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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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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非走不可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章。而是,数百年前一位炼器大家,在描述自己对仙器炼化的猜想!只不过,纵然清楚来龙去脉,但夏寻同时也清楚,芍药为何要把这些关键点隐去。故,苦笑了之。

“这么说,墨闲是真没事了?”夏侯仍不敢相信地问道。

“肯定没事。”

芍药没好气地答道:“如果候哥仍不放心,大可带墨闲师兄上问天,让先生复诊。先生医术胜我千百,到时候你便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呵呵…”

见芍药有些生气的样子,夏侯也不敢硬气,只好哈笑着赔礼道:“弟妹呀,别生气哈。这人命关天,俺也就问多几句罢了。这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上山吧…”

“你…”

芍药是被夏侯气得不轻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平日夏侯和墨闲虽互不对眼,但当危难来临时,他们却是谁也丢不下谁的。这份情义,堪比泰山。话说完,夏侯一把拽过墨闲的肩膀,驾着他便试图朝着冰封边缘走去。

“阿弥陀佛,夏施主请留步。”

但夏侯刚扯起墨闲的手肘迈出几步子,马车旁的小和尚便把他给叫住了。

夏侯不耐烦地回过头去:“有啥事啊?”

小和尚合十着手掌:“施主你不能走。”

“为何?”夏侯不悦质问。

小和尚细嫩地平声说道:“家师曾有诺于你父亲,今日午时前务必接你等北上。现时辰已不早,若墨施主伤势无碍,我们便该上路了。”

夏侯皱起眉头,更加不悦:“有没有搞错,人命关天呐,等个把时辰会死啊?”

“阿弥陀佛。”

小和尚伸手入怀掏出一封信,尔后双手捧着信,递去给夏侯,道:“渊施主曾有交代,若你等不愿上路,便将此信交予你们。走与不走,你们可以阅信再做决定。”

“……”

夏侯迷惑不解,一手伸出从小和尚的手里接过信来。然后顺手就撕开信封上的印泥,拿出里头信纸,随眼扫去…

“啧…”

只看了一眼,

巴掌大的信纸,夏侯只是草草看了一眼。

一眼之后,他皱起的眉头便成了一块小疙瘩,眼中不解之色更深数分。

“候哥怎么了。”

夏寻见状,隐伏心中的那抹不详之兆顷刻上涌。

夏侯神色凝重地把信往夏寻身前递去:“好像有坑,你自己看吧。”

夏寻走前几步接过信来,转手便是定眼看去。同样的,夏寻也是看了一眼,一眼之后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芍药心疑,急忙踩着小碎步来到夏寻身旁,探起脑袋也朝信上看去。但见巴掌大的一封信纸上,只写着四个字。

“非走不可”

笔触沧桑大气,笔锋刚劲有力,四字一气呵成宛如万马千军奔腾之大势!形与意合,更显“非走不可”四字的坚决与不可抗拒。而信的右下角,则落款一小印章,上书一字“隐”。

“是爷爷的令。”夏寻轻道。

“为何会有此令?”芍药问。

“我也不知道。”

“隐爷爷算到了当下?”

“应该如此。”

这“非走不可”实在来得太突然,而且也来得太绝对。给人感觉,情理之中总有那么些情理之外的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一时间也没人能说得上来。疑惑与凝重参半,心中万般念头化作平道一句。

“候哥说得对,他们有事瞒着我们。”

“你意思是,他们想敢你们走?”

“应该如此。”

“……”

芍药能感受此时夏寻心中的纠结,她轻轻伸出右手搭在夏寻的手腕上,微微抬头看着夏寻凝重的眼睛,幽声说道:“那便别想了,赶紧走吧。隐爷爷乃当世大谋,他的算不可能有漏,迟则或许生变。”

没回话,默默思量了片刻,夏寻转头看向墨闲:“确无大碍?”

