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刺着奴隶两个字的侍女们这才纷纷弯腰退了下去。
但眼神却偷偷看着这个海外势力里最绅士的一位公爵,他几乎很少驱唤奴隶,平日也不会虐待奴隶。
对于海外的这些上层人士而言,言语辱骂、鞭打奴隶都是日常发泄需要做的,他们暴力却又享受着这些奴隶带给自己精神上的放松。
布兰德是难得的不虐待奴隶的上位者,所以他不仅在军中有着很高的威望,这些奴隶中也有着不错的好感度。
虽然对他来说,这些奴隶的好感度并没有什么用,不过他心里总会给自己的生命底线留一分,他曾是地底爬上来的人,他清楚的知道有时候一只蚂蚁也能给人带来致命的伤害。
所以他不论在接人待物时都会多思考一下,或是多圆滑一点,这一点让其他的几个公爵分外不喜,觉得他太装,或者太小家子气。
另外几个不管是公爵还是伯爵之类的大多都是家中贵族,末世前家里就算贵族,末世后,如果不是突击的国王有着超强的实力带着人将之前的王朝推翻,他们也不会轻易倒戈。
好在倒戈后,新国王还是承认他们的爵位,并没有剥夺走,但他们心底的鄙夷是一直存在的。
谁都知道,如今的五大公爵中,有三位都是从底层爬上来,就连国王都是出身小家族。
不过他们也不敢真正在人前议论,还是那句话,末世后,实力为尊,强大的人统治世界,弱小的人任人鞭挞,这都是恒古不变的规则。
除了这个他们刚踏上的国度,听说这里的平民,大多过的很滋润,他们想象着将这些人拖到地底的快乐,让那些曾经过的好的人,来为他们服务,来给他做奴隶,这简直就是海外势力每个家族都想做的事。
从他们踏入这片大陆,海边并没有人给拦住他们时,他们就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布兰德将国王的安排一一传达下去后,便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坐在落地玻璃窗前,摇晃着杯子里的果汁。
他的肤色非常白皙,可以说是苍白,鲜红的唇色,立体深邃的五官,金色微卷的头发,宛如古希腊时候的丘比特一般。
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想到他的面貌曾经为了让那些贵族人不惦记,他用利器将容貌给毁了,从小便出生在奴隶场所,小时候经常被人摸脸摸屁股等等。
稍微长大后,有人看中他的脸,说可以让他去拍摄杂志,当模特,有非常丰厚的报酬,他心动了,不过心底还是有些戒备。
谁知却被强行抢上了车,那个车子里发生的事,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黑暗时期。
当他被当成残布扔下车时,只能死死记住那些人的嘴脸,因为他的目光有些让他们不适,差点被挖去了眼睛。
金色美丽的眼睛一度被人想挖去,好在他急忙闭上了眼睛,低着头任由身上的那些人一脚一脚的踹在身上,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希望能不死,活下去。
他心中一直有个念头,别让他有机会,否则他会全部都报复回来。
在又一次他因为脸被人抓起来后,他直接用一个尖状的石头狠狠的将脸划了个稀巴烂,他记得当时他被拖去见那个主人家时,差点没吓死那个主人家。
最后又被痛打一顿扔了出去,他吊着一口气,趴在地上很久很久,他才回过神来。
他想起曾经他在报纸上看过的一个美丽的明星说道,美丽不是罪过,它是上天最好的恩赐。
可惜,过分的美丽生活在底层就是加速死亡或是各种虐待的存在。
然而他到十五岁才彻底明白这一切,在毁去这张脸时,他回到地下黑市深处,去打工,去捡垃圾,去干着各种危险的活计。
脸毁去了,又因为长的太丑,常年只能在黑暗的地方工作生活,他找了一些赌馆或是饭馆的后厨洗碗,往往他都坐在最里面,最阴暗的角落,手中不断的洗着这些残羹剩饭的碗筷。
只有最里面的那个小小的水龙头才是他的方寸之地,其余地方都是其他工作人员的。
平日大家见到他也是沉默寡言,这里的工资可以说是全城最低的,甚至人家不给你都没能力敢去说,这里是黑市,是最黑暗的地方,平日捡那些人家吃剩的东西,还能稍微饱腹。这都是主人家的馈赠。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被多少人欺负了,在那个时候其他在这里工作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全部都可以欺负他,凌辱他,包括那种平日里生活就不如意的人,本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物,心里深处自然有阴暗扭曲的一面,他无力的承受着一切。
直到世界发生变化,人们纷纷害怕的躲进来,说外面都是怪物,好多的怪物要吃人等等。
就连他平日待着的阴暗角落都挤满了人群,直到他有些头痛回到了自己平日蜷缩的一个小角落,那里是他平日睡觉的地方,仅仅一个窄小的通道,一扇破旧的铁门象征性的锁着。
他浑身发烫,直到他听到有人往这里来时,踹开了破旧的铁门,好些人尖叫着闯了进来。
有人突然指着自己说:“这里有个人在发烧!”
