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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诡楼当包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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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血色的古堡(四十七)
“直到十五年前小镇出现了血液病,我当时夜不能寐……”

“停,不用说细节,我大概知道过程,你说结果。”

夏其妙开口打断了。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平时都把事情憋在自己心里的类型,一旦开始抒发自己情绪就如开闸泄洪般挡都挡不住。

她虽然害怕打断剧情导致这人翻脸反悔,但是实在不想听他继续说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他能不能精简一下提炼重点节省大家时间啊。

镇长看懂了她的表情,自嘲地笑了笑,省略掉过程直接说起因。

“血液病是我的兄弟,也是现任家主,联合吸血鬼做出来的事情,他们之间达成了交易。”

“家主通过吸血鬼攫取利益,吸血鬼借他的力量苟活。”

“等等,你说的吸血鬼是……?”

“格瑞,和她的族人们。”

格瑞应该是碧尔莎,原来血族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啊。

“她大概没有想到这一代的利维乌不会跟着她的想法走吧,所以后来见到我才会质问我为什么要欺骗她,为什么要违背对她的承诺?”

夏其妙见镇长的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虽然他嘴上说着自己不是以前的利维乌,但是他看起来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她心情有些微妙,感觉这一位也被欺骗了啊。

“我因为血液病的事情找回了家族……家主告诉我了一切,他通过我的记录找到了吸血鬼的藏身之所,并把它们转移到了科瑞亚德可以控制的地方。”

“他还找到了诺厄非尔斯,并和他签订了契约,控制住了这一代的血族之王。”

“他又通过这种契约,反过来去要挟吸血鬼,研究它们身上的力量。”

镇长闭了闭眼睛,他回想起那日见面的场景,他的兄弟变得极为陌生。

他们之间原本是有哥哥弟弟之分的,但是怕哪天说漏嘴暴露了,所以混淆了这个分别,只称呼对方为兄弟。

他说——

“你不是一直痛恨自己的命运,痛恨吸血鬼吗,为什么不用自己传承的记忆来对付他们呢?”

“他们看起来极为可怕,但是只要我们的方法得当,他们就是最好用的工具。”

“兄弟,别再畏缩不前了,你就想一辈子沉溺在自己的畏惧之中,被动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吗?”

“你过来帮我吧,把你的记忆和我的智慧加起来,一定可以打破命运的枷锁的。”

他心动了,并且加入了,只是因为妻子不想离开摩利尔,他最开始也没有离开,只和兄弟保持书信往来,但后面就不受控地亲身投入到研究中了。

“在我答应后,我们开始了研究。

“我们在吸血鬼身上研究出了如何使用它们的特异能力,虽然代价很大,但是也算是有成果。”

“代价很大?”

“是啊,所有失败的试验品,都成了堕裔。”

夏其妙原以为他会说研究的副作用之类的话,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代价。

“堕裔?”

“是的,它是我们研究的失败品。”

“你难道……”夏其妙忽然想到了一个矛盾点,但怕打断他的思绪就没有说,“没事,你继续。”

镇长讨厌这种对方话说一半把自己蒙在鼓里的感觉,但他现在是求人的人,没有那么多话语权,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起初,我们在动物身上做研究,给它们输入吸血鬼的血。”

“有的动物能够维持原形活下来,它们的外表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力量、体质之类得到了改善。”

“它们不惧怕阳光,也超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的寿命,但是如果被伤破皮还是会变成灰烬死亡。”

“我们把这种结果当作是成功。”

“有的动物无法维持自己的原形活下去,它们会发狂,变成诡异的形态,并且攻击活物,吸食活物的鲜血,啃食活物的骨肉。”

“我们把这种东西当作实验失败的产物,称之为堕裔。”

“最开始参与研究的时候,不少研究人员被堕裔攻击,所以后来我们就让吸血鬼的‘追随者’加入其中,他们不是活物,不会被攻击。”

“因为原先被堕裔攻击的研究人员疗完伤就好了,所以我们没有注意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堕裔具有传染性。”

起初,只是一群老鼠的出逃。

他们抓住了大部分,但是漏掉了一只,他们没有在意,就算他在意也没有办法,地下通道那么曲折广阔,根本无法锁定老鼠的位置。

所以,有一只可能是堕裔的老鼠逃了出去。

那一只老鼠,给摩利尔小镇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小镇的居民没有受到影响,所以镇长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晚了——整个后山没有一只活着的动物。

森林变得寂静,树木也开始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更可怕的是,居民对此习以为常,不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

面对已经枯死的作物,他们视若未见地继续耕种。

面对已经死掉的鸡,他们无视它身上的伤口和羽毛,继续给它们喂食。

好像一切正常,他们还在聊天,还在欢笑,还在劳动,还在正常地生活。

但是,这根本不正常。

他才发现,整个小镇的居民都变成了吸血鬼的追随者,除了他的妻子。

他过于埋头于研究了,以至于忽视了他最爱的妻子,等他反应过来,妻子已经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

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妹妹。”

那个被他向教堂下令处死的异端,宣扬着吸血鬼功绩的人类。

他当时觉得可笑,一个无知的人,被吸血鬼骗了都不知道,明明是吸血鬼作恶的端,她还要说是吸血鬼救了大家的命。

他有些恍惚,自己当初为什么直接下令杀了她呢,自己是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会让别人杀人的人吗?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的妻子,他的镜子,他的坚持,他的未来,在他面前消失了,利维乌重新站在了他的眼前。

而他这一次,没有再惊醒过来,沉溺在了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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