有了血色,体温恢复正常。
老医生开心道:“现在病情稳定了,太好了。”
赵麟脸色却越来越黑。
夜寻也周身寒气,脸色一点都不比赵麟好。
这两个男人坐在病房,像两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医生护士小姐姐们都很害怕,除非例行检查,绝不进来。
只有老医生被强行留下,观察苏清婉的身体情况。
老医生顶住压力,坐在一旁打瞌睡。
苏清婉醒来就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睁眼,首先看见的白色的天花板。
视线定格在天花板上半晌,才转动瞳仁,转头就看见了夜寻坐在床边。
他看起来不太好。
乌黑的头发随性地扒了两下,刘海分开,露出饱满的额头。
一向黑白分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
下巴长出了很短的胡茬,黑色的,很醒目。
整个人透着一股苍伤感。
两人的视线相对,很自然地产生了磁场,痴缠在一起。
夜寻站起来,一把抓住苏清婉的手。
“婉婉,你感觉怎样?哪里不舒服?”
苏清婉感觉他的手很热,才察觉自己的手很冷。
“我还好,你看起来不太好。”
夜寻握紧了苏清婉的手道:“你不好,我怎么可能好。”
两人对视,又是一阵沉默。
赵麟看着这两人含情脉脉,若无旁人。
尤其是苏清婉醒来,眼里就没有他。
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凌迟一样,血淋淋的痛。
“婉婉。”
苏清婉听见赵麟的声音,这才如梦初醒,转头看了一眼。
赵麟站在她另外一边,对着她微笑,“你醒了就好,昨晚你高烧不退,我们来医院了。”
苏清婉点头,把手从夜寻手心抽回来。
夜寻握紧了,不肯松。
苏清婉微微蹙眉,他就松开了,“只是小问题,死不了人,用不着来医院。”
她对着夜寻道:“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来过问。”
夜寻呼吸一滞,全身僵硬,“我再陪陪你。”
“有什么好陪的?”苏清婉冷着脸回答。
夜寻就不说话了,只是痴痴地看着苏清婉。
赵麟道:“晏队长,我替婉婉送你。”
夜寻没听,只是低头,亲了苏清婉的额头,“你受苦了。”
“夜寻,你变了。”苏清婉看着天花板,“我不喜欢你这样。”
苏清婉没有继续往下说。
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无需多言。
夜寻浑身的血液一顿一顿地冰冻了,一颗心,也冻成了冰碴子。
“我明白。”
苏清婉点头,“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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