现在大部分人只要有这个症状,下一刻肯定会变成外面的怪物。
或者运气好成为有超能力的超人,但那些人却嗤笑道:“这个小贱种能有什么超能力,将他扔出去,先喂给外面的怪物,给我们争取时间跑到里面躲起来。”
说着一些人直接将他抬了起来,小小的布兰德,艰难的挣扎着,可惜他此刻在异化中,根本没有力气。
只能任由这些人将他扔到了门口,眼看不远处的怪物就要追过来了,这时,他将双手抱在头上,宛如小时候那般,仿佛只要抱着头,就能活下去。
然而事已愿违,他被怪物撕咬着,很痛,很痛,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为什么我从小就没见过你们,他绝望的看着天空,仿佛这一切都消失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被咬成了什么样,身体上的剧痛,让他已经没法去思考了,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居然全部愈合了,就连被咬伤的那些伤口也全部愈合了。
他走到一面镜子前,见到自己曾经被划伤的脸颊也全都恢复了原状,一点疤痕都没有。
后来他听说了,原来这就是超能力,他试着用利器将自己的手臂割破,结果几个呼吸间就恢复了原样。
这是他自己的超能力吗?随后他又试探着用超能力,他发现他能控制这些丧尸,甚至还能将人禁锢在一个地方。
他的手中一直带着一把小刀,这把小刀非常锋利,是他在那个后厨捡的,可能因为面积太小,又藏在小柜子里,没什么人注意到。
这是一把小小的剔骨刀,平日大厨会用这个小刀来切一些有骨髓的骨头,这些炖出来,很多客人都爱吃,用大刀不太好操作。
那时的布兰德还没有名字,那些人一直喊他小黄或是小金,因为他的发色,一直被称呼这些宛如小狗一般的名字。
当他感知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后,他拿着剔骨刀一步步的走向那些将自己扔出来的人。
他伸出手,将他们全部禁锢着,世间仿佛有透明的丝线将这些人全都交错的禁锢在原地。
人们最开始见到他时是厌恶,恶心,甚至破口大骂,怎么没有死掉,怎么没有被那些怪物吃掉。
这些人在这个地方,几乎每个人欺负过他,别以为底层的人就能兮兮相惜,不过都是一些隐藏在暗处的臭虫罢了。
这些人平日里在外面装孙子装惯了,一旦有人长的跟他们有些不一样,就会生出恶性。
他从最初的死命挣扎,到最后的麻木,每次只希望自己能第二天顺利起来工作,他想要活下去,什么他都能接受。
他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就那么静静的给躲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进行了一场手术。
后来不断有人求饶,给他道歉,说曾经都是一时迷糊犯了错,有人想跪下,但却没有办法。
到最后布兰德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依旧一个一个的开始,留下一张张完美的人批,只留下一个头颅让他一直吊着一口气,最后才能死去。
那些人见求饶也没用,所以各种污言秽语开始说他,然而布兰德依旧慢悠悠的开始着自己的杰作。
直到外面的几个人推开门进来看到这一切,此时的布兰德已经完成了所有人的,旁边堆起了一层高高的人骨头。
他看着外面来的那些人,手中沾满了血液,他把玩着剔骨刀,以为要开始一场大战时。
只听为首的那个高个子说:“跟着我,我们一起打出去。”
简单的一句话,简单的每个字,却从未有人如此对他说过,他轻声呢喃着:“我们.”
“没错,我们。”
后来就真的跟着他们一路打到最后,登上了国王的位置,而他则是第一时间被封为了公爵。
此后他一直带着人收服那些小范围势力,一直到现在,才有强大的实力来到这个唯一能与他们抗衡的土地。
他给自己取名,修伯特·布兰德,这个寓意很好,他的心中依然存在着一丝的光明。
布兰德年少时一直经历着这些,所以哪怕他到现在,他也只是小心翼翼的活着,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云淡风轻,实际他自己就是从最底层的黑暗地带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那些努力心里想的什么。
不过他不会去多管闲事,也不会去彰显自己的善良。
布兰德想到第一次交锋时,见过的那个东方女子,她穿着一身明显的特色服装,同样美的让人心魄。
可是她的实力很强大,她应该没有遭受过自己曾经的经历吧。
他望着远方的海面有些出神,是不是生活在现在的这个土地就不会有那些丑陋的事情发生了呢?
他曾经在捡到的报纸上看过这个国度,这里和平,团结,没有人不喜欢来这里生活。
他也曾向往过,可惜没有所谓的上帝来拯救自己,全是靠自己。
他一口一口的喝着这杯甜腻的果汁饮料,这在曾经是他最渴望喝到的,他记得他曾在一个垃圾堆里,捡到过一瓶剩下的,他当时喝完了,一滴都没剩,那时候他觉得那是他吃过最好的东西。
甜滋滋的味道顺着喉管流向体内,真的很甜,仿佛看到了新世界一般。
然而此时他已经不缺那些了,他看着已经喝尽的果汁饮料,很多种类他都喝过了,还是最喜欢这种,带着一些酸。
仿佛在提醒着他,他的人生是怎样的,世界又是怎样的。
布兰德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帕子,一层层打开,里面包裹着一小堆的糖果,这些糖果都是他末世后收集的,收集了不少。
他的异能其实已经非常有用了,但他还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后来他再次觉醒,一个漆黑的空间里,他走进去什么也看不到,四周就像一堵墙拦在他身前。
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但却可以让他安心自在的在里面休息睡觉。
后来他慢慢的填空着这里,渐渐的他有了自己的床,柜子,他曾梦寐以求的棉被,和各种的衣物,包括那些幼时他想要,却没有的。
其中各种糖果,果汁饮料,饼干,蛋糕,很多很多甜食占据了一大半空间,这些都是末世初期他搜集的大部分东西。
这个空间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却能满足他拥有一个家的希望,这是布兰德的秘密场地,只有他自己能进来。
他安心的睡在自己的收集的大床上,这些年他也只有在自己这个方寸之地才能安然的睡着。
布兰德身上也会随时带着一些糖果,方便他自己随时拿取。
夜深了,布兰德在落地窗前坐了很久很久,才往卧室去,卧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简简单单的床,随后他进入到自己的方寸之地,安心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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