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你的名字,我要去跟伟大的王求证,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藤蔓没有进一步勒紧,但也没有离开,就这么挂在棕胡子的脖子上,威胁着他。
他脸上没有惧色,反而盯着夏其妙:“你根本不是血族的追随者,你身上明明有猎人协会的徽章却没受到伤害。”
要知道,这是克制吸血鬼的宝物,怎么可能被吸血鬼的追随者戴在身上。
“哈,你对王的伟力一无所知,”夏其妙挥手指挥藤蔓,“竟敢小觑伟大的王,你该死。”
带有尖刺的藤蔓贯穿了他的左肩,她无视他的痛呼:“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对王的尊敬,不必求证了,你就是在说谎,杀……”
“等等,我刚刚话没说完。”棕胡子根本没想到她翻脸翻得这么快,痛得直吸气。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满嘴王王王的,他还没说什么,她就要因为自己没有表现出恭敬而杀了他,看样子血族的王在她心里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见她的杀意不似作假,他坦白了真相:“我虽然不是血族的追随者,但的确是你们这边的人,我的主人与诺厄……血族伟大的王达成了合作。”
他咬牙切齿地加上了“伟大”两个字,明明就是一群长了翅膀的臭老鼠,竟然还敢自称是伟大的王。
从他刚才到现在的表现来看,夏其妙觉得棕胡子归属的势力可以排除玩家、协会、居民和血族。
首先,他肯定不是玩家,因为他对这里的情况可以说是极为了解,玩家进来都属于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不可能说得头头是道。
其次,他也不是协会里的猎人,因为她跟油炸冰淇淋是走正规流程过来的成员,他没必要袭击自己人。
再次,他伪装成镇长在这里行动,说明他不从属于小镇,说不定镇长的失踪就是他造成的。
最后,她用血族的幌子说了这么多句谎话,他反应并不激烈,说明他不知道吸血鬼的事情,不是吸血鬼的人。
这么排除下来,只剩下两方了——教堂和那个未知。
“这么说来,王上次寄给我的密语中,的确说他和某个势力达成了合作,”夏其妙抱起双臂,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棕胡子,“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又一次地说谎了。”
不等他开口,她便接着说道:“这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主人的身份,如果跟我得到的消息对不上的话,那你就去死,我可没有在开玩笑。”
夏其妙的食指转了一下,噬诡玫瑰心领神会,指挥藤条在他脖子上又绕了一圈。
“我的主人是科瑞亚德大公的继承者,”他话音刚落,右边的肩膀也被贯穿了,下意识发出怒吼,“我明明说的是真话,你为什么还攻击我!”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夏其妙假装无辜地摊手。
其实她这是试探,如果对方心虚的话,在这次攻击下应该就会改口了,但根据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真的。
“所以,这位继承者给你下达了什么任务,让你来破坏伟大的王的谋划?”
“什么破坏,我不知道,明明是你的王没有事先告知我们在这里有安排!”
可恶的婊子,棕胡子在心里辱骂她。
一根竖起的藤蔓狠狠扇了他两巴掌,在他脸上留下对称的血印。
噬诡玫瑰的动作突如其来,夏其妙不明白它发飙的原因,但很快接上了话,手里轻柔地摸着红藤安抚它。
“我说过了,不许对王不敬,注意你的语气。看在是合作者的份上,我不会要你的命,但再有下次,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棕胡子受到侮辱,眼神更加愤怒,但心里对她身份的认可度是上升的。
她的每一言每一行都从那只臭老鼠出发,真是条忠诚的好狗,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我要确认你的身份,才会告诉你我的具体任务。”
棕胡子看见她高高在上的眼神,还想骂,但在藤蔓的虎视眈眈之下,收敛了点。
“好吧,虽然王从来不跟别人说我的名字,但我可以向你透露点信息,你自己判断,”夏其妙仍在安抚红藤,“我被派出来查幸福家园的外来客。”
此言一出,棕胡子安静下来,他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并且对此嗤之以鼻。
说明他的阵营是人类NPC,不知道幸福家园在诡界的含金量。虽然夏其妙也不知道具体的,但不妨碍她拿着幌子在外面招摇撞骗。
“我的主人让我出来查镇长勾结反派邪教的证据的。”棕胡子开口。
……血族和这个继承人难道不是最大的反派吗,竟然还有高手?
夏其妙对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他怀疑,这里的镇长利用吸……血族的传闻,掩盖他利用少女献祭的阴谋。”
“证据呢?”
“还在找的时候你们敲门了,我怕你们妨碍我,所以想先打晕那个男人。”
“原来的镇长呢?”
“他被请进公爵府了。”
棕胡子说的是“请”,但夏其妙的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
“带我们去找到他。”
“可以,但是要等白天。”
“为什么现在不行?”夏其妙问得非常自然。
“当然是因为晚上是吸血鬼的天下……”棕胡子说到一半卡壳了,他怎么忘了,眼前就是其中的一员。
“是的,晚上是我们的天下,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现在就走。”她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真是一只在黑暗里如鱼得水的吸血鬼。
“你不怕那些堕裔吗,它们发起疯来,可是连你们的血都吸。”
堕裔,又出现一个新名词。
“我为什么要怕,伟大的王时刻保佑着我。”
“你的王自己都害怕,不然为什么要找人类合作消灭它们?”
夏其妙仿佛被他的言论惊到,猛然站起来连椅子都带翻了:“你胡说!王无所畏惧,是你们人类求上来要帮忙的。”
棕胡子脸上露出奚落的表情,带着恶意:“看来你的王也不是什么都跟你说啊。”
他以为抓住他们关系的薄弱点,在此洋洋得意。
但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其妙表面上震惊中掺杂愤怒,愤怒中带着动摇,心里则是想着,快,再多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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