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妈妈将他们几人带到一处山脚下。
看了眼天,缓缓叹气,“当初,老夫人让我寻家世清白的孩子,来成为刘婉的继子,刘婉那时候嫁入谢家两年,都不曾有孕。”
“找陌生人家的孩子来过继,只是为了羞辱刘婉,老夫人根本不会把爵位给养子!”
“这无疑给了我一个大挑战啊,长得好看的,又是男孩,有哪家会将男孩卖出去呢,这个世道都是卖女孩的。”
“可有一天,有人见我四处打探,一对夫妻便抱着三岁的子星找到了我。”
“他们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为了证明子星真的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袒露了身份,还告诉了我一座山。”
“便是眼前这座了,子星若是想找他们,便来此,他们觉得我一个老妇人,对他们亦是造不成什么威胁的。”
庆妈妈指着眼前这座凤凰山。
自从知道那对夫妇是死士之后,便再也不敢来这里。
培养死士的,不是世家贵胄,就是皇家或者一些大组织,没人惹得起。
她这辈子也走过不少路,见到凤凰山便会绕开!
她扭头看向夏晚晚,道,“小公主,这里危险重重,老身还有一堆孩子要照顾,便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
“子星,你的父母是死士,你要做好他们不曾活着的准备,他们是死士里面为数不多的夫妻,每一对夫妻,手腕上都绑着不同颜色的飘带,你的父母,是红色的飘带。”
“害,你莫要怪他们,这里的死士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据说这个队里机密,人越多便对他们越有利,所以他们允许成婚生子,但是生下来的孩子都要成为死士,家人之间不能有任何情感,否则便要做好随时失去亲人的痛啊。”
“他们将你卖给侯府,只是想让你平平安安过一生罢了。”
庆妈妈说着,将出门前准备好的红色丝带,绑在刘子星的手腕上。
这些都是机密,按理说那对夫妻不应该告诉她一个老婆子。
可庆妈妈绝对不会收下来历不明的孩子。
她不信死士能有夫妻和家人,这对夫妻为了让她信任,也将此事说了。
若她当时没有要子星,说不定他们二人便直接将她杀人灭口。
庆妈妈现在想起来,头皮阵阵发麻,可心中又生出一股奇异的温情。
不能有感情的两个杀手棋子,有了孩子之后,逐渐生出了爱和血肉,为了保护孩子,打破了队里冰冷的机制和机密,将事情告诉了她。
刘子星眼底蓄了泪,他看向庆妈妈,“我知道,我不会怪他们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想知道,他出生时有没有被邪祟追杀。
想知道他被邪祟追杀,连累了父母多少,父母是不是不得已抛弃的他。
眼下,刘子星已经知道了,父母并不是因为邪祟原因抛弃了他。
而是因为不想他过上刀口舔血的死士生涯。
那现在呢,他只想去看看,看看他们究竟过得怎么样。
目送庆妈妈走远以后,刘子星吸了吸鼻子,握紧了腰间的配剑,他眼神逐渐坚韧起来,对着千云道长和妹妹说道,
“妹妹,道长,这山里危险重重,你们可愿随我进去?”
千云道长怀里的小娃娃,还在掐着手指乱算呢。
听见子星哥哥喊她,她抬起小脸,笑眯眯道,“当然了,这里面,不仅有你的父母,还有我和爹爹一直在找的东西,嘿嘿,一定要进去!一定要。”
果然有些东西,该出现时就会出现,没到时机怎么查也查不到。
机缘,就是如此妙不可言呐。
她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张符箓,小心翼翼地折成千纸鹤。
然后,对千纸鹤说了一些悄悄话,便放于空中,让它飞着。
“记得把话带给爹爹哦。”
千纸鹤扑腾着翅膀,好似被赋予了灵力,朝着京城的方向便飞了去。
几人循着山路进了山。
“怪不得说这山里危机重重呢,原来光进山,就能绕死一波人。”
眼前的山路狭小曲折,弯弯绕绕,看得千云道长一阵心累。
若不是走过百八十遍的人,根本找不到具体位置。
而且,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进入了深山,也没见出现什么村落啊,或者有人居住的痕迹。
他们,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想到这里,千云道长双手一把举起了怀里的小家伙,像护身符似地放在自己面前,嘴里念叨着:
“无意冒犯,有事找她!”
夏晚晚:!!!
“你怎么当道长的?绕个路就怕了?”
“我怕你打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路痴,这里,方才我们已经路过一次了。”
夏晚晚:“哦,那没事啊,反正是你抱着我走,累的又不是我!”
“你们真的够了,累的只有我呗!”
刘子星捂着肚子,一把做到了石头上,大口喘气。
他虽是练武体力及好,但走了一个时辰,还在路上打转,也都撑不住累得气喘吁吁了。
三人行,只有他一人受累是吧。
“用飞的吧,一会在高空见到了,直接落下就行了。”
千云道长说着,便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只纸折的小船,巴掌那么大。
“能飞,不早说。”刘子星喘着气,掏出水袋喝了几口,又抱着妹妹在一旁坐下,给她喝水。
夏晚晚问道,“你这是什么小破船啊,巴掌那么小,站得住你的大脚趾吗?”
千云道长抬起头来,“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我们青云观的法宝,全天下只有我会用,你且看老道我给你露一手!”
说罢,他双手结印,念出咒语。
纸船缓缓变大,飘浮在半空中。
千云道长将两个孩子一手一只,纵身上了贼船。
“坐稳咯。”
他心里无比得意,嘿,又在小家伙面前挽尊了。
夏晚晚兴奋挥手,没想到纸糊的船也能载人飞啊,可是会不会有点不吉利呢?
她想着想着,从乾坤带摸索一番,找到了一个她以前买的黄铜船体摆件。
“这个,可不可以做法宝啊?”她大眼巴巴地抬头问道。
千云道长甚至都没看一眼,只顾着前面,嗤笑道,“切,小家伙,你以为什么都能做法宝的吗,这船有唯有纸糊的能画上符文,其他材质的别想了。”
夏晚晚哦了一声。
她看了一眼脚底下踩着的符文,拿出一支小毛笔在她的黄铜小船上画了起来。
画完,举起给千云道长看,“诺,这样可以了吗?”
千云道长冷不丁地看了一眼,又扭开了头。
冷笑声还没发出来,他忽然猛地又转头看了一眼。
此刻,他满眼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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