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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BE后我决定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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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可以攻玉(完)
当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知道和自己同一届的伏黑惠家里还有个父亲和姐姐时,他们两个人的震惊都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什么——?伏黑你父亲还在?”虎杖悠仁表情夸张。

钉崎野蔷薇也不遑多让:“还有一个姐姐???”

伏黑惠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并不愉快:“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伏黑惠说:“我有父亲和姐姐很奇怪吗?”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表情确实过于夸张了,他们这么震惊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伏黑惠看起来就长了一张父母双亡家庭支离破碎的漂亮脸蛋,再加上他一向很少谈论自己的家庭情况也基本不怎么回家,所以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就自动将伏黑惠纳入无父无母的孤儿行列了。

“也不是奇怪吧。”钉崎野蔷薇摸着下巴斟酌语言,虎杖悠仁很好地接上了钉崎野蔷薇未尽之语:“主要是伏黑你从来都不提自己的家人吧。”

“就是就是!”钉崎野蔷薇附和:“你这家伙对自己的情况也保密的太好了吧!”

被两个同伴轮流批评的伏黑惠微垂着头,眼中茫然,他其实并没有故意瞒着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他家中的情况,他只是觉得有些事并不需要去刻意提起罢了。

而且,他也不觉得将让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认识伏黑甚尔有什么必要。

想起家里的伏黑甚尔,伏黑惠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就开始变得别扭了许多。

“什么嘛。”钉崎野蔷薇指指点点,“认识这么久了,都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家人吗?!”

伏黑惠面无表情,“这种事应该没什么必要。”

钉崎野蔷薇袖子都要撸起来了,“哈?”

三个人打闹的氛围很快引来了高专的另外两位老师,带着墨镜的无良白毛教师和眼睛弯弯笑起来总感觉在算计人的夏油杰恰好走过来,伏黑惠正被虎杖悠仁揽着脖子下压,钉崎野蔷薇还□□伏黑惠那头刺猬一样的黑发。

被两个朋友“欺凌”中的伏黑惠表情无奈中带着一点纵容。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凑上前,明明是将近而立之年的老师,性格脾气有时候却还是像少年一样意气风发。

“啊,是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虎杖悠仁停下和钉崎野蔷薇一起打闹的手,手指抓了抓脸,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听说伏黑他还有爸爸和姐姐,所以有点好奇。”

“对啊,而且伏黑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他的家庭情况。”钉崎野蔷薇说:“老师,你们知道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忽然沉默下来。

唔……也不能说不知道,不如说太了解了,所以能够明白伏黑惠为什么很少提到他的父亲。

说起来,他们两个好像也很久没去伏黑家看看了。

“咳咳,这个嘛……”夏油杰试图转移话题,但是五条悟却忽然玩心大起:“这样说起来,我和杰也很久没见津美纪了,不如过两天一起去看看?”

夏油杰嘴角一抽,看向五条悟的眼神里写满了:你是认真的?

五条悟确实是认真的,阳光下的白发闪闪发亮,朝夏油杰眨眨眼,“怎么样?杰?”

虽然是五条悟的突发奇想,不过他一旦做了决定想法是不会改变的,夏油杰只好点着头叹息:“好吧,那就去吧。”

伏黑家一日游,听起来就很新奇,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欢呼:“好耶!”

只有站在一旁的伏黑惠反抗不能:“那是我家,你们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吗……”

五条悟等人齐齐在胸前比了一个叉:“反对无效!”

伏黑惠:“……好吧。”

*

五条悟答应的伏黑家一日游的那天来的很快,不过鉴于是上门做客,作为礼节五条悟还有夏油杰先带着三个学生去了一趟商场和超市扫荡了一番。

一路上虎杖悠仁还有些好奇地询问看起来轻车熟路的五条悟:“五条老师,你经常来伏黑的家里吗?”

五条悟想了想,“是很经常吧,在惠小时候我和杰经常去做客,不过之后就少了。”

“诶?”虎杖悠仁豆豆眼。

伏黑惠在一旁吐槽:“什么做客,明明是蹭饭吧?”

“那怎么能算蹭饭?”五条悟理直气壮,脱口而出:“明明是做客!做客!有人盛情款待,怎么能算是蹭饭呢?”

虽然五条悟强词夺理说是做客,不过伏黑惠还记得小时候五条悟三五不时就来蹭饭的记忆,包括伏黑甚尔一见到五条悟就黑脸的表情。

只有虎杖悠仁还很好奇:“老师很久之前就认识伏黑的爸爸了吗?”