墨闲没有看过信纸,必然就不知道信中内容了。但从此时夏侯、夏寻、芍药三人的反应来看,他能感觉到事情的急迫。简洁答道:“无碍。”

“嗯。”

夏寻更简洁,应一声。

事情有多严峻,他心中已有分数,旬疑之间决断片刻便成。他转身抱拳便对小和尚说道:“那就有劳小师傅为我师兄准备件衣裳了。我还有些话要留,去去便来。”

小和尚合十着手掌,点头示应。

“师兄、侯哥,你们在这等我回。”

“……”

夏寻没再多话,一把牵起芍药的小手便朝附近一处小山坡走去。

眼看两小人儿,在这节骨眼上就这么黏一块走了,夏侯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只是人都走了他也来不及说些什么。而且远行在即,人家爱情侣间要说些羞人的临别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就这里吧。”

夏寻、芍药正行去的小山坡,离马车不远而且也不高,数十丈开外,刚好能挡住别人的视线。拐道山坡后,两人便停下来了。夏寻牵着芍药的小手,压低着嗓音告诫道:“记住先前我说的话,墨闲之事必须保密,谁都不能说,包括刀师傅和曹阁主,任何人都不能说。即便他们事后很可能会知道此间的事情。”

“我明白的,你放心吧。”芍药幽幽回道。

夏寻点头,没再这个问题上继续深说。他瞟一眼瀛水方向,又立马收回了眼来,继续说道:“另外,爷爷这封信必有蹊跷。我总觉得,今日岳阳城会有大变故。特别是渊叔,他可能瞒了我许多事情,至于为什么要瞒我,应该就是爷爷的意思。所以,待我走后,我希望你能待我为他上兵伐谋的同时,帮我看紧他!在万不得以时候,可以求智爷爷出手,万万不能让他做事傻事来,切记。”

最后几句,夏寻说得语气甚重,不容置疑。

芍药很聪明,她非常清楚一连几事的严重性:“你是担心他与安王爷动真格么?”

“不。”

夏寻果断否定,低声速说道:“恰恰相反,我真正担心的是他与李常安搅在一块。李常安贵为王爷,处心积虑数十载,必然孕有大势。而更重要的是,经今日瀛水一局看去,我可以肯定他的谋略绝不在你我之下,而且比我们更能隐忍。若渊叔与他同谋,联合纵横,无异于与虎谋皮。此道凶险,差之一丝即万劫不复,所以必须不能有丝毫差迟,他必须一丝不苟。”

芍药悠悠点头:“我知道了。”

“……”

暖阳柔映,冰霜如纱。

两个知心的人儿在一块,能讲的正事其实并没太多。前后短短两段话,一应一答间两心已尽数通晓,再无可语之言,一时话止。唯衣袖中十指相连,含情里两眼相对,各自诉说着即将离别的不舍。

暖阳倾洒,斜映着两道孤单的人影在冰封的泥地上,交融依偎。

“你可还有话要与我说?”

这样无声的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数息,或许更久,芍药方才幽幽问道

“有。”

夏寻肯定答道,同时脸色肃色渐渐化散,微微笑起。随着一笑起,相握的手掌不由用上了几分力度:“待京都归来,我将携一纸婚书,领儒雅的包袱,学起夏侯那一套不要脸的痞性,痞笑道:“那我现在再认真问你一回,你可认真挺好咯…”

“咳咳~”

生咳两声,夏寻强收笑色再认真说道:“林芍药,待我夏寻京都归来时,定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这应该算是霸王硬上弓了,但有人就欢喜听这甜蜜蜜的话语。表面上是羞答答,心底里那可是乐开了花儿。 芍药嘟着小嘴,硬压下些许羞喜之色,反问:“你希望我怎么说呢?”

“当然是愿意咯。”夏寻果断答。

纤细小手,再隔着青衫轻捏一下,以泄心羞:“那你还问?”

