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瑟米尔瞪着贝连加尔,直到这个长脸猎魔人的气喘匀了,看起来冷静了,维瑟米尔才把压着对方肩膀的手给松开。
贝连加尔不客气地甩开肩膀上的手,一边瞪着维瑟米尔,一边揉着自己刚才被按住的地方。
“狗娘养的.你这老东西的手劲还真没退步啊!”
他叫骂着,而维瑟米尔则耸耸肩,不在意的听着。
都是老伙计了,他知道,这就算是贝连加尔‘听劝、服软’的表现。
“但是那些年轻人可好像不太理解你的苦心啊兰伯特那个刺儿头明显躲着你走。”
贝连加尔不爽的说着。
可是维瑟米尔倒是看得很开。
“我们是互相躲着走,因为一见面就要呛声吵架。但是还能怎么办?孩子刺儿头就不要了?就要赶出家门、断绝感情?”
维瑟米尔害怕呆在这里,贝连加尔一会儿又要发倔脾气,于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贝连加尔往外走。
而贝连加尔也没有抗拒。
“行啊,我看你是真老了。”
他那张长脸嗤笑一声。
“反正你想着等咱们这些老家伙死完了,下面那堆东西就跟年轻人没有牵扯了。”
也就只有他们两个,能把一群七八十的猎魔人叫做‘年轻人’了。
“但那是你,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贝连加尔没好气的说着,而维瑟米尔只是呵呵笑。
“是啊,你现在是个人物了。拿了证的宗师级铁匠,打出来的东西随便卖卖就比咱们半年挣得都多。你可以休息了。”
长脸的老猎魔人摇了摇头。
维瑟米尔这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态度,反而让他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行,直说了吧。”
贝连加尔一边跟维瑟米尔走着一边说。
“我可没那么想让伱早点死,而且我这次来也没料到凯尔莫罕城堡里人还不少,也没带点什么礼物。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然后我就想:反正这身手艺我随身带着,给你们在这儿开炉,打几套好用的家伙也不难。你怎么看?”
“宗师级铁匠的手艺,我能怎么看?当然好啊!”
微风吹过凯尔莫罕的庭院,天上的晴空如同带着白色浪花的海洋。
维瑟米尔坐到了庭院边上的一個木箱子上,手臂撑着膝盖看着贝连加尔。
“但是我怎么觉着其实你就是想给我们炫耀一下呢?”
贝连加尔的长脸先是一红,但紧接着就破罐破摔。
“嘿!我就是来炫耀的,尤其是在你这个老家伙面前!”
“我现在生活有钱又安全,怎么了?不值得炫耀吗?以前你是咱们里头领头儿的,可现在我才是有本事的!别叽叽歪歪,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维瑟米尔无奈的笑着点点头:“要,怎么不要?”
“老伙计的礼物,你就是送我根香肠我都要。”
“哼,我送的东西换成香肠能把你吃到撑死。”
贝连加尔仰着头冷笑。
“那还愣着干嘛?帮我搭个熔炉,我留在凯尔莫罕的那套铸剑设备也都给我拿出来吧。怎么,还等着宗师亲手搬东西吗?”
可说到这里,维瑟米尔的神情有些尴尬。
他挠了挠自己的酒糟鼻。
“呃,可能还有点问题。”
“什么?”
“就是.呃.”维瑟米尔吞吞吐吐地说。“你当初那套设备你还记得是放哪了吗?”
贝连加尔愣了愣,他当然记得自己那套设备是怎么丢的。毕竟那也是他离开凯尔莫罕的直接导火索。
但随即,一个更不好的猜想涌上了心头。
贝连加尔的脸沉了下来。
“你们这么长时间,就没想着去帮我把设备给弄出来?”
“这、这不是凯尔莫罕里,也再没有对锻造感兴趣的人了吗?”
——
等到蓝恩从地下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很久。
只不过他一直待在地下室里,对外面的时间有点不敏感。
走上地表的蓝恩晃了晃脑袋,用手指捏着两侧太阳穴按压。
随着他身体承受力的增加,这种通过曼妥思摄入过多知识而产生的大脑鼓胀感,也很久没有达到过这种烈度了。
他用这一个下午的时间,记下了猎魔人的所有魔药、煎药、剑油、炸弹的高级配方。
这些炼金物品,猎魔人配方的最高等级就是【高等】,比【强化】高了一个等级。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那些术士们对于这些魔药的未来展望和创想,也刺激了蓝恩本身的炼金天赋。
他的大脑在这些配方与配方所透露的思路中灵活的跳跃着。
最后才把自己的脑子搞得这么累。
而那些术士们的‘先锋理论’,还有阿尔祖和马拉斯皮纳的研究手札,他则还没有开始涉猎。
但料想,那种级别的研究成果如果学习起来,只会比今天更加难受。
蓝恩揉着太阳穴,往凯尔莫罕的主楼城堡走去。
想着大吃一顿来给自己过度消耗的大脑提供营养。
但是他刚走进大厅的门,就被维瑟米尔给拉着衣角给拽到了一边。
“现在你得帮我个忙,蓝恩。”
“什么?”
年轻的猎魔人此时晕晕乎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是老猎魔人则抓着他的手不放。
“贝连加尔说要在这里开炉,打上点好家伙事儿当礼物。”
“这不是好事吗?”
“但我好像把他惹生气了。”
“嗯?”
蓝恩一挑眉头,感觉有热闹。
贝连加尔这家伙脾气不算坏,一般情况下甚至很少生气的。
现在说要送礼物,结果生气了?什么情况?
于是,维瑟米尔开始向蓝恩阐述这件事的始末,满脸苦相。
配合他的酒糟鼻竟然还有点喜感。
“贝连加尔曾经想在凯尔莫罕铸造一把托海涅之剑,当时他的手艺还一塌糊涂,我曾经给了他点建议.”
托海涅之剑,是银剑的一种形制。在大陆范围内都挺有名气。
使用银剑的人并不止局限于猎魔人,在那些怪物猖獗的年代,备一把银剑放家里是兼顾了安全需求和装饰需求的体面事。
“他当时不许别人靠近他的铁砧,我也就只能给点建议。”
“可是最后整件事都落到了恶魔手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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