钉崎野蔷薇也竖起耳朵听,顶着学生们求知若渴的视线,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没有否认,只不过这个认识和虎杖悠仁的有些些偏差,夏油杰口吻复杂道:“唔——和你们差不多大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

不过这个熟悉有点不一样。

夏油杰欲言又止,只说:“你们做好准备。”

夏油杰复杂的表情和含蓄的口吻成功把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好奇拉满,心想就是伏黑惠的父亲而已,又不会吃人。

——事实证明,伏黑惠的父亲的确不会吃人,但是杀人就不一定了。

打开门迎面飞来的一把咒具被五条悟的术式阻挡在外,看距离只差那么一咪咪就要捅进五条悟的眉心,然而五条悟丝毫不慌,抬手取下被术式阻拦的咒具,朝屋里的人笑了笑:“好久不见了,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抛着手里的咒具面无表情,过了很久才扯着嘴角似笑非笑道:“哦,是你啊,我还以为哪里来的老鼠。”

五条悟:……

站在五条悟身后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搞得傻眼,看着五条悟慢条斯理地取下咒具,然后走进了伏黑惠的家。

伏黑惠倒是很淡定,走在五条悟身后进了门,还回头看自己的两个同学:“为什么不进来?”

伏黑惠一脸困惑。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面面相觑满脸复杂:进去真的不会死吗……

唯一的正常人夏油杰拍了拍两个学生的肩膀,“没事,进去吧。”

没了一开始的期待,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只剩下紧张,跟着老师和伏黑惠进了家门,刚才在门口剑拔弩张的对峙好像错觉一般平息下来,和伏黑惠长相有两分相似的男人淡淡看了眼伏黑惠,平静道:“回来了。”

伏黑惠嗯了一声,和伏黑甚尔简单说了两句话后就和他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同学。

伏黑甚尔听说过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名字,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你好。”

“伏、伏黑先生,您好。”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还是感受到一阵巨大压迫力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不约而同地想:……伏黑的爸爸,好恐怖!

好恐怖的伏黑甚尔面对他们两个时其实还算不错,至少不像面对五条悟那样横眉冷对,不过就算如此,那身从尸山血海中浸淫出的凶戾之气还是让虎杖和钉崎心脏砰砰跳。

伏黑甚尔和他们两个打完招呼就和伏黑惠说话了,父子两个虽然长相有些相似,不过气质却全然不

同,伏黑甚尔只说:“回来就去房间里,他还等着你。”

伏黑惠沉默地点点头,虎杖和钉崎却好奇起来。

这个“他”是谁?

他们两个很快就知道伏黑甚尔口中所说的“他”是谁了,因为伏黑惠并没有瞒着他们的意思,伏黑甚尔口中所说的房间中摆着一个灵龛,插在香炉中的香燃烧后生成的烟柱悠悠的消散在空气中模糊了灵龛中摆放着的照片中人的脸,不过虎杖和钉崎还是能看出照片中的男性笑容灿烂温暖,如初升的旭日。

“那是我的老师伏黑佑果。”伏黑惠很平静地说:“也是我爸的爱人。”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都有些惊讶,然后他们从伏黑惠的口中听到了一段已经被尘封很久的往事。

“其实关于他的记忆,很多我都已经记不清了。”伏黑惠淡淡道,然而眉眼间却笼罩了一层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悲伤,“但是有一些却怎么也忘不了。”

五岁的记忆本就很轻易被遗忘,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果不刻意提起,伏黑惠很少会想起记忆中的佑果,可是有时夜深人静,那些本应该模糊的记忆却又会突然出现,历历在目,仿佛被刀刻在脑子里。

他的两只玉犬,终究还是没有等来属于它们的名字。

*

知道佑果死讯的消息时,伏黑惠还在高专被夜蛾正道牵着手控制他召唤出来的式神“鵺”,天气很冷,“鵺”在天空盘旋,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啸鸣,接着五条悟面色凝重地匆匆走到他身边告诉他:“小惠,有件事我们需要你帮忙。”

伏黑惠不明所以地被五条悟和夏油杰带走,等到达目的地,他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回头看到的,是抱着生死不知的佑果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脸色死寂,深绿色的眼眸本该充满生命力,此时却一片灰暗,他的双手双脚皆被镣铐禁锢,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抱着怀中脸色苍白的伏黑佑果紧紧不放。

伏黑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在自己父亲的怀中双眼紧闭,他只是下意识地靠近伏黑甚尔,被那双空洞的眼睛注视时,伏黑惠鬼使神差地说:“爸爸,老师会不舒服吧。”

伏黑甚尔双臂一颤,竟然就这样松开了双手。

五条悟和夏油杰很快转移昏迷的佑果去了医院,但是伏黑甚尔却还是被关在牢中。

因为他是禅院灭门的凶手。

禅院一夜之间被灭了门,除了一些老弱妇孺和一对双胞胎女孩之外,青壮年无一活口,而做成这件事的,却只是一个毫无咒力的禅院叛逃者。

闻讯而来的咒术高层自然通缉抓捕将禅院灭门的凶手,然而凶手本人却没有丝毫反抗,只除了一项。

谁若是想靠近他怀中的佑果,都会被如凶兽一般的伏黑甚尔打到半死。

谁也没法让伏黑甚尔松开手,绞尽脑汁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办法,只好带来一无所知的伏黑惠。

