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妈妈深吸一口气,“老夫人让人在您的晚餐里下了迷药,又下了一些···催情的药物······”
说及此。
刘婉浑身一颤,她满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庆妈妈。
嘴唇颤抖着问,“然···然后呢?”
"然后,老夫人叫刺客,趁夜将您送去了九王府······”
“啪!”的一声。
刘婉手上的茶杯忽然掉地碎了。
其实庆妈妈话说到一半,她就隐隐猜到了。
如今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为了救自己孙子,老夫人不惜毁了她作为一个深闺妇人的清白。
她努力掩下眸中的愤怒和震愕,继续问道,“再然后呢!”
庆妈妈道,“次日,您和世子一同出现在了房中,世子也记不清了,他一直以为晚晚小姐是他的女儿。”
“而只有老夫人和老奴心里清楚,世子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一定是您和九王爷事成了······”
说到这里,庆妈妈有些害怕。
因为看见刘婉从未有过如此神情,死死隐忍,眼神里的愤怒和面上的冷静形成强烈对比,让她感到后怕。
庆妈妈:“老奴也后悔啊,那个刺客是老奴的侄子,如今被老夫人叫人割了舌头,毁掉筋脉,若不是老奴苦苦哀求,老奴的侄子早就死了!”
也正因为这件事,庆妈妈再也对老夫人没了忠心。
她也后悔,后悔自己介绍了自己家人去帮老夫人。
所以在九王爷伸出橄榄枝后,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保命的机会。
就算九王爷不给她下毒,她也会帮刘婉和九王爷。
可惜老夫人失算了,老夫人只以为九王爷只是出于素素夫人的情面,才替刘婉解了药。
却没想到,九王爷早就对刘婉心之所向了。
这一切,都是庆妈妈倒戈之后,也才看清楚的,九王爷的情,实在太隐晦了。
他希望刘婉能好好的,所以为了保全刘婉的名声,特意将她和谢晋安放在一起。
刘婉有孕,所有人都以为是谢晋安的。
而九王爷,也只是在晚晚满月的时候出现,甚至连礼物都没有亲手送。
而是让太子出面,这样一来,借助太子,谢家人也不敢轻易对晚晚小姐下手了。
他的情很深很深,又默默隐藏着,无人知晓。
后来庆妈妈被他抓了,将老夫人对刘婉所做的事情全部招供了。
九王爷这才开始让她盯着侯府,刘婉夫人有和离的心思,他便一次又一次的帮她!
帮她身边的所有人!
刘婉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又想起那个梦了。
想起那个晚晚被发现不是谢家血脉的梦,这令她感到害怕。
而且,晚晚亲生父亲是九王爷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
定会说她嫁人之后红杏出墙,怀了别人的孩子。
也定会说晚晚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
她要保全女儿和自己的名声!
暗暗握拳,做下了一个决定——老夫人的命,不能留了。
她问庆妈妈,“景安侯可带老夫人回府了?”
庆妈妈脊背发寒,她语气有些颤抖,“目前还未回到。”
难道刘婉想做些什么吗?
刘婉冷笑一声,她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故意写得歪歪扭扭,还抖落了不少墨。
她将纸条交给庆妈妈,又在庆妈妈耳边说,
“等老夫人回来了,你就将这纸条,交给······”
庆妈妈一看纸条上的内容,双眸陡然瞪大。
好,好一招借刀杀人。
庆妈妈走后。
刘婉一个人在房内想了很久。
她浑身发软,趴在桌上,眼尾泛红,对着那瓶花看了又看。
夏司珩那时一定是清醒的。
否则也不会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后续安排了这些事。
他那般高傲冷漠的一个人,以往偷偷见到他时,他那深黑眸子,仿佛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这样的人,居然愿意清醒地同她沉沦。
他这般性子,定不会让人轻易碰他的,尤其是自己一介妇人,他若不想碰,大可以让人将谢晋安放出来,然后成全他们夫妻俩。
可他没有。
他愿意······
说明他心中有自己的是吗?
想到这里,刘婉心底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里头参杂了丝丝悔恨。
夏司珩,他一直都知道晚晚是他的女儿。
所以在暗中不断地帮她,晚晚满月时,偷偷给晚晚送来礼物。
暗地里抓了人去指证老太婆欲要算计五公主。
又在金山寺那时,帮她租车马下山,一路守候到城门口。
后来得知她要和离,又在暗中不断地帮她。
她早该猜到啊!
直到今日他送了花来,就是想确定,自己心里有没有他。
而她,则无声的拒绝了。
那人应该很失落吧。
刘婉背靠在门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自己,已不是孤身一人,她有了女儿。
她不敢再随意踏足婚姻了。
谢府让她对婚姻有了阴影,虽然明知道夏司珩和谢晋安不是一种人。
当年,小小的夏司珩为了护住一枝寒梅,连命都不要了。
而谢晋安,却把她最喜欢的花,随意丢弃鄙夷,当作利用她感情的工具。
这两人,不可能一样的。
这夜。
哪怕女儿就躺在她的身边,她也辗转反侧,久久睡不着。
而隔壁宅子。
夏司珩一人坐在窗边,月光勾勒侧脸轮廓,一向冷淡的面容,此刻有些失落。
靖五过来说,“王爷,方才庆妈妈去见刘婉夫人了。”
“见罢,总不能让她一辈子蒙在鼓里。”他缓慢回答。
刘婉这辈子所托非人,想来该是不敢轻易去爱了。
她是个保守温顺的性子,从小读诗书,学礼仪,嫁人后守妇德惜名声。
这样女子,随便嫁进哪个高门贵宅,都是主母典范,家族宠爱。
可她偏偏,被谢家胁恩图报了!
谢家如此待她,她该也不会对任何人抱希望了,包括自己。
想到此,夏司珩重重叹了一口气。
该死的谢晋安!
他转头问靖五,“二十年前刘尚书被抓一事,可找到那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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