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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变丧尸也要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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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意外感染
仓库里的原成民已经呼呼睡着了,身子起起伏伏。

空气闷热而安静,池小闲和方樾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方樾盯着池小闲的眼睛:“刚才怎么了?”

池小闲犹豫了下,将两只手的大拇指弯曲,靠在一起轻轻磕了一下,用手比划着。

方樾愣了愣。

他见池小闲面色的潮红还没退,轻轻挑眉道:“那是他们的事,你跟着害臊什么?”

池小闲:“……”

他一把将床单掀起,盖住了脑袋,不想理方樾。

这人就知道嘲笑他。

用床单盖住了自己的脑袋,没一会儿池小闲就热得不行,正犹豫要不要掀开,没想到方樾先给了他台阶下:“你这样不热?”

池小闲露出脑袋,看向方樾。

方樾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只是仓库里太昏暗,他只能看清对方微微流动的眸光,却能感受到说话时声带低而轻的震动。

“你胳膊还疼吗?”他问。

池小闲摸了摸右臂,酸胀感依然十分明显。他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方樾像昨天那样拉过他的手臂,不同的是,今天池小闲穿的是一件短袖,掌心擦过皮肤的触感更加明显,两人皮肤之间游离着一层薄薄的汗,已经不分彼此。

池小闲的心砰砰直跳,那是一种来自被恒星所吸引产生的坠坠重力感,加之闷热的空气,他甚至感受到一丝眩晕。

捏了大概有五分钟,方樾低低道:“好点了没?”

池小闲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嗯了一声。

没等他抽回手臂,方樾先松开了手。

热度一下子消失,就好像那颗吸引着他的、发着光的恒星也消失了,池小闲恍惚间有种失重的空虚感。

他想了下,觉得可能是没有包垫在脑袋底下的原因,于是爬起来将床单叠起来,重新躺在了上面。

没一会儿,他就听着方樾均匀的呼吸声也睡着了。这一夜没有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去阁楼看了,发现张运的情况反而严重了一些,开始发起烧来,流涕,咳嗽。

方樾猜测是他中暑后身体虚弱,又躺在阁楼上敞开窗户吹了一晚,发展成感冒了。

王恒志一脸愁容,叹着气坐在他身边:“要是有退烧药就好了。”

张运脸烫得像个火盆,方樾伸手探了下,感觉体温都要上四十度了。因为高烧,他吃不下任何东西,只喝了点水。方樾冲了点蛋白粉给他,张运喝了几口下去,便嘟囔着说想吐。

便利店里没有药,王恒志只能一遍遍给他擦擦身体降温,众人也干等着。

只是吃个早饭的时间,张运忽然开始抽搐起来,身体滚烫,昏迷不醒。

方樾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研究生楼四楼有个药品零售贩卖机。”

王恒志眼里流出惊喜之色:“真的?!”

“应该有退烧药。”方樾点点头,“可以去弄点来。”

原成民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道:“要不再等等看情况,说不定很快就退烧了呢?现在外面还是很危险,这楼里应该也有丧尸……”

王恒志一下子看穿了他,却没有任何指责,只是道:“没事,你呆在这儿,我一个人去给他弄药就好。”

“可是——”

王恒志已经站起了身,他去意已决。如果发烧已经发展到抽搐,那病人很过来很有可能会留下脑部后遗症,一刻都不能再拖延了。

方樾也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那个贩卖机不太好找。”

池小闲刚想说什么,方樾却已转头看向他:“你留下,你跟原两人照顾张运。出去的动静不能太大,人不是越多越好。”

“好。”池小闲点点头。他知道劝阻不了方樾,只道,“那你们一路小心。”

他们用硬纸壳将手臂手腕都捆好,方樾带了撬棍,锤子留给了王恒志,又带上了电击器。

他们在便利店凝神静听了会儿,直到耳边没有什么动静后,才搬开抵在后门的金属架子,打开了门栓。

走之前方樾道:“应该用不了多久,如果超过十分钟还没回来,你跟原成民就把后门锁好,用东西牢牢压住,别让丧尸钻进来。”

池小闲和原成民记下。

从两人出去那一刻开始,池小闲的心就被揪住了。五分钟过得像五个小时,时间就像沙漏,却是一粒粒地往下掉。

他计算着时间,却突然发现手机还剩下百分之一的电量。

就在第六分钟过去后,手机因缺电而自动关机了。

池小闲和原成民面面相觑。

两人在心里算着秒数,过了会儿,原成民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好像已经到十分钟了。”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仓库头顶穿过,渐渐减弱。又等了一会儿,依然还是没有人回来,脚步声却越来越乱,甚至分不清楚方向。

“他们还回得来吗?”原成民忧心忡忡道。

突然的一声丧尸低吼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几乎近得就在门外。

原成民心砰砰直跳,他转头就对池小闲道:“锁门吧,把货架拉来堵上。”

池小闲狠狠咬了下嘴唇,却道:“你现在这里守着,我很快就回来!”转头就跑到了阁楼上。

他找来七八个喝完水的空瓶子,打开了阁楼的窗户,然后用力朝楼下庭院里砸下去。

砰!砰!一只,两只,三只……

喝空的瓶子已经都用完了,只剩下还有水的。

池小闲一狠心,打开瓶盖,哗啦啦的将水大声地洒下去,期待这些声音能稍稍吸引去丧尸的注意力。

“他们回来了!”楼下传来原成民惊喜的叫声。

池小闲连忙拉上窗户,跑下了楼,一看,方樾和王恒志真的回来了,他们成功地带回了两板退烧药。

顾不得描述取药的过程,王恒志赶紧开了瓶矿泉水让张运把药给吞了。

池小闲上上下下地看着方樾。

“怎么了?”