伏黑惠也确实有效果,伏黑甚尔松手了。

伏黑甚尔做下这种事本该被判死刑,不过没了高层做依仗的禅院树倒猢狲散很快被另外两家五条和加茂联合起来除了名,所以五条悟出手阻止伏黑甚尔本该被判的死刑时,竟然也没什么人阻止。

加茂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反正伏黑甚尔灭的是禅院的门,从中吃的满嘴流油的加茂只是意思意思就同意了,所以保住伏黑甚尔的命这件事出奇的顺利。

从牢里面出来的伏黑甚尔去了治疗佑果的医院,佑果躺在雪白的病床中,和之前的津美纪一样脸色苍白,脆弱地仿佛阳光下的雪花。

伏黑甚尔垂眸凝视着昏迷不醒的佑果,抬起的手先摸了摸佑果额角浅棕的发丝,又摸了摸他曾经抚摸过无数次的眼角和脸颊。

手指最终停留在佑果的脖颈,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收紧五指,然而病床上的佑果无动于衷,只有身边仪器滴滴的声响告知面前病床上的人还不是一具尸体。

伏黑甚尔最憎恨的除了禅院之外,此时又添上了一个伏黑佑果。

对于憎恨的人,伏黑甚尔应当除去,这样就不会使他感到心痛了,可是收紧的五指无论如何都无法使劲,最后还是变成了温柔的摩挲。

伏黑甚尔弯下腰,手臂支在佑果的枕侧紧紧盯着佑果紧闭的双眼,忽然笑起来。

“小骗子。”伏黑甚尔喃喃道。

比起憎恨,他好像要更爱他一点。

佑果一直没有从昏迷中醒来,就像当初的津美纪,禅院家的术法阴毒至极,只能让人眼睁睁看着病床上一开始还活色生香的人如枯萎的花朵一般渐渐衰败直到凋零,佑果在病床上躺了多少天,伏黑甚尔就在病房中坐了多少天。

他几乎变成一尊石雕,就连伏黑惠出现也不会让他的脸色有丝毫波动,他看着床上的佑果脸色一天天糟糕下去,直到脸上覆盖了一层死气。

然后病床上的人睁眼了,可是与其说是不药而愈,不如说是临死前人的回光返照。

注视着身边的伏黑甚尔,佑果艰难地朝他弯起嘴角:“甚尔。”

伏黑甚尔想叫医生,或者五条悟,谁都能行,只要能治好佑果他都无所谓,然而佑果摇摇头,一句话把他的脚步按了暂停。

“没用的。”佑果说:“甚尔,我想和你说话。”

伏黑甚尔无神地看着佑果,随后僵硬落座,抓住了佑果冰冷的手心,低头将脸缓缓地贴在上面。

“你要死了。”伏黑甚尔一字一句:“我怎么办。”

紧贴着佑果掌心的脸缓缓地蹭了蹭,伏黑甚尔忽然道:“我去陪你,怎么样?”

说完,伏黑甚尔的眼睛便亮起来,他似乎觉得这个主意非常绝妙,然而佑果深深地叹了口气,琥珀色的眼睛温暖依旧,可是那些情绪太复杂太沉重,伏黑甚尔无力再去分辨。

“对不起,甚尔。”

伏黑甚尔不想从佑果的口中听到道歉,他需要的是肯定,然而佑果却说:“你要活着才行。”

“我希望你活着。”

活着没什么好的,伏黑甚尔想,他经历过失去,如今又要再经历一次。

伏黑甚尔没有答应。

冰冷的手无力地擦过伏黑甚尔的脸颊,佑果重重地喘息一声,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可他还是竭力地说:“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我们总会再次相见的。”

佑果又闭上了双眼,仪器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伏黑甚尔却恍若未觉,他平静地放下佑果的手,平静地摘下佑果脸上的呼吸器,然后如往常一样平静地轻轻贴了贴漂亮的淡粉色的唇瓣。

他低低地说:“好。”

……

梦境猛然中止,伏黑甚尔睁眼猛地从床上坐起,床褥冰凉,周围的摆设一如往昔。

每晚,关于佑果的回忆如绳索般垂下来,勒紧了伏黑甚尔的脖子。*

他摩挲着枕边的位置,摸出一颗薄荷糖。

一开始只是因为佑果不喜欢而戒烟,现在却已经习惯了不再抽烟,伏黑甚尔撕开包装将薄荷糖塞进嘴里,凉凉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什么再次相见?”伏黑甚尔轻嘲道:“果然是小骗子。”

他又闭上眼,重新躺回床上,眼角无知无觉地掉下一颗眼泪。

“好好活下去”的祝愿,最后还是变成了枷锁般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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