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
沈朝歌看着手中的信,天色渐暗,思绪万千。
转头看向墓碑,沈朝歌还是说了句:“生日快乐。”
信中的内容还没有完。
“我的家庭虽然很富有,但是我爸做的那些事情,我和我妈都清楚。”
“甚至,有一次是我亲眼看着我爸让人将那些闹事的人给埋了。”
“工厂的利益,渐渐的让我们失去了人性。”
“后来,我也走上了这条路,甚至是我爸都不如我,他只是开设工厂,污染导致的,而我则是直接拐卖那些女孩儿。”
“说句可笑的话,我自己明明知道我在做什么,可偏偏克制不住,或许,我天生就是一个恶人吧。”
“我爸从小就教育我说,想要做成大事,任何事情都可以去做,杀人不过是为了省去自己的麻烦。”
“我们这种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要是我们一直能够逍遥法外,这世间岂不是变成了罗刹海市?”
“当我遇到你之后,你知道我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
“把你卖掉!”
“你长得那么好看,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但是......”
“恶人心里面也有那么一丝的期望。”
“我认识你之后,发现在你的身边,我生不出来任何罪恶的念头。”
“安静的看着你雕刻出来一个个物件,它们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样,那是第一次,我看到你雕刻出来的东西,发现它们好像是在注视着我,好像是在对我诉说着我的罪恶。”
“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我的下场即将要到来了,下面的人太过贪心了,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我自己清楚,我的下场只有死亡。”
“死亡都无法洗刷我的罪过。”
“但是,我可以选择怎么死。”
“沈朝歌,你知道吗?我看过你家的冰箱,那个冰雕,栩栩如生。”
“所以,我选择让你来杀我。”
“在我知道我爸死后,我就猜到了一些事情,然后我就要将我这一家人,全部送走。”
“我亲手杀了我妈。”
“你不要以为我妈没有罪,我爸从一开始这么做,就是我妈教的,在我妈的眼中,那些村子里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价值,能给他们一份工作,就应该对我们感恩戴德,至于最后污染导致的各种疾病,那是他们活该。”
“呵呵,这样的女人,真是该死啊!”
“当然,我也该死。”
“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下面说说你的疑惑吧。”
“那些钱和我做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完全都是合法所得,非法所得的钱我也清楚,就算是我洗干净,你也不会要。”
“这钱原本是打算我们两个生活用的,不过现在,你有了这笔钱,你可以找一个你爱的女人,幸福的过完一生。”
“算是我这个罪犯死前的一个愿望吧。”
“沈朝歌,我想要许来生。”
“来生,我一定要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来生,我想要遇到你。”
“如果可以的话,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一定要来给我一杯喜酒,我想看看。”
“到最后了。”
“祝你幸福。”
信里的内容,到此结束。
沈朝歌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打火机的火苗窜出,将手中的信点燃,一点点的燃尽,灰烬洒落在了墓碑前。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沈朝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手摸了一下,然后转头离开。
陈媛媛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关于陈媛媛的事情,或许到此结束了,当然,也有可能还没有结束。
对于陈媛媛的罪行,沈朝歌心里没有任何的怜悯,包括他自己。
他所奉行的,罪犯就是罪犯,这是既定的事实,不会以任何方式而转移的,陈媛媛是,他也是。
“我只是想多活一些时日。”
车上。
沈朝歌看了一眼公墓:“要是有来生的话,我也许你,干干净净,然后遇到一个,你爱的人,爱你的人。”
暮色降临。
沈朝歌手中的风神,消失不见。
“罪孽的灵魂,回归你应归的地方吧。”
雕刻铺里。
沈朝歌今天晚上没有回家,而是继续雕刻着,这一次,他雕刻的是一个人的模样。
平安吉祥敬老院。
楼顶上。
一位年轻的女护工正在收着床单被罩,今夜的风很大,所以要在睡前,将这些床单被罩全部收起来。
女护工一边收着,一边自语着:“真不知道院长为什么要报警,每年都有老人去世,这多正常的事情啊,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看来我的钱还要再等一阵了。”
女护工的脸上显然带着一些不满,就连收取床单被罩的时候,力气都变大了很多,不断的用力扯下来。
当她来到楼顶边缘的时候,因为用力过度,晾晒的一杆忽然一斜,砸在了她的头上。
风很大。
女护工一个不稳,身体直接朝着楼下坠落了下去......
后半夜,灯光下。
沈朝歌看着眼前回来的风神,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一次的目标,是一个杀人犯,一个专门杀老人的罪犯。
“看来周队长他们有的忙了。”
用软布将手里的雕刻品上的木屑擦拭干净,看着其模样,沈朝歌拿起调色板,按照记忆中的模样,给木雕上色。
很快。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孩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唉!”
沈朝歌重重叹息一声,将女孩儿放在了贴墙的柜子上:“这已经是我最大能做到的了,希望你来世,能和现在这样,安安静静。”
沈朝歌和女孩儿对视一眼,关灯上楼睡觉。
黎明前时分。
周锋四人再次来到了平安吉祥敬老院,此时的敬老院中,有不少老人在围观着什么。
警戒线拉了起来。
上官静戴上手套,蹲下来检查尸体:“初步验证,死者是坠楼身亡。”
在死者的身上,还裹着一件被罩。
周锋抬头看向楼顶:“院长,你们这楼顶,能上去?”
陈素芬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敬老院为了院里的环境,所以就将床单被罩,衣服什么的都在楼顶晾晒。”
“昨天晚上风太大了,所以朱晓筠才上去收床单被罩的。”
“没想到竟然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院长陈素芬的脸色不太好看,神态中带着疲惫,好好一个敬老院,这才两天,就死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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