“这都超过十分钟了,我们差点把门关起来。”池小闲嘟囔道。

“生气了?”方樾盯着他看了会儿。

“……没受伤就好。”池小闲叹了口气。

“刚刚你帮了我们一把。”方樾伸手指了指庭院,“我们在一楼被几个丧尸缠住了,眼看就在门边上了,没机会进来,你弄出的动静帮我们脱了身。”

说完伸手在池小闲头上抓了一把,“做得好。”

池小闲还没来反应过来,方樾就转身去照顾张运了,只留他一个人呆在原地,慢慢的,一点点红爬上了耳根。

这是在报仇呢……之前自己睡觉的时候也玩他头发来着。

张运吃了退烧药后,温度稍稍下去了一些,但还是断断续续烧了一整晚,第二天才有些精神,跟他们一起吃了早饭。

病过一场后,方樾号召大家把仓库和阁楼都打扫一遍。

他们用水沾湿抹布将地板简单擦了一遍,然后将垃圾归拢到塑料袋里拿到二楼去丢掉。

垃圾有点重,里面有好多他们拆纸箱子剩下的边角料,原成民先拎了一袋上楼,池小闲拿了剩下的一袋,跟着他一起上楼。

走到二楼,原成门打开窗户先丢下去了一袋,正要拎起第二包,一个漆黑的身影骤然荡在窗户口。

池小闲丢下垃圾袋就冲上前,将原成民拽离窗沿。

踉跄了一下的原成民看到了窗外的东西,瞳孔陡然放大——那是一只倒吊在窗外的丧尸,头发悬垂,面朝这他,血淋淋的嘴宛如地狱的洞口。

池小闲第一反应是去拉窗户,原成民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两人合力,砰的一声将窗户迅速拉上。

丧尸的脑袋撞在玻璃上,发出声声闷响。

楼下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赶了上来。见此情景,王恒志和张运均是目瞪口呆。

方樾到窗户口向上看了看,发现那丧尸竟是脚勾在三楼的窗沿上。

“不会一直就等着我们扔垃圾呢吧?”王恒志惊悚道。

“那也太有策略了……”张运喃喃道,“丧尸如果会思考,跟我们这些正常人还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无法细想。

“回仓库吧。”方樾冷静地总结道,“二楼也不再安全了,我们最好先把食物都搬进仓库。”

几个人开始把货架上的东西都搜刮到大袋子里,然后拎回仓库。池小闲却在原地愣了会儿,才上前去帮忙一起收东西。

“刚吓着了?”方樾路过他的时候随口道。

池小闲抬起头笑笑:“是有点。”

“你反应很快。”

“是吧哈哈?我其实还挺眼疾手快的。”池小闲嘴角翘起,“小时候我奶奶就说我跟猫一样,懒得时候特别懒,该机灵的时候也机灵。”

他的话让方樾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以前养过的那只小奶猫。

他们打扫完毕,拉来货架重新抵住玻璃门和窗,防止丧尸聚集力量闯入。后门也进行了加固,用两只重重的箱子堵上了。

池小闲胳膊还有点不太舒服,搬不动重物,就站在边上看了会儿,然后道:“我去仓库整理下食物吧。”

方樾回过头嗯了一声。

池小闲折返回仓库,回头看了眼,然后一闪身躲到了几摞收纳袋后面,拿出刚才在店里翻到的一面小化妆镜。

他举起镜子,拨开侧面的头发往上掀,然后看向镜子——

那里隐藏着一条新鲜的伤口,皮肉轻轻外翻着,边缘还渗着血珠。

是刚才他去拉原成民时,被倒吊的丧尸指甲划伤的。

池小闲把镜子塞进背包,又拨弄了两下头发,重新盖住那道伤口。

他很轻地蹙了下眉,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很多面孔。

他想到了把丧尸拖出洞外独自搏斗的保安大叔,想到了从五楼一跃而下的张文声,想到了被关在地下室毫无尊严的刘希……

他转头望向门外,其他人还在挪箱子,没人注意到他。

池小闲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正要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背包,忽发现他睡觉的地砖上放着半包薯片,不知被谁用夹子封住了口。

池小闲想,或许他知道是谁。

他把薯片作为最后一样东西,塞进了背包,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仓库上了二楼。

他仔细检查了下窗外,又抬头朝上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隐藏的丧尸后,忽视手臂的疼痛,用力拉开了窗户。

刷——

白天余热的夏风,将窗帘吹得鼓胀起来,像是一面即将远航的帆。

池小闲回头看了眼空空荡荡的二楼,然后转身爬上了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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