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房间很干净,但夏其妙还是做了个大扫除,毕竟这是她要住一个月的地方,还是自己检查过一遍更放心。
她从楼上下来,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她回看过去,是一个中年女人,对方匆忙转开眼睛走了。
她从小到大被看得多了,早学会不去在意他人视线,也没放在心上。
夏其妙回到宿舍,鹿礼鸣不在,她就跟蒲玉说自己找到个寒假兼职,要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蒲玉习惯她一到寒暑假就出去找长期工作的事情,不过也有些惊讶,毕竟外面房租贵,她以前宁愿多花些时间放在通勤上,也不会放着廉价的、不用交水费的宿舍不住。
她刚起的疑心很快被一句话打消了。
“从这到我工作的地方,来回三个多小时。”
“唉,我们学校还是太偏了,随便去哪都要一个小时起步,”蒲玉深深叹了口气,没有细问,“有事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好。”
夏其妙收拾好必要的东西,拖着行李箱离开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挠着她的心脏,但很快被经过她的风卷着带走了。
她有很多事情要面对,还好,今天可以放松。
她买了点水果送进餐馆里,一口一个表姨叫得亲热,在熟客面前坐实自己的身份。
她走到小区内,正要提着行李箱上楼时,正碰着个人下来,他问道:“要不要帮忙?”
“不了,谢谢。”回复客气且疏离。
对方便让开了。
夏其妙路过他时,忽然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于是多看一眼,对方注意到她的视线,向她笑了笑。
有点恶心。
这个判断没有由来,毕竟对方长得人模狗样,神情也挺正经。
只是她运气不好,但是直觉很好,在心里将这个男人打了个标记,以后要远离。
夏其妙回到501,把门反锁并将链子挂上。
她脱下外套捋起袖子,开始拆掉床单被套,换上自己的,然后躺了上去。
她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柔软,获得一种心灵上的放松。
旋即想到还要写的论文,忽然有些头疼。
她原先像一台机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每天把日程塞得满满也不觉疲累。
可当机器掉进了水,就容易故障,原来不起眼的事情也变成负担。
何况她还一直泡在水里。
今天,就今天,什么都不想,瘫在床上躺着吧。
夏其妙拉上厚实的窗帘,打开床头的台灯,缩进被子里。
她每天睡觉都有固定的时间,这会还是下午,她睡不着,只是闭目养神。
可惜,老天很难遂人意。
在听到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夏其妙睁开眼睛,但又闭上了,只当作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
门外的人又按两下才无可奈何地离开。
她听着声音停了,更不去管它,在床上躺到饿了才慢吞吞起来。
虽然同学们都说食堂难吃,但在她眼里,这已经是挺好的地方了。
她以前的目标是进包食宿的单位,可以避免吃自己做的饭被毒死的结局。
夏其妙的思绪开始发散,但是动作没停,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得出去买点吃的。
她一般不去菜市场,因为里面的人看着她年纪小,就会报价坑人,明明刚卖出去三块一斤,对着她就五块六块。
她懒得谈的时候就会去超市,起码它明码标价,有时候还会特价处理,去得晚了基本上都能遇见。
她搜索最近的超市怎么走,规划好路线就换衣服,拎着个布袋出门。
正巧遇见对面开门,是她在楼梯上遇见的那个男人啊。
“真巧啊。”他又笑着。
巧?她意味不明地笑着,假模假样地嗯了一声。
这回她让他先走,她看着他的背影,收起了笑。
“你这是要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等到了楼下,他问道。
她犹豫了下,在长痛和短痛中做出了个选择。
“麻烦你了,”她上了车的后座,将手放进口袋,握住黑色手机,“我想去北园。”
男人脸上完美的笑有一瞬间崩裂了,夏其妙尽收眼底,知道他这样的原因。
她坐蒲玉的车就会坐副驾,坐后座就像是把别人当司机,不礼貌。
但是对着这个人,她只想着速战速决,没想过要留什么好印象。
“这条路是不是不太对?”夏其妙看着越来越偏的路线,极为平静地出声。
对方依旧笑着:“我会好好送你一程的。”
他在罕见人迹的地方停下车,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按下了按钮,进了诡楼。
夏其妙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反手拎起专属区域中的椅子就往他身上砸。
她踢开掉落的短刀,又砸了两下人,看见出血才说:“真是人,我还以为是鬼呢。”
她看了一眼,发现噬诡玫瑰不在道具栏,于是召唤出臂弩射出箭矢穿过他的手掌,把人钉在地上。
她打开了楼主专属区域的门,正对上四诡一棺材停在待客区的窟窿前,它们好像在商量什么。
“玫瑰,进来。”
它们听见楼主的声音,齐刷刷地转过来视线,孙不愁比较夸张,直接一百八十度地转过了脑袋,让人看了想把他扔出去。
诺厄非尔斯看见她,正要走过来,但是门在噬诡玫瑰进去后就被甩上了,“非请莫入”几个字刺着他的眼睛。
他后知后觉,楼主是不是在生气啊?
他猜对了一半,夏其妙本来想着眼不见为净想逃避一天的,但是不仅没成功,还被麻烦惹上了身。
噬诡玫瑰知道自己被允许进入主人专属区域后极为兴奋,但它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只敢磨磨蹭蹭展开藤条,不敢靠近也不敢把每一处地方都看个究竟。
不过,它看见主人抬起来手,这是在对它说可以过来。它激动地“呀”了一声,极为熟练地分裂出红藤,攀上她的手缠绕脖颈。
“你知道吗,我现在很烦,我本来想休息的。”
夏其妙呼出带着疲倦的气,她接上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觉得,我的家肯定有一间刑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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