夏寻再次笑起,笑得温柔,如暖阳温情。

轻声道:“因为我想听。”

“……”

话至此,又无言,情深依旧。

愿意与不愿意,其实并不重要。在两人心中豆蔻花开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今日这一番男女间的情话,却并不多余,更且重要。因为,它就像是一把剪刀,为两人剪开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丈轻纱。

“莎~”

芍药缓缓抬起羞涩的脸蛋看着夏寻。

一高一低,相距半尺,四目柔光再化情丝千万,凝成一朵无形的花儿,盛开在两人彼此之间。青袖轻移,藏在袖子里的大手轻轻松开了紧握许久的小手。越过万缕青丝,拨开数缕发梢,小心地捧着芍药的后脖根,轻轻地往前推去。未经人事,难免生涩。几乎僵硬了的嘴唇,被他的主人强行地控制着。由上而下,欲拒还迎,生生吻上了送来的小额头。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亲肌肤之亲”说的或许便是此时此景。少女的芬芳,伴随着因气血翻腾而不止散发的处子幽香,轻轻飘入紧贴在额发上的两鼻,淡淡的,幽幽的,让人缠绵陶醉、无法忘怀,更难离舍。

以至于,一吻千年,千年就只有一吻。

两人,都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也以至于…

“喂!你们在那边有完没完啊?那点破事非要现在整啊?实在不行就让你媳妇一块上路就是了,磨磨蹭蹭!难道还要生娃娃呀?”

“……”

两情相悦,虽不在朝朝暮暮,但也不在千年之内。情荳花开,时光总是短暂,纵有千年亦然不够。更何况…这还没千年了,山坡的另一头便传来了一声大煞风景,不解风情的咆哮!直让人两眼翻白,恨不得把喊话之人一巴子扇哑巴!

只是无奈,他们不能这样做。

僵硬嘴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芍药那嫩白的小额头,留下两道浅浅地为红。枕在脖根的大手,也同时顺着三千青丝的弧度,轻轻抽出。

情到深处最孤独,爱至浓时尽沧桑,恨离别。

“走吧。”

“恩。”

大手再次牵起小手,像来时一样带着它拐出了小山坡,往回走去。

而此时,马车边上,墨闲早已经换上了小和尚拿来的僧袍。神情自然,略带冷峻,在配上新穿的衣裳,那是活像一位混江湖的行者,怎也看不出有丁点受伤的样子。见到夏寻和芍药终于从山坡走出来了,夏侯本想着在喝骂上几句,以泄心中不快的。但,当他看到芍药额头上那两道即将消去的红印痕子时,刚到喉咙的台词便又生生吞回到肚子里去了。

“让几位师傅,久等了。”

夏寻携芍药走回马车旁,双手合十向小和尚行下一礼。尔后,又朝着小和尚身旁盘坐着的老和尚,再行一礼。虔诚道:“夏寻,见过三藏法师。先前事急,没能及时拜见,实在惭愧。多谢法师三次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寻他日必以图报。”

老和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夏寻与芍药。

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像是想从夏寻和芍药的眼眸中看出什么来一般,看了好久好久一会。他才微微点头一下,紧接着又闭上了眼睛。遂,小和尚伸出手来,朝着站在马车旁的几男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阿弥陀佛,时辰不早了,几位施主还是请上车吧。”

“我走了。”

“恩,路上小心。”

“你也是…”

夏侯、墨闲先后走上马车,盘膝坐下。

夏寻是最后一个,难舍难分,依依不舍,最终大手还是松开了小手,跟着走上了马车。随着胖和尚拽起缰绳,一声喝罢。两匹雪白的骏马齐齐大力一拍翅膀,马蹄碎踏,踩着虚空便冲天而起,扶摇九天。

看着远去的马车,芍药扯着嗓子喊道:“记得给我写信,报平安呀!”

“我…知…”

悠远声音最终只传回来了两个字,当字落时候,他便已没入了九天云霄…

天底下这片冰封的泥土地上,此时就只剩下芍药一人了。

“他走了。”

离别时,最伤感。

孤单总与寂寞相伴,心话从此对影私语。

孤单的小姑娘,独自走出了冰封世界的边缘,隐入山林之中…

此时,方圆数十里冰封泥地上,再无一人。唯有深陷的坑洼,破碎的血肉,以及十数里狼狈的脚印,记载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风起于青萍之末 浪成于微澜之间,据多少年后,经历了无数风云而苟活下来的史官回想,天地大局第一次显露的菱角的地方,或许就便是这里。

只是,它被冰霜所掩盖,许多人察觉不到它的痕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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