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尽管记忆不同，认知相异，你也依旧是她
纳兰嫣然话音刚落，药菀心中所积压的无限怒火也随之骤然间爆发了出来。
“放屁！不过只是一个恶心的男人和一个该死的女人而已，他们都会死，和你一样！”
药菀猛得一拂袖，虽然再度打散了眼前的氤氲雾气，没过多久，那雾气却是越来越淡了，很显然，萧炎与那个她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纳兰嫣然见药菀油盐不进，也懒得再开口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那雾气散去的同时，自己的身形也跟着渐渐散去了。
毕竟对于药菀的执迷不悟，她也算是早有意料了。
“我看，你这次才是难逃命里劫数。”
纳兰嫣然在消弭之前，最后的声音如风消散了。
药菀的脸上阴晴不定，在眼前氤氲的雾气完全散去之时，她也随之睁开了暗金色的美眸，暗淡的眸子注视着在自己摆弄之下扭曲的天地，随后站在云岚山巅，冷冷地注视着黑角域所在的方向。
“……这么着急着来找死吗？”
药菀呢喃自语着，眼中的杀意却是越发浓郁了起来。
她丝毫不曾怀疑自己在恍惚之中所瞥见的梦境的真实性，只是原本对于萧炎那点好感早已烟消云散，原本留着他为自己再增添一些玩乐，但如今药菀对他的却只剩下了数之不尽的杀意。
杀了他，然后想办法去另外一边，把那个贱人也杀了——这几乎在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了药菀如今唯一能够被称之为目标的东西了。
顺应着药菀心中越发狂躁起来的冲动，她瞥见有一道足矣灼痛她视线的身影自黑角域而来。
药菀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己偏要闯进来，呵呵……呵哈哈哈哈……萧炎……你就这么想死吗？”
以萧炎的速度，转眼便已然来到了云岚山外，遥望着站在山巅之上浮华而邪恶的倩影。
凛冽的风吹起了萧炎的发丝，暗沉的黑日倾泻下冰冷刺眼的光，映照在萧炎的脸上。
他看着那毫不遮掩脸上的浓浓厌恶的人儿，心中不见丝毫的迟疑。
“不，我比谁都要想要想要活下去——和你们一起活下去。”
面对药菀展现出的刺骨杀气，萧炎不禁轻轻摇了摇头，随之轻声说道。
“闭嘴！恶心的男人——我真恨我没有第一次见到你时连你一块杀了——”
而似乎是感觉到萧炎眼中那绵绵情意，药菀心中翻涌着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述出来的恶心，随之猛得一挥手，骂道：“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伱喜欢的那個贱人！”
“我不光还要杀了你——我还要杀了那个贱人——居然会喜欢一个男人……真是瞎了她的眼！”
“至于你，我再杀你一定会把你这双恶心的眼睛挖出来——”
也不怎么的，原本面对萧炎还能在脸上带笑的药菀如今再度相见之时，却再也不见先前的从容，反而带上了几分莫名的歇斯底里，萧炎都不禁有些奇怪，在这段时间里，菀儿似乎是忽然间意识到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只是，和他所期望的设想不太一样就是了。
“没关系，无论输赢胜负，此战之后，我都任由你处置。”
“呵……呵哈哈哈……你又在抱着什么恶心的想法？还是说你真的觉得我是你所喜欢的那个药菀吗？你所喜欢的那个药菀难不成也会为了一时兴起而献祭无数生灵吗？”
药菀的暗淡瞳孔逐渐收缩，她注视着萧炎，嗤笑道。
“——不会，当然不会。”
萧炎不禁摇了摇头，随之说道：“她虽然从来不会标榜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也从不做什么一时兴起的恶行。”
“那你觉得我是她吗？”
药菀嘴角上扬，只是露出了一丝轻蔑又略带着嘲弄的冷笑。
“不——但尽管记忆不同，认知相异，你也依旧是她。”
萧炎眼神不变，只是在嘴角随之涌现了一丝淡淡的温柔笑容。
“嗬，自作多情。”
药菀嫌恶地嗤笑了一声，也懒得再听他继续废话下去了。
她如同注视着虫子一般藐视着山外渺小的修长身影，那无边的魔气便已然自云岚山巅如水一般流淌下来，仿佛遮盖住整个世界的帷幔，将眼前的一切层层叠叠地包裹了起来，有如巨茧。
“待我挖了你眼睛的时候，再看看你能不能说出这种话来！”
药菀发出一声并不响亮，却仿若能撕扯着整片苍穹的冷笑，就在她身下，在萧炎记忆之中虽然高耸入云，却也不至于直抵苍穹的云岚山随之回荡起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于顷刻之间拔地而起，有如无数山脉化为锋刃，千山万仞，相互簇拥，共同构成了吞灵圣王的不朽王座。
硕大无朋的黑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划过天空，有如时光倒流一般在纯黑的苍穹之上流传，转眼之间便是已然悬停在了药菀身后，那一圈如血海翻涌般的猩红色光芒，刹那间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好似末日降临。
……不，末日早就已经降临了，这个世界本身也已经无可救药了。
萧炎在心中轻叹一声。
这便是斗帝之力，即便是天地，也会在其心念之下为之改变。
萧炎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他如今已然接受了陀舍古帝的斗帝之力，恐怕在感知到这股恐怖力量的同时，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斗帝……还真是可以在举手投足间就可以改变天地的存在啊……”
他轻轻叹息，果然，哪怕他历经诸多旅途之后，方才提升到此番境界的修为，放在这等恐怖存在面前，也不过只是渺小的蝼蚁之中稍微大个一点的蝼蚁而已。
但也谈不上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他的路，还长着呢。
所以，还不能停下。
“那也让我感受一下，这足矣改变世界的力量吧——”
萧炎下意识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掌心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处，随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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