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催促沈若苒赶紧接下,他要分下一个人了,大家还饿着肚子,都需要早点吃。
见沈若苒半天没反应,老头干脆把饼扔到她腿上,语气很重,愤愤然:“被咬过的饼,不会每天都给你,这里很公平,是轮流的。”
转头将剩下的递给别人。
其他人接过饼,立马往嘴里塞。
自制力强的,会留一点,放下午吃。自制力弱的,会在早上一次性吃完,然后挨着饿等明天。
趁其他人暴食的功夫,沈若苒忍着嫌恶,隔着衣服袖子,把饼拿起来,找了面墙,挡住他人视野,偷偷将大饼收进空间,到时候找机会给黄小丫,作为她听话的奖励。
她才不会碰别人咬过的东西。
几分钟之后,沈若苒顺势找了个空地坐着,观察所有人的动向。
这层楼的人为了保存体力,减少饥饿感,原地坐着,或原地躺好。
除了蔡娟花,大妈好像忍受不了安静的氛围,不停地找话题自言自语。
很快,她的注意力来到了沈若苒身上。
“新来的,你之前在楼上干什么工作的?”蔡娟花扯着大嗓门,走到沈若苒旁边坐着,伸出黑黢黢的手,想抚摸一把沈若苒白皙的皮肤。
沈若苒不适地往后挪了两步,躲掉了。
她可没忘记蔡娟花昨天是怎么羞辱她的。
皱眉道:“你不是说给混混干活的,不是好东西吗?所以我干嘛要告诉你。”
蔡娟花呵呵笑了几声,丝毫没感觉尴尬,自己给自己圆场:
“哎呀,你来到14楼跟我们一起生活,总要知根知底的,是不?日后我们要好好相处的嘛,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气一点,该分享的事情分享一下。”
这番话听得沈若苒脑袋又是一阵嗡嗡响,别看蔡娟花年纪大了,还是很懂阴阳人的。
虽是一边笑一边说,实际是在指责沈若苒的小气,如果她今天不说,那就是不想跟14楼的人相处。
罪过可大了。
沈若苒“哼”了一声,走到其中一道承重墙后面坐着,不想看见蔡娟花的小市民嘴脸。
她的手撑在膝盖上,思索接下来的行动是继续卧底隐藏,还是直接开船离开。
从13、14楼收集到的男装,有7百多件,足够大楼未来的男性员工购买。
至于女装,目前空间里需要囤的是老人衣跟童装,成年女性,不管胖瘦,尺寸她都有。
“全能农民”赖业成……
沈若苒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已经错过了价值500点财富值的卢川,而且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地图上部分行业佼佼者的头像接连变暗,头顶的数值也随之消失,应该是遭遇了不测,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赖业成还活在这幢大楼,她如果现在离开,下次可能就没机会见到他了。
已知大楼可以升级,且特殊人才拥有高价值筹码,会加速升级进程。
沈若苒决定再待三天,她一定会在三天内找到赖业成,把他带走,看看能不能用他的150点财富值,实现31层楼房的第一次升级。
“洪水好像漫到六楼了……”屠舟舟的脸紧贴着落地窗玻璃,失神喃喃。
陈老头走过去,顺着视线往下看,沉重的叹了口长气:
“我这把老骨头,难道真的要淹死了吗?”
越来越多的人走到窗边,悲观地望着乌黑的天空,还有那没有停歇过的暴雨。
蔡娟花跪在地上,用力拍打自己的大腿,一边骂,一边哭,像是在缅怀什么故人。
她讲的是老家方言,口中念叨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独自在另一边休憩的沈若苒,合拢的眼睫颤了颤,没有跟着起身去看对面的落地窗。
又过了三个小时,楼下的尖叫声险些震破耳膜。
屠舟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不好的可能,冲到落地窗前,目光呆滞无神,“7……7层了。”
不管是男人,女人,齐齐瘫倒在地上。
最开始是平均1.5天漫一层楼,现在仅仅半天的时间,6楼就全部沦陷。
按照这样的计算,最迟后天,14楼不复存在。
黄小丫两只手抱着刘韵,被大家的氛围吓哭。
在她们的右边,朱凯抱头痛哭,40多岁的男人,哭的比谁都大声。
哭累了之后,挪到陈老头旁边,哀求地抱住老头小腿,“陈老,求求你救救我们,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陈老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敢直视朱凯,慢慢地弯腰,掰开他紧紧抓着的手指,佝偻着腰,一步一步走到墙壁处,面对空白的墙面,没有说一句话。
而这层楼的其他人,跟朱凯一样,都在盯着陈老头。
眼神悲伤,绝望。
将唯一的希冀寄托在最年长者身上。
沈若苒早就看出陈老头身份的不一般,包括昨天黄小丫的那番话,足以证明老人在混混心中贴着不能得罪的标签。
沈若苒觉得这幢大楼的故事,可能会比她快穿经历的还要有趣,可以深度挖掘一下,她还蛮喜欢听八卦的。
她看准时机插科打诨,“你们为什么要为难一个老人?这幢大楼弱肉强食,实力才是生存的标准。”
有人立刻反驳沈若苒,“你个新来的,懂什么?陈老的儿子,在首都研究院工作,如果不是靠他寄来的设备,楼上哪里会天天送白饼过来,不然早发霉了。”
要囤的东西又多了一样。
沈若苒把它划入物资清单,装作好奇的样子,继续问:“那为什么陈老跟我们一起挤在14楼啊?那个设备有什么作用?楼上肯定吃的比我们还要好啊。既然是陈老的东西,那为什么不能让14楼用一会儿呢?”
沈若苒一下子抛出太多问题,原先反驳的人支支吾吾,怕说错话,得罪人。
陈老头见自己无缘无故成为了话题的中心,恰好借这个机会表明自己的态度,嗓音带着沧桑年迈,慢吞吞的:
“我儿子是首都的研究员,但我不是。”
“混混们对我的忌惮是有限的,如果暴雨不结束,又如果我的儿子在首都出现什么情况,那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废人,所以不必指望我去谈成什么条件,老头子没有那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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